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议论纷纷,老村长在楚正阳话音落下之后,早已微笑赞同的颌。看样子,之前的劣势被楚正阳这一番话扳回了不少。

楚正阳的原意是希望,在这言语争锋之中,让扈家心疼脸面,知难而退。可是,他却低估了扈家来人的皮子厚度。

深深的吸了口气,楚清在心中赞赏,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深山老林,交通闭塞,远离尘嚣,遍地茶香,一切都如她交代扶苏打探的消息一般。

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身材挺拔、结实的镖师,楚清放下马车上的窗帘,美眸中若有所思。

扈家在安宁城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身为这里的商界之,在安宁城这个贸易为主的城池有着难以预估的作用。除了安宁商界以扈家马是瞻,就连太守大人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家族,又怎能被一个店小二背里议论?

“少爷。”看见来人之后,受辱的丫鬟们也只能含泪吞下,低下头怯怯的道。

“只是听闻楚小姐才华,心中猜测。若是楚小姐真个知道,不如说上一说。”扈芙蓉的笑容有些僵硬,或是那笑容后隐藏的是想要把楚清剥皮抽骨的心。

这句话飘入楚清耳中,只换来她淡淡一笑。阻止了楚正阳与他人一样沉迷在未知事物之中后,楚清的眸光好似不经意的看向扈家的席位。果然,即便是安宁富,见惯了各种奇珍的扈家之人,也无法抗拒异宝的诱惑。

她这一低头,头上的蜘蛛顿时落了下来,在她面前爬来爬去,这一幕让她更加惊恐的瞪大双眼,好在她已经明白此刻的处境,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再出尖叫。

只是,当她得意的笑容看到楚清那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的盈盈笑意时,却突然僵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嘲笑、讽刺,她怎会还如此淡定?

好在,如今的名柳不再是哪个凡事都要追根到底的小丫头,在楚清的调教下,她已经懂得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楚清?楚正阳之女?

于是乎,她不解的问“父亲为何如此为难?”

扈少安一把扯掉自己的腰带,狞笑着看着趴在软榻上无助的楚清,正准备欺身而上。忽然,脑后一阵清风吹过,还未等他反应,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楚清四处打量一番,这间房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只是不像是待客之所。刚想到这,她突然现,自己的小丫头翠翠并未跟来。这让她双眸眯了眯,按说,她的贴身丫鬟,无论她去哪都要跟着才对,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

“起身吧。”那声音充满了满不在乎,又好像对任何事的漠不关心。从头到尾,他从未看向楚清父女二人。

所以,她要支开名柳,只与父亲前去。索性,郦氏对丈夫和女儿都是十分信任的,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嘱咐楚清在圆慧法师面前要懂礼貌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砰砰砰——

比起扈少安,扈芙蓉便要精明许多,自幼便跟在父亲身前学习经商,对于家中的中馈也主持得头头是道,在外还博得了一个贤惠的美名。

这一失神,茶水差点溢了出来。楚正阳及时惊醒,将茶壶放下,摇头唏嘘“果真是不一样了,以前的阿离,没有如此的眼神。”

她的房里有两名丫鬟,一名粗使婆子,平日里院子里的粗重活都是粗使婆子在做,名柳和翠翠也就做些清闲的活儿,更多的时候是待在楚清身边伺候。

楚清的分析让扶苏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这真的是楚家的草包千金么?扶苏在心中问自己,眼前之人智慧非常,哪里有半点草包的样子?谣言,不可信。

房里一片平静,李贵垂下眼角,默不作声。无论是楚正阳还是楚清都算是他的主子,主子的话,并不是他能插口的。

这番话,玄而又玄。若是有别人如此向自己说,楚清恐怕都不相信。可是,当她说完,看向楚正阳的时候,却现他并未对此解释嗤之以鼻,反而陷入了沉思。

丧女之痛,是什么感觉?楚清不知道,前世,她从未有亲人,不懂得人世间的情感,唯一一个认可的人,唯一能让她想要去体验亲情和爱情的人,最后却亲身葬送她的生命。所以,她无法体会此刻楚正阳的心情,但是出于礼貌,她安静的等待着楚正阳的心情平复下来,并未离开。

“楚世叔,小侄当初此举实属无奈。这次入京赶考,侥幸夺得状元之名,恩师询问婚事,有意将小姐许给小侄,若是小侄推脱,恐怕我这仕途也就就此终结。对此,小侄是无所谓的,可是楚世叔也知道我文家四代都想要进入仕途,如今小侄背负的不仅只是自己的责任,而是文家的责任,所以在无奈之下,只得忍痛修书给父亲,请他老人家解了小侄与阿离妹妹的亲事。这是青竹不对,还请楚世叔勿怪。”文青竹的声音十分儒雅,字里行间犹如念诗背词一般从明堂中传来,飘进木屏风后面的楚清和扶苏耳中。

被拆穿,乞儿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他眼中涌起了蚀骨的仇恨,还有那种在仇恨中燃烧得越来越坚韧的神情,他无视名柳的指责,独独看向淡然站立的楚清,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道“若小姐今日救我一命,小人这一生任凭差遣,只求小姐愿意在将来给小人一段时间得报家仇。”

只是,不待楚清回答,就有一道极为悦耳的男声从空中飘来“你家小姐话中之意,便是此刻还未到报仇的时刻,对这等负心负情之人,就是要摧毁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才算是报复。”

“多谢。”手一松,楚清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原来是那姓文的回来了,一路从都城建宁而南下,恐怕所过城池都是夹道欢迎的吧。

“水公子难不成就打算在这里清茶一杯,算是道歉?”楚清拂袖而坐,不用提着裙子走路,她也自在了些。见水千流打量过来,便冷声讥讽。

“这还有假?”

楚清满意点头,也不去点。倒是一旁的名柳听到这汉子的话,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小姐的后脑勺,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