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酬金?”高老太爷冷冷一笑,“他们家的家业全都败在他手里,借了高利贷行贿做官,我给了他钱,他若是再拿去行贿,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让他去行贿的?万万不行!”

说罢,高管家伸手从叶青青手里接过了中药罐罐和装菜肴的食盒。

高老太爷微笑,捋着胡须点头说,:“正是!乖女儿,那神医上次给你看病,你昏昏沉沉只怕也没看清楚。他这两天送药来,说效不更方,无需复诊,因此也没有进来给你看病。你只怕还没有仔细瞧过他吧?明天上午他来送药,我便把他请进来,你好生看看他,是否中意。然后我们再商谈,若是不中意,我们重重酬谢他就是了。要是中意,他们就招他入赘,可好?”

高老太爷的三个妻妾和那些丫鬟仆从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是他们只能遵从,不敢违抗高老太爷的命令。

叶青青扑哧一声笑了:“那是爵爷好长时间没吃面了,其实这家的牛肉面也不怎么样,只能算马马虎虎还可以吧。爵爷,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我赶一半给你。”端起碗,要分面给陆锦屏。

她的贴身丫鬟偷眼看了看陆锦屏,小声说:“先生,我们家小姐一吃东西就吐。”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女孩的手腕的时候,那女孩突然抽搐了一下,好像手腕被针扎了似的,勉强的睁开了眼,瞟了陆锦屏一眼,眼球一翻,又把眼合上了,鼻间出了痛苦的**声。

陆锦屏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姚胖子那得意的笑,立刻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不好解释,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因为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反正自己是学医的,虽然是古代根本用不上的西医,但做一个病情诊断还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能搞明白这位京官的女儿到底什么病,然后再让中医对症下药,或许便有所帮助。这之前他穷困之下也曾动心去揭榜给那京官女儿瞧瞧到底怎么回事,赚一笔酬金改善生活,但是有想到自己毕竟是学西医的,而且主攻方向是法医,只怕是用不上,反而会被人误会是骗子。于是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去了。

陆锦屏父母还健在时,虽然家道中落,但多少还有些田产,甚至还请了一位看家护院的镖头保护家人。叶青青六七岁开始当陆锦屏的书童,她虽然生得娇小,却喜欢舞枪弄棒。陆锦屏父母现之后一商议,觉得儿子一心读书,无暇学武,但他身边的丫鬟书童要是有武功的话,也能更好地保护儿子的安全,便正式请那龙镖头教授叶青青武功。

鸟蛋严格的说算不上荤腥,但是对于这对可怜的主仆来说,那已经是打牙祭的好事。陆锦屏一听这话,不由得咕咚咽了一声口水。立刻将剩下的小半碗饭咣当一声放桌上,说:“好啊,现在就去!”

“他说,我们是过河拆桥的王八……”

“骂人的话就不要学了!”高夫人皱眉打断了高管家的话。

“是是,他诅咒说,小姐的病还会复,不出五天,必死无疑。说那五十文钱留着买纸钱到时候烧给小姐……”

“够了!”高老太爷大怒,砰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拍了茶几上,震得茶碗跳起来摔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床上,高小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三姨娘也铁青着脸,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对高老太爷说:“老爷,这人十分恶毒,如此诅咒我们女儿,该当差人将他抓了,扭送去衙门治罪!”

高老太爷虽然恼怒,却只是气呼呼没接腔。

旁边的高夫人叹气说:“说到底,他是爵爷,开国县男,那岂是寻常人家?他那老宅是太宗先皇钦赐的,虽然现在败落了,可是真要闹起来,朝廷还是维护他的。听说上次债主逼他卖老宅,告到衙门去,反倒被冯刺史一通训斥,说他们胆敢状告爵爷,就是不尊先皇,给乱棍打了出去。他曾祖陆德明陆爵爷是太宗皇帝身边十八学士之一,咱们老爷在朝中为官,还是他的晚辈。算起来也是同殿为臣,怎么都有鱼水之情,他们家现在败落,咱们要是因为这事就把陆德明爵爷的后人扭送到衙门,一来衙门难办,二来老太爷也有持强凌弱之嫌,三来,他到底治好了咱们女儿的病,人家会说咱们忘恩负义,挡不住别人嚼舌根的。”

