她并不好奇宇文桑为何知道自己家住何处,楚家的住处在安宁城并非隐秘,稍事打听便能知道。

楚清身处两个风格迥异的美男子中间,即便是冷情的她,也不由自主的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心中叹道这古代的美男何其多,处处养眼。

突然,鼻下流下一行热流,在水千流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向下落去。

只是,楚清却没有想到,扈家的动作会那么快。扈家,联合安宁所有商号一起打压楚家商号,商号里堆积的货物没有订单,只能沉默下来。

“哦?证据!”剧情的转折让刘贺愣了一下,听到贼人这大声急促的辩护才下意识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恭迎逍遥王爷千岁……”

事实上,恐怕在楚家获得御赐牌匾之后,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楚清的双眼微眯了一下,心中某种情绪开始滋生。正在这时,衙门外传来一声唱喝“三皇子殿下到——!”

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解开,露出香滑的颈部和圆润的肩头,在脖子上还有着肚兜的细绳。楚清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却越具备一直难以言喻的魅力。

眼见大功告成,这纵火之人,顺着墙根悄无声息的离开。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身后有一道黑影遥遥跟着。

楚家宅院,楚清已经清洗过旅途的疲劳,此刻正着里衣靠在床榻上,伴着灯光若有所思。她手中的书被拿在手上已经有一炷香时间,却没有翻动一页,可见她此刻的心思并不在书籍之上。

思及此,楚清清幽的眸底滑过一道冷芒。

他的离去,并未惊动任何人。楚家一行人此刻都被茶农包围着,方袁二位账房在这情势急转直下,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楚正阳派去登记造册,就连在一旁看得起劲的扶苏和名柳也都被派去帮忙了。

“女儿多谢爹爹教诲。”楚清双手叠在腰侧,屈了屈膝。那副摸样倒像是跟着楚正阳来此是为了学习经商一般。

这不是家族斗争上的你死我活,是商业上的竞争。输赢的始终只有东家,他们这些管事,在没了商号之后,也只能另外谋生。

楚清温婉而笑“父亲,我并非是柔弱之人。”

“如今都说咱们小姐聪慧绝世呢。”伙计语气中带着自豪。不得不说,楚正阳虽然在经商一途上显得过于刚正,古板。但是在团队的凝聚力上却是十分了得的。

扈芙蓉以手遮面,不想去解释其中经过,只是狠戾的笑道“都拜楚家那丫头所赐。”

这前后不同的态度,让楚清心中暗自皱眉。到底这三皇子是要站在哪一边?

另一道目光,倒是有些突兀,居然是来自位的赵晟皋。他原本淡然的欣赏这众生痴迷之态,却在其中现了一道淡漠的身影,从头至尾都端坐在那,似乎那令人疯狂的异宝在她眼中还不如眼前的美味佳肴,引起她的兴趣。

待银姬回到赵晟皋身后,后者才开口“都起来吧,不过是一件意外,希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幸,各位请入座。”

这番情形,让众女都尴尬起来,眼神也四顾的看去,倒是有些脸皮厚的,堆起讪笑,不痛不痒的宽慰一句“楚妹妹不要多心,姐姐们只是随口说说,并非针对于你。”

暗中皱了皱眉,楚正阳再转身迎向,向他走来的扈博易时,已经换上了与往常一样的平和笑容。“扈老板。”微微拱手之际,楚正阳眼角余光瞟向了不远处与众女打成一片的扈家千金。

终于等到这句话,楚清直起双腿,眸光垂下,不再看向那天之骄子。在这个封建王朝,她最不能适应的就是尊卑之别。别人跪她,她不适应,她跪别人,更不适应。

楚正阳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爱女如命,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并不稀罕去攀附什么权贵。

