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今年你也十四了吧。”我问道。

“都坐吧,这里没外人。”我说道。

“用冷水浇醒,再打。”萧正冰冷地说道。

“大声嚷什么呢?我在这里。”萧以晖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云裳绣庄?这家绣庄绣功一流,花样也很别致,我府上衣服大都是在那里订制的。没想到是你府上开的,听说旁边那家木匠作坊也是你府上开的。”

“懒丫头。”母亲笑着用手点点我的鼻子。

两个丫头的脸也噌地红了,杏儿跺着脚,不依道,“姑娘!”我大笑起来。

“娘,你想啊,我们在这里长住,可以帮着管理的。再说了也只是添点田庄之类的东西,不会麻烦的。我们也不用跟哥哥他们说,就当给我侄女添份嫁妆。”

“那就要谢谢妹妹了。”叶燕妮乐的眉开眼笑。

来到吴府,府外车水马龙,挤的满满当当的。吴府的一个管家从侧门迎了我们进去,二门一个管家娘子带我们进入了内宅,今天的吴府人来人往,人声沸腾,楼台阁轩都披红带绿的,装饰一新。我们踏入吴夫人所住的院子厅里,只见有许多内眷都在此,吴夫人穿了一件大红的衣服,头上满了钗簪,手腕上戴着好几个金手镯,十手指上戴满了各种各样的戒指,整个人珠光宝气。我的娘呀,太吓人吧。可旁边的人还在不停地夸赞吴夫人如何高贵如何国色天香如何如何。难道是我的眼光有问题吗?还是她们的眼光有问题?

“给别人祝寿用的。”

我哑然,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一丝不苛地学习。

“您们家不是把铺子借出去了吗?”

送母亲去休息后,我让桃儿叫她父亲赵大牛进来。让茶花和梨花守在院子门口。

洛叔一再推辞不肯受,我说道:“洛叔,您收着吧,以后我还有许多事要麻烦到您呢,如果您不收的话,以后我可不敢麻烦您了。”

哈哈,我在深夜里一个人坐在地上偷笑。

秋姨回来的时候带了个满脸憔悴和绝望妇人回来,衣衫褴褛。妇人跪在地上,头叩的咚咚直响“求恩人开恩,救我夫君一命,小妇人愿做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母亲换过衣服后带着我和梅花桃儿,春姨秋姨坐上他们派来的车上门做客去了。

我无语,转身朝外走去。这样也好,也好。

我跪了下来,“父亲,请让女儿跟随母亲吧。”

“这还要说吗,出了这种事得到最大利益的不正是二房吗?您不是最宠她吗?母亲不能再压在她头上了,她可以坐上正妻的位置,她的儿子可以做嫡子了,也就是说也有继承萧家的资格了。到时再想个法子把哥哥也除掉了,萧家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不是吗?难道是她还跟别人一起联手了?”

“父亲,父亲,父亲,娘是清白的,娘是清白的。”我在门口狂叫。

天宝十四年的时候安史之乱开始了,当时安禄山攻进了长安城,还把来不及逃跑的王室子孙一百多人都杀光了为他的长子报仇。这也是唐朝从强盛走向衰弱的标志。现在天宝五年称得上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可再过九年一切就灰飞烟灭了,到时是生是死还难预料了。

“是。”

终于到开筵席的时候,众人都松了口气。几人捡位置坐下。我身边一边坐着胡美美另一边坐着沈芳婵。十二道热菜、十二道冷菜、六道甜汤、六道点心、二道羹依次送了上来,摆了整整一桌。众人低着头细细品尝,将“食不言,寝不语”发扬到最高点。

沉闷的筵席终于结束了,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找各自的妈去了。经过下人的指点,我找到了在树荫下石凳安坐的母亲,旁边坐的是谁?好眼熟。我眯起眼睛看,是洛婶,她也来参加婚礼了?我早上怎么没看到。

上前跟母亲和洛婶行礼请安后,问道:“洛婶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您?”

“早上人太多了,没注意到。你又一直在吴家姑娘的闺房,玉儿,你好久没去我们府上了。”

连忙陪笑道:“不是天热吗?热的都出不了门。”

洛婶无奈地笑笑,“那你最近有练刺绣吗?”

“拿着绣的东西都一手的汗,怎么还有心情绣。”

“刺绣可以让你心静下来。照你这么说那些绣娘到夏天都不干活了。”洛婶说道。

我只有不停地笑,母亲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这孩子做事有点随心所欲,心又静不下来。实在是辜负您的诤诤教诲。”

“姐姐说哪里话,玉儿挺用功的。再说她也不需要靠这个吃饭,像您府上只需要她懂一点,别让人拿住就行了。”

“洛婶,等天凉快些我就去您府上听您教诲。”我赶紧说道。

告别吴府各自坐马车回府了,回到家后赶紧洗澡洗头换衣服。等茶花把我的头发擦干后,跑到母亲院子里。春姨也正在给母亲擦头发。

我坐在榻上,梅花送上了在井水里冰镇过的酸梅汤。我啜了一口,酸酸甜甜凉凉的真好喝。

我开口问道:“娘,洛婶怎么也在吴府?”

母亲转过头,说道:“上次不是在街上遇到过吗?他们两家现在也时常走动。你洛叔洛婶是做生意的,能有知府在背后撑腰,他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兴旺。”自古官商都是这样的。

“哦,那她有没有说她家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妾室的事。”

“她怎么会跟我说这种事呢!这是家事,不会跟外人说的。”

我默然,过了片刻,又开口说道:“那娘看,洛婶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顿了会儿,又说道:“傻孩子,就算她心情再不好,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的。这种事冷暖自知,无法跟别人说的。”

“噢。”我突然想起当年萧正将一个个姨娘娶进来的时候,母亲的心情是如何的,是否是人前欢笑,人后落泪呢?

“玉儿,玉儿。”母亲的叫声让我从沉思中醒过来。

“什么,娘。”

“有空你你洛婶吧,多陪陪她,她很疼你的。”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