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而复始,七彩冥蛛颜色越变越淡,个头也越来越小,红黄蓝绿紫黑白七种色调逐次暗淡,最终变为透明蜘蛛,练到此处,七彩冥蛛全身毒素被提炼一空,终于支持不住,一命呜呼了。

杨谦觑得真切,心中涌起一个念头“痛打落水狗!”。长剑轻颤,剑光闪烁,准确无误斩在冥蛛背上,这一斩迅捷狠辣,只听得叮的一声响,七彩冥蛛头晕眼花,重重摔在地上。随即一个翻滚,目露凶光,向杨谦杀到。

蜈蚣王九幽尸帝百足乱扫,似铁犁耕地,所过之处,地皮翻卷,烟尘滚滚,无数只蟾蜍来不及躲闪,顿给刺破肌肤,血液沸腾,爆破血管,糊里糊涂挂掉。

苏灵儿道:“你鬼叫个什么?少见多怪!这花名为碧绿漩菊,天生就是绿色的,那又有什么稀奇?我跟你说,碧绿漩菊三年才开一次花,浑身都是宝,叶子磨粉后就是最厉害的迷药,指甲那么一小撮,足以迷倒一百头大象。根茎烘干后泡酒,就是最好的十全大补汤,饮之可以大补内力。最珍贵的还数花瓣,那是百毒之祖,配成药粉,毒性之强,比鹤道:“暗夜墨玉膏十分霸道,一经吸入,骨软筋麻,十二个时辰内不得动弹。幸好咱们有‘百炼生灵丹’,你将药丸含在嘴里,那就不妨事。”

杨谦道:“是不是感觉被针刺了一下,很痛,是吧?”

两人迈步下山,将到山脚,忽然间眼前一花,一头庞然巨豹凭空出现,欢呼跳跃,大嘴张开,咬住了杨谦衣角不放。

木流尘赞道:“好拳法,刮叶而不伤树,那是第一流的功夫了。”口中说话,手中掌影翻滚,顷刻之间连攻八掌。

韩居彦木然道:“老子高兴,你管得着么?”

沈玉象兀自不信,道:“你没骗我?那我可真要动手了。”

杨谦不觉莞尔,骂道:“你没读过书么?哪有用‘漂亮’形容男子的?”

两人惺惺相惜,出手渐转柔和,再拆一百招,杨谦叫道:“李兄,你我不相上下,不到一千招,难分胜负。不如就此罢手,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这是一柄玄铁刀,坚硬锋锐处,比之杨过昔年玄铁剑,毫不逊色。

楚妍然一指点中,却见杨谦笑嘻嘻的全无反应,接着便觉手上一紧,已给杨谦拿住手腕,只听他笑道:“小丫头,服不服?”楚妍然万没料到杨谦有自闭穴道的功夫,只觉他赢得甚是古怪,心有不甘,说道:“我不来,你使诈。”

杨谦点头答应,脚步略移,无巧不巧地踏中八卦“坤”位。坤者为地,杨谦这么随意一踏,足间立地生根,与大地融为一体,纵有千斤巨力,也难撼动半分。

石小侯笑道:“能跟姑娘切磋,我求之不得。姑娘是女子,我让你先出招!”

美貌女子冷冷道:“只怕不是住上几ri,而是住上一辈子吧。你是不是要抓我回去当压寨夫人?”石小侯脸色变了变,道:“姑娘是聪明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在下的确是想要你当我女人,不过‘压寨夫人’四字有些用词不当,因为在下一直是个斯文人。这一点,我这帮手下都可以证明的。”

那是一把非常名贵的剑,漆黑的剑鞘,上面镶满翡翠珍珠,紫色的剑穗,是用明德轩的天蚕丝织成的。只要你看到这些,你绝对不会怀疑这是一把好剑。

这句话十分轻薄,如烟如何不怒?想也不想,除下手上一只白玉镯,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如烟道:“你的酒有什么妙处?我为什么要跟你换?”

过不多时,店老板送上酒菜,乃是一碟蒸螃蟹,一碟炒虾仁,几个咸蛋,外加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小壶酒。店老板笑意盈盈,替杨谦斟了小半碗酒,站在一旁相侯。

那壮汉鼾声如雷,浑不知命悬一线。杨谦心中惶急,但毕竟年幼,殊乏应变之能,奇变突生,一时茫然无措,暗暗捏了把冷汗。

那人又吃了几口野猪肉,伸手从腰畔拿出一个酒葫芦,打开葫芦塞子,喝了一口,赞道:“好酒。”将葫芦往杨谦面前一送,说道:“有肉无酒,未免单调。小兄弟,我这有一百三十年的佳酿,你要不要尝尝?”

