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芙蓉美眸光泽一转,笑得让人冷“爹爹,我说了,我们还没输。”

这李镖头最多四十来岁的模样,却被这拦路之人称为老头,暗讽他无用。这让他怒火中烧,手中双刀一挥,招呼镖局众人“兄弟们,既然有人不开眼想劫镖,咱们就让他们看看振威的厉害!”

可是,楚正阳却没有管那么多,只是不留痕迹的看向女儿一眼,见她神情淡然,虽看不到嘴角,却从她微弯的凤眸,看出她此刻的盈盈笑意。突然间,这位经商多年的老商人,突然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让他心中底气也壮实了不少。

即便他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就连一片的茶农也察觉到了几分,那扈家管事依然笑得得意“不好意思了,楚员外。您和我家老爷订的订单如何,小的不知。小的任务就是听从老爷吩咐来此收茶。此刻,价格已经谈妥,瑶溪今年新茶都贴上了扈家的标签,恐怕要让楚员外白来一趟了。”

“东家,小姐。”不论心中如何,在明面上,方袁二人还是毕恭毕敬的对楚正阳和楚清行了礼。

楚家只是一般的商贾之家,并没有向扈家那样养着打手、护院。若是要远行,都必须要将安全寄托在镖局之上,这种依靠别人求存的感觉,楚清很不习惯。

传了出去,恐怕会说成是楚家有意和扈家争锋,那就惹来麻烦了。

扈少安‘嘿嘿’一笑,正欲上前继续逗弄,却听到自个妹子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扈少安,你少打我屋里丫鬟的主意。”

楚清盈盈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清幽的眸光看向这里唯一的话事人。扈芙蓉话中之意,所谋为何,她知道。刘贺出言阻止,怕也是担心她年纪轻轻,胡言乱语惹怒了皇子,连累于他。

特别是扈芙蓉,此刻她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耀眼的璀璨,那种占有欲没有任何掩饰的暴露出来,双颊的微肿还未消散,就因为激动和兴奋再次潮红起来。

“三皇子殿下,是草民之女被蜘蛛惊吓,所以才失礼于殿下,还请殿下恕罪。”身边的女儿身如抖筛,只能由扈博易开口。只是,他此刻心中也不好过,额上的冷汗早已一层盖一层。

就在扈芙蓉正准备出声时,却听到那贝齿轻启间传来的温婉之音“众位姐姐怎的如此说小妹?”

所以,楚清的随意回答,并未让她心伤,只是不满的皱了皱小翘鼻,看向那边群芳环绕中的扈芙蓉。“那人哪里及得上小姐半分。”翠翠的事,名柳是知晓的,自然对扈芙蓉抱有敌意。

赵晟皋抬起如扇的睫毛,看向那屈膝行礼的淡蓝色纤细人儿。今晚的楚清,按照父亲的吩咐,只是穿着简单而不起眼的淡蓝色儒裙,头上挽起的少女髻上也只是用一支翡翠钗子点缀。

楚正阳抬起眼,眼神复杂的看向楚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倒是让楚清更加不解的轻蹙起了眉头。

“是谁!”这阵风声没有瞒过楚清的耳朵,房中变换的形势,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事情好似有些蹊跷。楚清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同寻,直觉告诉她,应该要及时离开此地。可是,才刚走了一步,一阵晕眩感就袭入脑中,让她不得不撑住桌面,稳住欲倒的身形。

似清冷,又似孤傲?楚清眼神复杂的看向这个引起她怜悯之心的男子,他病态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好似透明,那种虚弱,让他更显美态。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不知为何,让她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与楚正阳一起绕过前面的大殿,进入后面僧众居住的院落。看他那轻车熟路,无需通报的样子,看来并不是来此一两次了。

礼炮从城楼上响起,无数彩色的纸屑被礼炮射入空中,再如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顿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只是,谁会想到这个有着贤惠之称的女子,居然会生着一副蛇蝎心肠?

楚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此刻,即便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个失去女儿父亲的哀伤。

今早起来,她可就只见着名柳一人,另一个机灵丫头翠翠,却不见踪影。

望着铜盆中的火光渐息,楚清又吩咐“明日你去观望一下,看他离开安宁城时可有对咱们的大官人凑近吩咐。”

楚正阳则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后,问道“阿离有何妙计?”

这个反常让楚清挑了挑眉,清幽的凤目眯了起来。

盏茶之后,楚正阳才缓缓睁眼,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楚清却看得出,他只是把那种痛藏得更深。“你究竟是何人?”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冷了许多,甚至多了些戒备。

话中之意,倒是说尽了他的委屈,他的无奈,他的无辜。听得楚清冷笑连连,就连扶苏都露出不齿的嫌弃表情。

果然,这个少年的来历并不简单,恐怕是仇人寻来,才需要找一个可以掩藏自己行踪的地方藏身吧。楚清看着少年,他的眼神很倔强,很像曾经在孤儿院中的离歌,他也很有天赋,若是精心培养一番,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楚清出手的理由,唯一让她有些心动的就是,少年那铿锵有力的誓言,没有狠戾的话语,却带着足够的诚意。

楚清和名柳抬头,飘逸无双的白色映入眼中,伴随着的还有那纯粹的黑。

毕竟是当今南楚皇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又是吏部尚书的乘龙快婿,这样的潜力股,怎会不是这些地方官员极力迎合巴结的对象?

道歉?不知前因后果的名柳抬眼看了一下自家小姐,又看了一眼那白衣之人,小脸蛋一红,匆匆低下头去。心中直道“这水公子长得真俊。”

“如此,兄台要匀我一些灵药了。”

五百两银子,这可是一大笔钱。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小姐的月例钱也不过七两,已经算是这城中小姐们较多的了,如今这里却有五百两。想到这银子的数量,小丫头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她的声音娓娓动人,如雏凤清音。文字中带着淡淡的哀愁,一下子,水千流被镇住了。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如此信手拈来如此绝世佳作,特别是这人就是让他觉得庸俗之人。

“说到底,我还做了件好事,帮那些心思不正之人降降邪火。对了!你到底是何人?”楚清眸光一转,将话题转移。

可是此刻,她话出口后却无半点回应。这让她在警惕之下,‘唰’的一下睁开了幽潭般深邃的凤目,身子也坐了起来。

这一天,楚清在父母的万般宠爱下过了一天,第一次她借着别人的身体体会到了所谓的亲情。这种感情让她陌生,同时也害怕。害怕到了最终,和邝田廷一样带着目的,最后伤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