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见严盈默然不语,纪子晨不由说道:“盈儿怎么了?有心事?”

严盈顿时明白了,一大早纪氏生的是什么气了。心中摇头叹息,前世父亲母亲吵架已是家常便饭,这其中少不了这位莲秋姑娘的“好”作用,想到这里,严盈还是没有忍住,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双身子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严玉盖上锦盒的盖子,说道:“姐姐说笑了,这样的珠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哪里敢嫌弃,这下倒是换做我不安了,收了这份大礼,回去不知要怎么被母亲讲呢。”

纪家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是以席间便有些默然,不久纪氏便放下了筷子,见严盈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囡囡,昨儿个你二婶娘说让你们姐妹几个经常走动走动,你若是闲着无事,也可以四处去转转。”纪氏想了想又说道:“听说,你大伯膝下有四个姑娘三个儿子,二伯那边则是三个姑娘两个儿子,你在家中排行为四,不过不用急,慢慢便会熟悉了。。”

严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孩子还小,一定要好生调教,这三房里就数老三子嗣单薄,还好莲秋那边有了动静……也算没有白操一番心。”

“催?”严盈不知道看向何方的目光突然收了回来,聚集在香蝉的脸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香蝉,你真的认为只要催一催,你想要的就能得到吗?”

她严盈不会再让任何人任意欺凌!

严盈一愣,慢慢转身看去,亭中之人正看着她,可是因为背光,她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熟悉的声音她不会听错,心中顿时有些异样,有些不迟疑地问道:“子晨?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氏面色微沉,却未再问下去,只是一言不发的任采华梳理着自己的发髻。严盈知道纪氏又在生闷气了,于是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父亲这么晚还不回来看盈儿呢?”

“你太客气了,咱们边走边说吧,时候不早了,晚上的家宴我还得去伺候夫人呢。”采华笑吟吟的看着萍儿说道。

纪氏这才抬眼看向这个突然冒了出来,让她措手不及的女子。只见她上身一件浅绿色短袄,下面一条鹅黄色百褶裙,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梳着整齐的如意万福发髻,只在左右两边各带了一只缠丝梅花镂空银质发簪,端庄大方,进退间极有规矩,唯有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娇俏妩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若不是丈夫的侍妾,倒是个让人颇有好感的女子。

纪氏闻言脸上放松了些,算是答应了,走了几步颇有些心疼地握紧女儿的手,小声说道:“等回了咱们的院子,就先去歇着,不必陪着我们了,知道吗?”

严盈目光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严家二夫人薛氏,严老夫人的外甥女儿。今日她身着暗红色长袄,外套一件浅姜黄罩衫,一张略显富态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意,话语间透着说不出的熟稔热情,就好像纪氏是她的娘家姐妹一般,严盈却知道,这热情的笑容背后藏着什么。正巧薛氏的目光居然向严盈扫了过来,眼光对上之时,严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旋儿装作害羞低下了头,只怕眼中的情绪泄露了出去。

纪衡丰想起刚才严盈的举动,不由得笑着应了,大管家严陶连忙上前回道:“不敢,夫人叫小的严陶便是,您一路奔波才是辛苦了,小的这就在前面给您带路。”

“囡囡,睡醒了?是不是马车走的太快了?”纪氏回过神来,就瞧见严盈睁着两只眼睛,毫无焦点的看着远方。

纪子晨见她眼睛明亮,带着隐隐笑意,知道这事对了她的胃口,也不由多了几分欢愉,环顾下四周说道:“怪不得一股子梅香,瞧我们都走到哪里来了?”

严盈看到前方隐约的重檐起翘,却是那日和纪子晨相遇的湖心亭,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严盈笑道:“瞧着不知不觉的,倒被双脚带了路,再不回去,恐怕没有晚膳用了呢。”

纪子晨眼光落在湖心亭上,有几分留恋地说道:“待得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在这亭中置上一方古琴,拨弄一番,再分上一壶好茶,手持茶盏,伴着清风拂面,看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气氤氲而起,实在是一桩美事啊!”

严盈见他一副悠然向往的模样,不由笑道:“倒是极合你的琴意,想来在此听你抚琴,更是一桩美事。”

纪子晨看向严盈,摇头道:“若是有你箫声合鸣,瞧瞧谁能更胜一筹,才是极有意思之事呢。”

两人从小师从同一位先生,学了其最为拿手的琴箫二技,总是暗暗较劲,想分个胜负出来啊,如今即将南北相隔,严盈心中不免有些黯然,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那有何难,这地方总不会长了腿乱跑,你只管来便是,总能分出个高下来不是?”

纪子晨目光变得有些灼灼,半晌说出的却是:“那你可要勤加练习,不要到时输了给我哭鼻子才是。”

想起幼时做下的窘事,严盈不由脸上微微发烧,忍不住白了纪子晨一眼,小声嘟囔道:“都这么久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真没意思。”

意外见到严盈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纪子晨忍着笑装作没听见,心头却是一热,只是憋着笑看住严盈,一言不发,严盈没了挑衅的对象,只得跺跺脚,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纪子晨跟在后面,一路上脸上都带着笑意。

晚膳严君兴倒是到了,席间纪衡丰谈笑风生,说了许多南海的趣事,倒是勾起严三老爷不少回忆,也就没顾上纪氏的有些发沉的脸色,一顿饭吃的也算热闹,之后纪衡丰便带着纪子晨告辞了,临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纪氏,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严盈看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自家娘亲这般模样可怎么跟人家斗呢,一个温柔懂事的萍儿,一个妖媚娇俏的莲秋,想想之后一个将会成为有实无名的管家人,自己想添个妆居然还要看她的意见,另一个母以子贵,又颇得严君兴欢心,整日里跟萍儿争风吃醋,竟是都不把正经夫人纪氏放在眼里,似乎自从纪氏的嫁妆七零八落,再无油水可榨之后,三房众人便渐渐忽略了她的存在。严盈想到这里,不由在衣袖中握紧了拳头,不不,不能再让这样的情景重演!

阴天了……情绪不佳,可素,惊鸿是不会以此为借口不更新的(即使很想,嗯,是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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