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清点头。
苏蔓将手上拿着的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上，也是关掉台灯躺下身。
过年的内容，年年重复，家家重复。
苏芳朝关着的厨房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既然这么明白，干嘛不去云城陪着允清？我要是因为脸上的皱纹而和你姐夫出现什么问题，那你和允清呢？你也知道男人喜欢漂亮女人，江州和云城隔着这么远的，要是允清那边有什么情况，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陆允清。”他习惯性地说，她忙问候了一句。
自己算是什么？给他发短信——
过年，对于两个人来说是相似的标题却截然不同的内容。
她苦笑了，不语。
“你这个性格，在机关里待着——你有什么想法吗？对你自己的前途？”他问。
机场高速的两边，是黑漆漆的连绵不断的山坡，白天走这条路都看不到什么风景，晚上就更没必要看了。
寂静之中，手机响了起来，他微微转头看向茶几，走了过去。
等咳嗽声平息下来，她抬头看着他，想说声“谢谢”，可是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连耳朵都烫了，忙别过脸。
“我也是，很重的虚荣心。”他说。
闵佳因看着他，想了想，陆允清看着她那么认真思考的样子，好想笑出来。
很快的，几辆车从环保局大门驶出，直奔云城铝厂而去。
铝厂位于云城市东郊的房山县陈桥工业区，四年前，市里将房山县列为新的工业基地，将市区的一些重污染企业迁移至房山，云城铝厂是第一批迁址的企业，为此还低价获得了五百亩的新厂区。可是，铝厂的污染严重，一度沦为被关停整改的边缘，不知怎的，铝厂迁到房山之后，非但没有整改，反而获得了市里的支持。
没想到，黄局长这一去，竟成了陆允清就任之后在全市政坛燃起第一把大火的开始。
市长一行带着省市电视台记者，在云城铝厂参观，又去了厂区外围村庄的老乡家里实地视察，了解工业区排放污染物对周围环境的影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省市电视台以及主要平面媒体都开始报道这件事，被污染的农田、农民们拿着干瘪的玉米棒子哭诉，以及对云城铝厂处理废水废气的暗访，一下子将云城铝厂当做了典型，甚至开始暗示云城铝厂这种重污染企业为什么会逃脱环境部门监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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