凝神瞧去,只见树枝草丛微微晃动,猜想定然藏有猎物,而沉星之所以大叫大嚷,自是见猎心喜,发声挑战。

杨谦所使招数甚多,一会是九阴真经剑法,一会是全真剑法,一会又是古墓剑法,过一会又变玉箫剑法。杨过始终以一把木剑抗衡,招数平淡,不是横刺,就是斜劈,绝少变化。说也奇怪,他剑法虽陋,威力却是惊人,杨谦接连变换了十八种剑法,仍是攻不进三尺之内。

醒来满脑混沌,似见一线天光,若隐若现。百思不得其解,无奈摇头。

方当三十年前,小龙女便能连挡九九八十一只麻雀而无一漏网,此刻她内力ri进,对付区区五只麻雀,自是轻而易举,挥洒自如了。但见她双袖一挥,劲风扫荡,众麻雀纷纷掉地。

杨过安慰他道:“别灰心,一口气吃不了大胖子,要慢慢来。”顿了顿,又道:“武学之道,内力为本。内力练好了,学任何武功都是探囊取物,水到渠成。”

杨谦未能如愿拍断大树,未免失落,叹了口气,至此才信了杨过说的“人力有时而穷”六字真言。

杨谦心下不解,这才明白杨过说的“一流的功夫要用心来练”这句话的深意。就在此时,一白衣女子缓缓走来,脚步轻盈,虽在远处,仍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杨谦心中一喜,叫了声“妈妈”,向那人跑了过去。

杨谦大喜,一把抱住了杨过,笑道:“爸爸是大英雄,可要说话算话。”杨过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会骗你。”杨谦嗯地一声,道:“爸爸,你不是要考验我么,这就来吧。”

他正想稍稍教训杨谦一下,叫他不可小瞧了天下武功。瞥眼间见他脚步端凝,岿然不动,竟有武学大宗师的气度,不由得暗自惊异:“小家伙根基竟扎得如此牢固,可真是奇了。”当下微微一笑,左掌使了一成力,向杨谦拍了过去,叫道:“我要试你了,小心。”

正胡思乱想,忽觉脚下一滞,杨过已在一处平地停了下来。孙不二神思不属之间,疏了防备,身子依着惯性继续往前一倾,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杨过袍袖一拂,劲风扫出,顿时将她前倾之力抵消,孙不二但觉一股力道将身子托起,知道是杨过暗中相助,使自己没出洋相。心下暗呼一声惭愧,却听杨过道:“到了,道长这便随在下进去吧,古墓之门已被断龙石隔断,呆会还要委屈道长从水路进去。在下在这里道个歉先。”

他看了石顶九阴真经一会,说道:“龙儿,重阳祖师学究天人,虽然和祖师婆婆不和,但他所创立的全真武艺与我古墓派颇有相通之处,拿来借鉴,当有不少收获。眼下无事,你就将全真武艺再练练。待过一阵子,我再将自己对九阴真经的一些领悟传与你,这九阴真经虽非重阳祖师所创,但都是道家武学,俩者属于同宗,只不过九阴真经更加激ng深而以。我虽然略窥门径,却也不能如郭伯伯般尽解其意。哎,以后时ri漫长,你我二人祥加钻研便是。”

古松笑道:“姑娘谬赞了。咱们魔门中人,行事乖张,杀人放火就好比吃饭喝茶,‘好人’二字,实在不敢当,何况前面还加个大字?就拿老夫来说吧,这一辈子快意恩仇,双手所染血腥,没有一百条,也有八十条人命。只不过咱们敢作敢当,是磊落的真小人,不像某些正派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勾当也不知干了多少。譬如青城派掌教封无为,这厮表面正派,两袖清风,真正的嘴脸却是个杀兄家n嫂,贪婪无厌的臭猪猡,总有一天,老子要三刀六洞,叫他骨肉成泥。”他本来温文尔雅,镇定如恒,但一提到封无为三个字,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苏灵儿道:“你要杀封无为?一定要带上我,这热闹可不能不瞧。”

古松道:“好,我答应你,到时咱们一起上青城山,我若不成了,还请姑娘援手相助。”

苏灵儿摇头道:“我只看热闹,不帮忙的。再说了,封无为武功十分厉害,是当世八大高手之一,我也打不过他。”

古松顿时泄气,默然不语。半晌才一声长叹,颓然道:“那也说得是。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暂且压一压。咱们回到正题,继续探讨‘七彩冥蛛’。”

苏灵儿道:“七彩冥蛛早给我独吞炼化了,还商量个……什么?”她本想说一个“屁”字,只是女孩子骂人不雅,临时改口。

古松道:“七彩冥蛛被毁不假,但我奉了门主命令捉拿宝物也是事实,矛盾到底怎样调和,还请姑娘给个说法。”

苏灵儿翻了个白眼,道:“我能出什么主意?七彩冥蛛本就是天生地养的异物,技高者得,而且是先到先得。谁叫你后知后觉,来得晚了,怪得了谁?”

古松道:“如此是没得谈了?”

枯松一言不发,忽然道:“师兄,谈不拢,那就打。”

苏灵儿袖子一抡,道:“打就打,谁怕谁!”向枯松一指,道:“来来来,你喜欢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

枯松道:“一对一吧,我不能占后辈便宜。”说话间跨前一步。

这一跨看似平常,但平地生风,倏忽就是三丈距离,轻灵稳重,兼而有之,实在是大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