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舟赛,声势当真浩大。尤其是下面这河面宽敞,十几只龙舟一字排开,彼此隔着几丈远,还显得宽阔。每条龙舟上有十几个穿着一样样式颜色短打衫的肌肉男,清一色的壮青年啊!岸边也被民众围住喊声震天,现场气氛一片热火。

段二可该急死了吧?

杨念慈瞄了眼红光满面的乳母,又打量了下老是偷看媳妇的余叔,嘿嘿,乳母定是把自家男人吃的死死的,看看这小眼神,那个痴迷哟。

“我家…在遥远处隐居,我没到过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来了后,就想着…先玩几天,再到相府来拜访。我结识了一个朋友,是官家子弟。一天,他邀请我陪他参加花会,我从没去过,就去了。可是——”

刚刚,杨念慈的手在冬枣身上摸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长长滚滚的,那个东西不陌生,所以——

杨念慈才惊觉被自己编的故事误了终身。心里那个悔哟,那个恨哟。嗷的一嗓子冲进卧室别上门栓,扑被子上大哭去了,当初为什么不说那个男人早死了?

杨念慈立时表示同情:“是呀,二姐她婆婆真是戳她肺管子呢,不过,生男生女这事吧,是个概率…恩,机会的问题,生的多了总会有儿子的。二姐身子挺好的…”

杨念慈喷了,真有段老爹的,失笑道:“段四是应该学下做人的基本道理。老头真的太毒了。”

杨念慈恨恨的呸了一口,这就是有奶就是娘吗?仗着胸大欺负人啊?再不担心的转身离去。

段相恍惚忆起仿佛自己有一次起身的急,不知怎么手甩到了立柱上,出好大一声响,吓了那人一跳,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样。等自己下次来的时候,便有了这锦围,她仍是期盼的望着自己…

关键是刘氏身败名裂,段老爹的名声也有损吧?自己还得靠爹吃饭啊。

乳母想问,也知道她不会说,按捺下来,给她整妆。

“余老哥,多年不见,你可好啊。”

“啊,啊,啊…”

卓老夫人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颤颤喊了声:“杀人了,堂堂侯爷杀人了——啊——”

杨铁兰无语,拉着她就往正院去。

姑娘,你是还没注意到,雷神已经是这二货的手下了吗?

杨铁兰要抓狂:“我当然知道了,啊,不对,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这鬼东西啊?”

杨夫人要哭,这可是大姑娘,不是你家的毛头小崽子。

真让小姐独身一人跟着十个大男人出门子,乳母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去找夫人谢罪呢。

“妈——哇啊——”

杨念慈回礼,感慨一句:“我要是记得该多好啊!”

余舅爷在工部任职,负责农桑水利方面的事宜,自妹妹去后,他性子沉了下来,竟主动请着去外地巡视。老爷子回乡没多久,他也被外派出去,余舅母带着孩子随行,跟着他东奔西走,极少回京。

乳母顿时心疼了,收回手指不再捅。

杨念慈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徐贵妃笑着指着他骂:“坏小子。”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你还真敢做。”

杨铁兰清清嗓子,怀着美好的追忆心情开口了。

屋里几人都在心里撇嘴,怎么一点儿都不听人说呢?

杨念慈立马笑眼弯弯:“好呀,我一定带着康儿去。”

可惜,有句话叫做天不遂人愿。

杨铁兰故意叹气:“你没生成儿子,还真可惜了段相。瞧瞧这小模样,啧啧,段相的衣钵可惜没法传给你啊。”

若是大管家知道段相这么想,估计又得感慨一句:不愧是亲父女呀!

男孩子开始当学徒时,才十岁刚拐弯儿。女孩子也就刚刚十岁。两边家里父母都是身子不好做不了多少重活的。女孩子就很体贴的一天到晚的两头跑,做饭洗衣喂鸡喂猪甚至地里的农活能做的她全一一做了下来。男孩子感激非常,可也只能几个月回来一次,留下些工钱就再回镇上。

后边,杨念慈在马车上心情极好,敢嘲笑姐,让你回去没好果子吃。

杨念慈却已经走到一边的石亭子里去了,还拣了一个太阳晒得到的靠椅坐了。

杨念慈眼尖的看见乳娘的嘴角斜了斜,心里不由冷笑。

段英彤梗着脖子:“凭什么?分明就是那个小贱人与人私通有了野种,坏了身子坏了名节坏了门风。爹凭什么这样捧着她?不行,我要去跟爹理论。”

段相沉痛道:“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惜儿,你…”

乳母也真心的急了,她以为杨念慈被那对母女设计的跟人私通毁了名节呢,没想到小少爷竟然生父不详。不管是哪样,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

乳母显然不喜欢大夫人,除了必要的出场,再不提及。

大管家应了是,心想,老爷恐怕要大出血了。连夫人都没这待遇,这乳母熬出头了。

第三天,杨念慈正指挥着西瓜配方子呢,段相来了,要接她们回去。

段相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下意识的看向刘氏。

段相点头:“你们姐妹多亲香亲香好。走吧。”又对别人道:“你们不必跟着。”

一旁的段英彤低下头,目光闪了闪。

杨念慈点了一下西瓜额头,又一一看来四人一眼,无比郑重道:“你们记清楚了,你们是我的人,不是相府的人,除了我,没人有权处置你们。”

杨念慈苦笑不得:“爹,你也就是两天没来吧。有我这个亲娘看着,他当然好了。昨晚还自己抓着饺子吃了三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