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请你去见客人。”萧东松了口气。

“我们每年都会出来凑凑热闹,就是人太多了。”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声中我又渐渐进入了梦乡。

三人不解地相互看了一眼,“是,姑娘。田文今年十六岁了。”“赵生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田武今年也十五岁了。”

说到孙女,母亲有点松动了,“娘啊,你想啊,以后侄女出嫁的时候您做祖母的给她添妆,多好啊,娘啊,好不好嘛。”

一行人从亭子旁边的小路低头走了过去,咦,那个人好像是嫂子的陪嫁丫环呀。我们重新落座后,都有点神色不宁。沈家姐妹和林娇几个怎么脸红红的,我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吴夫人见到我们连忙站了起来,母亲和我连忙上去问好行礼。吴夫人拉着母亲的手不住地说笑,还引见了很多在场的夫人,都好像是吴知府的下属夫人。我忙着上去行礼,还和各家的小孩也相互见礼。好一通忙乱后终于分宾主坐下,我看到吴子瑛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朝她笑了笑。

“妹妹,这么晚才来府上拜访,实在是抱歉。”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可以休息,我已经满头大汗了。在霏院洛婶拨了个院子给我休息换衣服用的换了衣服就去雾院洛叔洛婶住的院子狠狠地告了洛玮一状。

找我有事?最近好像没有什么事啊!

“大牛叔,我记得你以前是管理母亲的陪嫁的店铺,田庄好像是贵叔管理的,是吗?”

原来洛叔在扬州扮成一个南洋刚回来的老头子,住在最豪华的酒楼里,不经意放风出去说是在南洋得了份千金难求的配方,可自己还想回南洋不想在大唐开作坊,所以想把手头的配方卖掉换点钱。一时间富商们纷至沓来,洛叔卖足关子让那些人欣赏那十件成品。然后偷偷捡了几个人卖掉配方后就连夜溜走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夫人,路被堵住了。”外面车夫说道。

坐了半个时辰的车,终于到了吴府,车从侧门驶入,过了好一会儿才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请萧夫人和姑娘下车。”

哥哥终于在我们离开的前一天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跪在母亲脚下痛哭流涕,久久不能止,母亲再也忍不住抱着哥哥痛哭起来,这些日子苦苦压抑地泪水终于喷泉而出。整个房间里都是悲伤地气氛,我也不禁泪流满面。

“什么?”“你说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您要处置的人是我的母亲,作为子女总可以知道吧。”依然淡淡地看着他说道。

“十娘,您快回房吧,现在老爷在火头上呢,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冷眼旁观,祖母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亲热不已,父亲和母亲相敬如宾,那些妾室也是姐妹情深,孩子们兄友弟恭,姐妹友爱,一团和气的样子,好一副团圆场面啊。

朔方健儿好身手,昔何勇锐今何愚。

我旁敲侧击不断打听,原来这个身体今年五岁,姓萧名似玉,姐妹排行第十,祖上是功勋世家。父亲萧正是左武卫将军,负责管辖府兵,母亲温情是太子太保之女,祖父外祖父俱已去世,还有祖母在世,在府中说一不二,属于老祖宗之流。父亲有八房妻妾,通房是无数,母亲是正房,兄弟七人,姐妹十二人。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其他的都是庶出。我是唯一的嫡女,可惜不受宠,天生沉默寡言,容貌并不出众。既不是祖母希望继承香火的男丁,又不是父亲盼望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儿子,也不是母亲跟前会撒娇的女儿。所以被众人忽视,这次因为娘不小心照顾不周而发烧,晕迷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命了。

“慢慢来吧,她总有懈怠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错都不出。只要我们在暗处伺机而动,总会有机会的。”

“乖儿子,总有一天这萧府是我们母子的。”方氏沉地说道,“萧以晖那里怎么样了,让人盯的紧一点。”

“我知道,现在他那里也防的紧,我只能在外围打探消息,太□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弄到手。”

“他再怎么讨老夫人和老爷的欢心也没用,他现在膝下只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儿,没什么用。你要想办法把那药给他的那几个妻妾服下去,绝了后患。没有儿子的话,看他怎么继承萧家。”方氏恶狠狠地说道。

