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见一愣,心下略略放松。几步跟上,与苏烈并肩而行,低笑道“苏大哥不要嫌我市侩,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时要是有人凑近听清了的话,估计顿时就能吓得魂飞魄散了。原来这少年嘴中咕囔的竟是“南阳公主,嘻嘻,你的小手真软啊,再给哥哥好好揉揉,嗯嗯,爽,真爽……”这厮竟是梦中意淫大隋长公主。

杨广双目一亮,急声问道“可试言之。”他此时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极为重视这个孩子的评价,唯恐他也不赞同。直到听他说出这八个字来,不由心中大喜。只是偏偏庄见说完,便即停住。这就如同抓痒正抓到爽处,突然停了一样,让杨广大是焦急。不由的连声催促。

眼见隋炀帝温声而问,不由的悻悻的点头,心中暗自腹诽:什么叫考校对你施政的看法,还不是想听老子拍你马屁而已,行,你丫就放马过来吧!老子要是拍不晕你,老子就妄称穿越青年了。

他们可是不知道,优秀的穿越青年小庄同学,来了大隋,上街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那毕罗了。这一碰上好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拿那毕罗来衡量咯。

那人听的头皮一阵儿的发麻,这开头说的倒还像模像样的,可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碍着嫦娥什么事了?她怎么就下凡了啊?

来户儿起身挥手,令侍卫将庄见押下。哪知庄见心中害怕,起身后两手挣脱,竟是死死拽着车辕不放,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冲着来户儿嚷嚷道“干啥干啥?你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干吗?是不是想要折磨我啊?告诉你,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的,老子……老子……都……都见过的。你也不用献宝了。要杀就杀好了,不用那么……那么……费……费事……了。”他嘴上说的英勇,只是那抖瑟的声音,实是将那股恐惧展露无疑。

这罗士信虽说不是李元霸,但好歹这身蛮力在那儿。不如勉强收做小弟,以后就是出去收收保护费啥的,也能当个打手使使。这一番棍棒也不能白捱了不是。

他骨子里那痞性大冒,又在美人儿面前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之下,顿时就要跳脚大骂。

将提匣打开,就在石上摆出。竟有四色小菜,两荤两素颇是丰盛。庄见肚中饿极了,抓起一个白面卷子就是一阵大嚼。见小棒槌就在一边站着,不由一愣,嘴里嚼着,含混着道“看着干嘛?过来吃啊!”

裴恪满面通红,偏偏又解释不出,只得低头不语,心中却直欲要郁闷死。上面王子方拿着书本,平板呆滞的声音,一板一眼的读着,众监生也是正襟端坐,小心听着。

到得门口,小棒槌立住脚,停了下来,将手中提匣放下,自往墙边等着。庄见一愣,问道“你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直到前日,跟彩荷说话间谈起才知,这庄见仁居然还是国监院的学生。庄见不由的眼珠儿一转,已是有了主意。当晚,等庄乐生回来,便去求见,直言自己这个年纪,实在是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

自己这又是怎么跑来了大隋了呢?又怎么好死不死的,成了什么大隋太乐丞的儿子了呢?叫啥名来着?哦,对,庄见仁。太阳的!庄见仁,见仁,不就是贱人吗!我香蕉你个巴拉的,自己这老爹什么水平啊?怎么给起了这么个名啊?就这水平还当官?他那啥太乐丞,又是什么官儿?

那童子一身青袍,下摆别于腰间,里面露出的白色稠裤,此时已是沾满了污渍。一张被树叶上脏灰沾染的小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已是看不清模样。只是那双点漆双瞳,仍是灵动非常。顾盼之间,显出一份精灵古怪之意。

女孩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由的撒腿小跑起来。只是才跑出两步,便惊恐的站住,双手将书包抱在胸前,不停地倒退着。原来那绕过去的两人,已经从前面堵住了去路。

耳中听的脚步声临近,张开眼看去。只见庄禽兽,满面不忿,咬牙切齿。忽的一伸手,狠狠的撑在柱子上,居高临下之际,离着自己不过几寸远的那双散着红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高德禄心中哀嚎一声,正待拼了,索性来个主动算了。却听得庄禽兽恨恨的声音响起“日你个先人板板的!老子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舍人是什么鸟人?你丫跑什么?”

高德禄听的一愣,瞬即大大松了一口气,浑身大汗之际,已是软软坐倒。颤声道“庄大人原来要的是这个,你问就问吧,为何用那等邪恶的眼光看着老奴。倒让老奴担惊受怕了半天。唉!老了老了,其实当年老奴也是蛮英俊的说。”

汗!瀑布汗!庄见身子一晃,险险没有晕倒。叉叉你个圈圈!你个老乌龟!死玻璃!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真以为老子要对你怎样不成?!我日你个香蕉巴拉的!

深深吸口气,将那股即将暴走的情绪压制住,转身向后走了两步,这才忿忿的道“这会儿你可以说了!赶紧说完,本大人公务繁忙,没空多留!说!”

高德禄听他一喝,激灵灵打个冷战,这才缓缓起身,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庄见被他这一眼电的,几乎要再次穿越了。心下抓狂之际,高德禄却开口说道“舍人不是鸟人。也是一种散官,就是门客辅佐之意。庄大人受封为赵王府舍人,就是要去相伴赵王,陪他读书,指点他督促他学习学问之意。当王爷有事不明之时,庄大人也要给予出谋划策的。这就是舍人的职责了。”

妈的!早说嘛!不就是让俺入了赵王的堂口嘛!搞这么啰嗦。黑社会集团化、正规化而已,老子懂!

