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虽看不见楚清,可是脑海里却是楚清的模样,这些画面在他脑中翻腾不去,最后停留在上一次这个该死的丫头为了逼着他离开,当着他的面脱衣的画面。

恐怕等扈博易从气愤中冷静下来后,想着的是如何扳回一城吧。

可惜,此刻他的警告在贼人眼中远不如逍遥王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大人!小的怀中有证据!”

高贵的紫从堂外袭来,却无人敢抬头看一眼,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触怒了这位爷。

虽然刚才提出来的是楚清,但刘贺却直接将此划到楚正阳的名下,同样无视了楚清的存在。即便她‘博览群书’帮助圣上解开疑惑,的道御赐的‘慧眼识宝’牌匾也一样。在他的心中,楚清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得到牌匾也不过是侥幸。

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最外面的薄衫已经被楚清扔在了地上,绿色的儒裙也从身上滑落。楚清旁若无人的脱着衣服,而水千流则双眼如电的紧紧盯着她的后背,似乎两人都在叫着劲,看谁能是最后的赢家。

并未让他等多久,几息之后,仓库里开始出现大片的火光,那橘红色,带着高温的火光驱散了仓库里的阴影,更打照在了躲在暗中之人那平平无奇,笑得瘆人的脸上。

那跪在地上的管事,感受到父女二人的窃窃私语,好奇的抬起头,偷偷看向那正在烛台下谋划的两人。此刻,扈芙蓉背对着他,他只能穿过那窈窕的身影看到坐在椅子上突然笑意渐浓的东家,不知为何,明明东家是笑得灿烂,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她讨厌这种把性命交托与别人的感觉,这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二次感觉到自身的无力。头一次,是被下药后面对扈少安的威胁,而这一次,则是碰上穷凶极恶的山贼,当然,也许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山贼,而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平安的把新茶带回安宁城。

而那扈家的管事,在茶农的态度呈现一边倒的时候,脸色就阴沉得很难看。他不愿继续留下等着看楚家父女奚落的表情,趁人不备,带着人偷偷离开,只是临走时却用充满恶毒的眼神狠狠的在楚正阳身上剜了一眼。

楚正阳眸光闪了闪,心中明白了楚清话中的意思,便配合的嗤笑“丫头,你可要记住了,做生意讲究的诚信和公平竞争。如今求大于供,会做生意的自然应该是多听几家的条件,选择最为优渥的一方,而不是草草答应,最后吃亏上当。”这话虽是对着楚清说,好像在悉心教导自己女儿一般,可是却分明就是说给茶农们听的。

方账房和袁账房暗中对视一眼,又迅分开。垂下眼角,掩饰内心的情绪。他们追随楚正阳多年,忠心上自是肯定的。只是,若是楚家商号这一次真的难以自救,被迫倒闭,他们也只能另谋去处了。

“马车一路颠簸,爹爹怕你身子骨柔弱,难以抵挡。”楚正阳面露担心。这本来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的事,此刻却让女儿陪着奔波,他心中有愧。

老掌柜摇着脖子,老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神色“所以说,谣言不可信。以前咱们小姐只是深居闺中,韬光养晦,如今适逢机遇,自然是一鸣惊人。”

“你的脸怎么了?”扈少安一见到扈芙蓉,就被她脸颊上的掌印吸引。

赵晟皋按下心中的异样,淡淡一笑,美煞百花“楚小姐若知道,不妨一说。”语气随意,好似一般人的交谈,并未牵扯到皇家之事。

欺君之罪,抄家灭门是小,诛灭九族才是大。扈芙蓉抬起手,手中垂下的手绢挡住了她嘴角那阴冷的笑意。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楚清垂下眸光,在心中自我安慰。

楚清低头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本想对扈家的人视而不见,可是这一声叫唤,却让楚正阳不得不正面对上。

“无碍。”心中思量着,赵晟皋还是虚抬了抬手,免了楚清的礼。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至少楚清一听就明白了父亲的担忧“您是担心这一次宴会的目的是这三皇子借着宴请安宁城官员、商贾的名义为自己纳妾?”三皇子并无娶妻,他的婚事也自有皇上做主,但是要找些门户不高的侍妾还是可以的。

啪——

这样的情形,楚清就算是此刻头脑不清楚,也猜到了接下来会生什么。如今,她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而帮凶就是她的丫鬟翠翠。

楚正阳对圆慧法师深深的弯腰,那种感觉是下意识的行为。而楚清则控制着自己想要弯曲的膝盖,硬扛着那种佛渡众生的威压。

楚正阳显然也是一愣,但他却立即反应过来,眼睛看了架在中间的钢刀一眼,拱手施礼“两位军爷,在下是来寻圆慧法师的,还请通传一声。”

这样不似常人的反常,让楚清扬了扬眉,心中对这位母亲的来历有了一丝好奇。或许说,对于整个楚家的来历有了一丝好奇,一个从外地突来来此扎根,没有任何亲戚朋友的家族,不让人觉得奇怪么?