“我会想办法把人送进去的。再说了就算有了,我们仍旧可以像以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萧家迟早会落到我手里的。”母子两人相视一笑。

我浑然不知长安发生的事情,这些日子沉迷于刺绣,刚开始学的时候除了想帮洛婶一把外就是想打发时间做消遣用的,可没想到越学越觉得里面的学问大着呢,要怎么配色,怎么选线,怎么构图等等。我不指望能做什么衣服,只要能绣个带的出去的荷包就行了。洛婶教的是苏绣,非常致而又细腻。

我已经把怎么构图怎么选线怎么配色都学的七七八八了,因为我学画画,所以洛婶说我在这三方面极有灵,只不过在刺绣方面就不大灵光。明明一起学的,桃儿就远胜于我,杏儿都比我好。我只能哀叹人无完人啊,被娘取笑了,哎。可是我的画和字却被母亲称赞有灵,技巧掌握的很好,假以时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又到了去洛府的时间,我换了身月白的窄袖束身的胡服,衣服的袖口和下摆都镶着金色的丝线,外面披了件黑色的披风,看上去特别神。带上田武,杏儿梅儿出门了。

洛叔依旧不在家,洛玮给我指出了点不对的地方,这两年学下来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不过觉得手脚灵活了许多,身体也轻盈起来。

“洛玮哥,我什么时候能学剑呢?”田武在一旁偷笑,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在萧家的时候就学武,现在更是跟在我后边一起学,他对武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兴趣极大,每天没事的时候就一直练习,我跟他是没得比喽。

洛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连这套唐拳都没学会,就想学剑了。”

“我可以边学拳边学剑。”我一直羡慕电视中大侠白衣飘飘,拿着把宝剑,飘然若仙。

“多而嚼不烂,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撇了撇嘴,不理他。

“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把匕首给你吧。”

我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时可别赖皮啊。”

“不会赖的,你先把这套唐拳练熟吧,到时叔叔来考试你又通不过。”

“噢。”练了一个时辰,照旧田武留下继续练习,我带着杏儿和梅儿去学刺绣。

来到雾院,跟洛婶行礼后坐下休息,丫头送上茶水。咦,怎么多了两个面生之人。一个十三四岁,小小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另一个十七八岁,有几分姿色,头发挽起,妇人打扮,侍立在洛婶背后。

“洛婶,她们是谁啊?”我问道。

“珊瑚,珍珠快去拜见温家姑娘。”那两人走上来,羸弱地行了一礼,对我说道,“奴婢见过温姑娘。”

“起来吧。”我端着茶杯淡淡说道。

“她们两人家乡发大水,逃难到这里的,家里只剩下两人,父亲生病去世了,她们两个自卖自身给自己老父求个棺材。你洛叔一时不忍就买了下来,我就作主将珊瑚收房了。”我一口茶就此喷了出来,“什么?”

“这些年来我和你洛叔一直没有孩子,我实在愧对洛家的列祖列宗。就一直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子收房,如果有个一男半女就抬举她做个偏房,也了了我们一件心事。她们两姐妹也可怜见的,如果当年没有你们,哎。”洛婶想起往事一脸伤感。

“洛婶,那么久的事了就别想了,想想现在的生活,多好啊。”我安慰道。

“是,是,听我们玉儿的。我现在就只求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孩子,那我今生就别无他求了。”

我实在无语,这个时代的人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观念深蒂固,再说这毕竟是洛家的事与我无关。

我仔细打量着这对姐妹花,虽然不是绝色,但都有几分姿色,特别是那个小的,比姐姐要美上三分,不由暗暗为洛婶担心,洛婶年纪可不轻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递给洛婶,“洛婶,帮我看看。”

洛婶接过后仔细查看了一番,指着一片竹叶说道:“玉儿,你这里漏了几针。”

不是吧,凑上去一看,果然是。这个竹叶用六种不同的绿色绣的,深深浅浅不一。

“玉儿,你现在构图和选色已经在我之上了,可是在绣法上却不够细心,也不够耐心。有时还投机取巧,这可不行啊。”

我在一边不停地傻笑,“洛婶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洛婶用手指点点我的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