一听这话,三姨娘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回身搂着女儿安慰。

高老太爷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这样,可以说两下抵消,我们也不欠他什么了。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转身又对高管家说:“你马上去叫黄郎中来,给小姐开药调理调理。”

高管家答应,赶紧吩咐备马,来到了黄郎中的药铺。黄郎中在同州城也算数得上号的名医,以前也曾经到高家给高小姐看过病。现在看见高管家又来请他去,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你们家小姐的病着实奇怪,我是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可是还是治不好,实在抱歉,惭愧惭愧,还是另请高明吧。”

高管家忙说:“不是请你去给我们小姐治病,我们小姐已经有人给将病差不多治好了,我们老爷是来请你去给小姐开两服药调剂一下的,把身子补养好就是。”

黄郎中一听不由又惊又喜,忙说:“已经治好了?请问是哪位名医?用的什么方子?能否见告,万分感激。”

高管家有些尴尬说:“这个……,不方便细说,郎中只需跟我去,给我们小姐看病开方子,其他的不用多问。”

黄郎征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于是便也不多问,跟着上了马车来到高家,看见高小姐之后,不由惊喜,拿过手腕诊脉望舌,一拍大腿,说:“果真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小姐遇到这样的名医当真是命不该绝。若是我能见到这样的名医,那该多好……”

高老太爷很不想听到这个话题,到底还是强忍着,直到黄郎中写了方子,嘴里还是赞不绝口夸赞那未曾见面的神医,高老太爷便再也听不下去,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对管家说:“送客!”说罢,袍袖一甩,转身进了里屋,把黄郎中弄得很是尴尬,忙拱手告辞。

虽然,高老太爷心中坚信女儿的病好了大半,再调理一下便能痊愈,那废物爵爷的诅咒没有任何道理,可是到底心中牵挂,这一夜竟然没有睡好,昏昏沉沉直到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他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与门外的守夜的老妈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传来老妈子的声音说:“老太爷,三奶奶,小姐好像不大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听这话,高老太爷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犹如浇了一桶冷水,猛地爬起来,还没回味过来,睡在他旁边的三姨娘已经哎哟叫了一声,抢先下了床,慌慌张张把衣服套到身上一边走一边扣盘扣,光着脚丫子便冲出院门。高老太爷在丫鬟服侍下,也胡乱穿好衣服,来到高小姐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三姨娘的哭声:“我的儿,你怎么又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赶紧迈步走了进去。便看见三姨娘坐在床边,想伸手抱女儿,却又不敢,女儿痛苦的蜷缩在床上,柳眉紧蹙,额头上冷汗淋漓,鼻孔出痛苦的**之声。这情景高老太爷这几个月前见过不少,女儿病就是这样。只不过,从她开始觉得不舒服,感觉生病之后一个多月才出现这种症状。而现在,旧病复却来势凶猛,跨越了一个月的时间,出现了一个月之后出现的症状,说明病情恶化很严重,当真让高老太爷心头凉了半截。

高老太爷忙转身问女儿的贴身丫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说?”

那丫鬟惊恐地瞧着高老太爷,畏畏缩缩的说:“小姐不让说。刚睡下不久,小姐就说不舒服,感觉心里烦躁就好像几个月前生病那样的感觉。奴婢要去叫老太爷,她说不妨,睡睡也许就好了,结果到了半夜,却越严重,疼得厉害,碰也碰不得,一碰就叫疼。奴婢又要去叫老爷,小姐只是不准,说天亮再说,免得打扰老太爷安睡,再说深更半夜的也不方便去找郎中。她能忍,天亮再说。到了天亮,我看小姐越的沉重,这才赶紧来请老爷。”

高老太爷气得怒喝:“小姐都病成这样才来说,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那丫鬟吓得倒退两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高老太爷现在没空整治丫鬟,转身对高管家说:“你赶快去请郎中来,快去!多请几个!”————————————————

【ps:】感谢以下书友的打赏:李神官打赏了100起点币[2015-07-2009:28]萆微の小籹人打赏了100起点币[2015-07-2009:03]梦想中的艾神打赏了100起点币[2015-07-2001:07]梦想中的艾神打赏了10起点币[2015-07-2000:43]默默无文*打赏了588起点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