握着匕的手腕被人牢牢钳住,这让楚清心中一凉。

“你是何人?”四肢无力,楚清只能靠在窗户旁,不断的吸着新鲜的空气,缓解药物在体内的作用,同时冷静下来与这陌生男子周旋。

她心中清明,不跪三皇子,或许会被以不敬之罪处死,可是不跪着老和尚,可不会触犯律法。

“法师今日没空,你改日再来吧。”其中一名侍卫冷冷回应,但出鞘的刀却收了回去。

“阿离,是不是想看热闹?”轻柔而温暖的声音响起。郦氏误把楚清对自己的好奇,以为是小女孩也想看看外面凑热闹的撒娇表情。

兄妹两人的谈话,坐在座的扈博易听在耳里,儿子他可以不管,只要他能传宗接代就行。可是,女儿的将来,他可得好好谋划一番。

见她答应,楚正阳惊喜的连道三声好,语毕,他又小心提醒“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的母亲,她性子柔弱,免得她经受不住刺激。”

楚清嘴角弯弯,并未指责名柳话语中的不妥之处,只是淡淡的道了句“莫欺少年穷。”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是楚清的事被楚正阳知晓后,心中包袱的卸下。

“可是小姐,小的不是很明白那上计中的上中下三等之分,若是降价,利润岂不是降低了么?”李贵从惊愕中恢复,仔细咀嚼了一番楚清的话,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这话来得意外,让楚清不解。手中刚刚举起的花瓶,重新落回桌面,无声无息。

这一幕,看在楚清眼里,让她微微一笑。她静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异样,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无意的动作,就让自己血溅当场。

楚正阳眼中闪过怒意,扶在桌沿上的手不由得用力。

她第一眼见到扶苏的时候,就知道在故意抹黑的脏污下,藏着一张面若冠玉的脸。此刻,他还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再过几年,怕是会成为一位艳煞旁人的美男子。

楚清冷哼一声,吓得小丫头低头噤声,不敢再言语。楚清有些怒其不争的恨道“怎么说,你家小姐我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你天天对着,居然没有一点免疫能力,看到那只白孔雀还能如此花痴,真是丢我的脸。”

这一幕,落入楚清眼底,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前世,邝田廷期盼着她死的狰狞笑容再次浮现于她眼前,她胸前的血红,染红了双眸。

楚清轻轻蹙眉,在脑中努力回想这女子的模样,可是却无半点印象,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她,让她用这么一双嫉恨的眸光如此明目张胆的直视自己。

还未走到水千流订好的雅室,便有一阵流水般的琴音传来,让楚清不自觉的放缓了步伐,似乎怕惊扰了这弹琴之人。

“嘿嘿,姑娘别怕,我就是想说,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买卖千万别忘了我们兄弟几个。”那汉子看出名柳的惧意,忙收回手解释。

忽然,他洒脱的一笑,那笑声直冲云霄,惊得楚清一跳,深怕这笑声引来旁人,若是有人闯入,她这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男子独处,在这个年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不过,此刻楚清可没有心情跟他计较着看着眼疼的倨傲。水千流的回答让她直接从床榻上下来,赤着脚快步走到他身前,眸光折射出冷芒的咬牙问道“就是你这个喜欢上墙偷窥的登徒子到处乱说我是草包?”

似感受到了楚清的打量,他从树梢上翩然而下,踏空而行,一步一步靠近她。

楚清总钱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碎银,落在小乞丐伸出来的黑爪上,那银白色在阳光下十分明显,也使得小乞丐的手更黑了。

待后面跟来的名柳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失声惊呼“小姐!”

“很好。”楚清满意的笑道“别忘了三天后还有另外一条。”

传闻,他终日游手好闲,领着狐朋狗友胡作非为,却无一个官员敢治其罪。就连在街上遇见他,都要遮面、绕道而行。

这个小丫头从五岁的时候就陪伴在比她大一岁的楚清身边,这位小姐心中所思所想,她自然清楚得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受到楚清心中的哀伤。

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从小就体质虚弱的离歌根本不会水。但是,求生的意志驱使着她想要向那湖面游去。

“我没事。”离歌带着笑容,缓缓摇头。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笑容才会深入眼底,不带一丝的刻意。

水千流伸到门边的手一顿,收了回来“哦?还请楚姑娘直言。”

车内的楚清嫣然一笑,语气轻柔的道“这青檐小车是家中财物,楚清不敢任意将其丢弃在郊外。水大侠武功盖世,又为人侠义,还请将楚清和这青檐小车一起送回楚家。”

楚清何时会对他这般夸赞?听到这话中的赞美之词,水千流心中就察觉到了不妙之处,果然,这后面一句话,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