庄大少很不屑。转头问道“这点小事,说的这么麻烦。得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什么时候去见老大?”

高德禄脸上一阵抽搐。老大?!怎么听着这词儿这么别扭啊!这厮该不是又想歪了吧?高德禄一阵的头疼。

“圣上方才吩咐了,老奴现在就带大人前往赵王府,拜谒赵王殿下。”高德禄无奈的回答道。赶紧送走这个瘟神,这差事也就算交了。再呆下去,老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只是心中,对那位赵王已是深深的默哀三分钟了。

出得御书房,高德禄前面带路,一路往南而走,不多时出了皇城。早有驭者驾着马车相侯。

二人登车,车声粼粼之际,半刻钟后,已是在一座大屋前停下。二人下车,庄见抬头望去,只见一幢华丽的大宅耸立。粉墙青黛,展角飞檐。其上镂空雕花,饰以金粉朱漆。两扇朱红大门上,铜头狮子兽衔着两个铜环,门口两座石雕巨狮。门楣上一张大匾,横着三个斗大的金字:赵王府。

二人在门前站定,早有守门侍卫迎上。见了二人,躬身施礼。高德禄淡淡挥手,让去通禀,也不等回话,自与庄见举步向里行去。

进的大门,庄见不由的一呆。这个大宅豪华奢侈不说,只是看着那层层叠叠的,不知其数的屋檐,究不知这栋宅子深有几许了。

一个家人模样的下人在前领路,二人随着回廊而行,一路只见花树茂盛,亭台楼榭美不胜收。等到进的二门,只见一条九曲回廊依势而建,蜿蜒曲折。左边是假山小径,幽幽松柏之间,不知通向何处。右边却是养了一畦池水,微风吹拂之下,一湖幽碧漾起层层鳞波,在日光的照射下,如同撒了一把金钱在里面。

湖中央筑有一座八角小亭,显得典雅别致,一道木质回桥连接岸边。衬着周围的绿树如荫,翠竹如玉,愈发显出一份清幽。

亭中此时正有一个年约八九岁的童子,一身轻袍缓带,头上以黄玉簪挽住。剑眉朗目,唇红齿白。年岁虽弱,却尽显一份雅士之态。尤其面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温和笑意,整个人显出谦良敦厚的气质。

此时正自眼望这边,面含微笑,长身而立。高德禄低低的向庄见道“那便是赵王殿下了。待会儿当大礼参拜,不可失了礼数。”他知晓庄见这厮毫无修养,唯恐冲撞了赵王,倒让自己吃了挂落。

庄见本来看着两边的景物,正自陶醉呢。此时听的高德禄介绍,闪目看去,见到那赵王只是个童子,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我你娘啊!这么个小屁孩?赵王?我!这是让老子来当幼儿园叔叔不成?还是跟玉皇大帝安置孙悟空一样,给个弼马温的官职糊弄啊?妈妈的,老子这等大才,居然还要向这小屁孩大礼参拜。我日你,等着吧!喵了个咪的!

这厮自尊心大大受伤,痞劲儿一发,对高德禄的话充耳不闻,曵斜着眼睛看着那赵王,满面的欲求不满的模样。

高德禄哪知道他的心思,眼见赵王正自等候,连忙急走几步,到了亭中,高德禄跪倒见礼道“老奴高德禄见过赵王殿下。”

赵王面含微笑,伸手相扶道“高公公不须这般多礼,你乃是父皇身边老人,父皇整日操劳,多亏公公照拂,杲心中感激,不敢受礼,快快请起。”

高德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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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现感动,又在施礼后方才站起。转头要介绍庄见时,却见那位新鲜出炉的庄大人,正自迈步入亭,施施然自己往石凳上一坐,自顾大马金刀的微闭上双目。看那架势,要是颌下再有五缕长髯,他老人家定会捋须怡然了。

高德禄心中叫苦,只是对着这主儿,却是全然没有招数。那赵王眼望着庄见一番做派,眼中忽的闪出一片好奇之色,眼见高德禄满面苦涩,欲要解释,不由微微摆手,轻声问道“这位就是父皇给本王派来的舍人,金紫光禄大夫,庄大人吧。”

高德禄轻叹一声,点点头道了一声是。赵王饶有兴趣的看着庄见,转头对高德禄道“既如此,公公且回就是。庄大人那,本宫自有区处就是。”

高德禄神色复杂的看看庄见,又抬头看看赵王,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施礼告退而去了。

那赵王目送着高德禄背影不见了,这才转身走到庄见面前,在他对面坐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道“庄大人为何对本王不恭?可是欺本王年幼不成?”后一句,面色已是有些阴沉。

切!小屁孩!还跟老子得瑟,装腔作势的,老子吓大的不成啊!抬眼看了看赵王,咳嗽一声,这才拱手道“这个赵王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赵王究是年幼,被他一说,不由疑惑,愣愣的问道“本王哪里不对?如何莫名其妙了?”

庄见好整似暇的一弹袍服,这才正色道“那,我来给你掰扯掰扯啊。”

“何谓掰扯?”

“就是解释解释!分说分说!”

“哦哦,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