扈少安喜欢身材丰腴,妖娆妩媚的女子,扈芙蓉自然知道,听他如此说,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笑的撇过脸去。

世上,没有任何事是没有因只有果的,在商海沉浮多年的楚清自然明白得与失、交换的道理。于是,她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在她没有对楚家失去兴趣之前,她不会离开。

“呸~!”名柳神色大窘“我才不会看上那个小乞丐呢。”

是夜,楚清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实际上,楚清所说的,无非否是在现代最常见的促销手段。古代,也未尝没有,只不过没有她那么系统罢了。为什么要帮楚正阳,或许,在楚清心里不想欠这个家太多。

“这把匕就送与你防身吧。”楚正阳将匕拍在圆桌上,有些意兴阑珊的道。

“此话何意?”楚正阳咬牙道。右手早已从心口上缓缓下移,握住了藏于腰上的匕。

见楚父打理,文青竹心道,有戏。当下更加情真意切的道“小侄愿纳阿离妹妹为妾,不辜负她对小侄的情谊。若是将来能为文家添丁,小侄便向朝廷请求将阿离抬为平妻。只是,如今阿离还小,小侄又刚入仕途,前途渺茫,所以只能委屈阿离在闺中待上几年,待我功成名就之际便来接她。”

从外面私自待会仆人,这样的事自然要告知当家的主母郦氏。所以,当扶苏被梳洗干净,露出白净,俊秀的漂亮模样时,在名柳和翠翠的震惊中,楚清带着他前去了母亲居住的宅院。

远离水千流后,楚清才放开名柳的手腕,此时,名柳也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道“小姐,那水公子……”

很快,就有马哨返回禀报,说状元高马已到城外。那安宁父母官赶紧整理自己的官服,率领着各个小吏,准备迎接。

等待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不善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抬头望去,穿过帘子,视线便落在了那美艳女子身上。

听闻水千流已到,楚清也只是淡淡点头,由名柳扶着,提起裙摆顺着楼梯而上。她这上楼,纤腰摇曳之间,又让那些关注她的男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楚清看了一眼挡着自己去路的那只粗壮、黝黑的手臂,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名柳倒是吓得将布袋子抱得紧紧的,挨着楚清站着。

水千流深深吸了口气,垂眸低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不过是别人强加于我的罢了。”水千流眸光平静的看着远方,好似眼前的楚清,安宁城第一美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枝叶上,那人如一片轻羽似的,让那树冠托着他的身姿。明月从他身后洒下清辉,将他拢在月华之中,如如仙。那种放荡不羁的姿态,到给人几分洒脱之意。

小乞丐歪着嘴,吊儿郎当的笑着“小姐,该把剩下的钱银给我了吧。”

想了想,她走到院子里的水池边,丝毫没有仪态的蹲下,双手放入池中,舀起清水开始洗起脸来。

事实上,两人心中都清楚,这种谣言之事,只要行事小心,很难抓到源头。远在建宁都城的逍遥王爷又怎么会大动干戈的跑到安宁城来抓人呢?

传闻,他行为放荡薄幸,流连花丛,让南楚国都建宁城中的闺中女子,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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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小姐真是可怜,生得如此美貌,却被那该死的文公子未娶先休。呸~!什么狗屁文公子,文状元的,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臭书生。哼!”语气愤恨,为她抱着不平的声音正是出自她贴身小婢名柳之口。

我怎会在这?离歌想要张嘴说话,却在声之前别被湖水呛住,让她不得不再次紧紧的闭上嘴。

幽潭般的双眸缓缓抬起,离歌对上邝田廷询问的眼神。她心中甜蜜,看来是自己刚才的一丝失神,惊扰了这个如玉般的男人。

这才让混血男子明白自己的失礼之处,双颊一红,不敢看向楚清,只是不断的点头。

这边搞定,李捕头感激的看向楚清一眼,刚才后者话中的褒奖之意,虽不知道真假多少,但至少听起来让人心神愉悦。“楚小姐和这位公子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