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还回美国么?”

昼焰行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气质仍是冷的,细看,眉目间还带着些对着林放时不曾有过的凉薄。另一头牵着主子手的小阿零努力抬头望上去,总觉得今天主子的样子和平时在家时不太一样。

“诶呀,这么可怜啊…那,那当年那个画家呢…?”

哈哈哈,秦莎笑弯了腰:“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阿零‘指驴为马’,真是太欢乐了!阿零你真是太可爱啦~”

呲啦一声,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眼珠被鸟喙拽出了眼眶,怪物却已是动弹不得,任人宰割!那鸦群上方浮动的气流中幻化出怪物的前尘往事,那双胞胎姐妹爱上同一个男子的闹剧,那姐姐为了夺得妹妹的爱人不惜将妹妹推入大海的悲剧,还有最后,妹妹回来复仇,亲手剜去了姐姐的眼珠封入蓝宝石的血腥!这,才是“人鱼之泪”真正的由来,这,才是蓝导的奶奶当年往事的真相!只是,若让那敬重奶奶一心要重现当年凄美爱情的蓝导得知他奶奶竟是个杀人凶手,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临走的时候,佘青微微偏头望向了还在化妆的莫语琪,她的桌上,木盒子装着的‘人鱼之泪’正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寒意,佘青缓了缓步子,心想那不知是什么怪物的昼焰行,今天她绝对要避开他!

鬼?…许…薇?如果真是有鬼来找她,那肯定就是许薇吧!那个许薇她见过几次,印象中就是个胸大无脑的笨女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变成了鬼,难道还比人更有能耐不成?想着,莫语琪突然有了些底气,伸手抚了抚胸前开过光的佛祖玉坠,一把打开了房门。

“导演,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而且昼总过来探班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总不能一直晾着人家对吧,我去去就来!”莫语琪冷冰冰地跟导演打了个招呼,然后飞快朝着场边跑去。

莫语琪一回头,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本来还怒气冲冲的脸上突然诡异地绽放出一抹笑容来,飞快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

“错!你才认识他多久?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肯定他是好人?”昼焰行伸手戳了一下娃娃的额头,戳得她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所以说你太没有警惕心,最容易上当受骗!”

另一边,姚素敏呆呆望着失态的昼美瑜,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三弟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都表现得就像是事已成真了一样?他说雪盈不能姓昼雪盈就不能姓了?他说不让雪盈继承股份雪盈就不能继承了?难道三弟在昼家已经只手遮天,连老太太都管不了了?!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姚素敏难以置信浑身发凉,颤巍巍地回眸,望向了一边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的昼国丽。

“也就是说,那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把的昼云白,却是面朝上摔下的楼梯;而据说推了昼云白因为收不住力才摔下去的阿零,却在半空中收了推力还拉了昼云白一把——”呵,昼焰行轻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凉,“如此匪夷所思的坠楼经历还真是百年一遇,昼雪盈,不如你现在就上去给大家演示一下,要怎么摔,才能摔出你要的效果来?!”

她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首先想到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他。望着那隐隐带着惊慌和委屈的小脸,昼焰行只觉得心口一下柔软了下去,便连周围那些丑恶的嘴脸都显得没那么恶心了,他的小阿零,果然是他的开心果呢~

昼云白刚要开口,忽觉背脊处一下冒出一股恶寒来,那样的感觉诡异无比,就像一瞬被湿漉漉的水草缠住了全身再也无法动弹。那一刻阿零忽然凝神,看那诡笑着的黑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缠在了昼云白身上,从他的肩头探出头来,吐着黑紫色的长舌朝她发出了挑衅的嘶嘶声。

坐在一边乖乖吃糖的小阿零抬头,白皙的小脸透出一抹好看的粉色来,她拿起折纸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

沈正热情地迎上二人,眼珠子提溜提溜在娃娃身上转了几圈,开口奉承:“这就是小阿零吧,长得真是可爱呢,今年几岁啦,我是你姑父哦;另外那边,是你的姑姑和雪盈表姐,旁边的是你大伯母和云白堂哥~”

“嗯,然后你再发给我。”

斜眼瞥了瞥角落里微微脸红盯着冰山猛瞧的妹子,林放不否认,昼焰行如今这个样子,比起他原来的样子招人多了~因为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不让你碰的东西就越是想染指,越是看着冷淡的男人,女人就越是会去肖想他情动时的模样~更何况面前的这一位,家世雄厚,还是天人之姿。

呵呵,林放终于笑出了声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不就是一句口号么?还是上位者自己喊出来安抚民心的空口号,啧啧,原来还真有人信啊~

“既然这样,这周末便带着丫头回昼公馆给奶奶看看,正好耀天回国又是你爷爷的生祭日,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你!…”秦理愤愤挥开劝和的母亲,火冒三丈:“我现在就在调查许薇失踪案,昼焰行就是头号嫌疑人!你以为和昼焰行扯上关系之后就失踪了的女人只有许薇一个?!这么危险的人你还要凑上去不是没脑子又是什么?!”

一番话女孩说得清清润润还带着笑意,细听却能听出许多落寞,老太太闻言微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是奶奶看大的孩子,哪有孰轻孰重之分?本就是奶奶身边最喜欢最疼爱的小孙媳妇,却是我们昼家没那个福分…这些年奶奶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是我们昼家,亏欠了你们安家啊…”

“喂,马上那个,你吃不吃雪糕?”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张晓敏回过头,看着同伴一瞬苍白了的脸色,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那端端正正骑在马上的白衣孩子。

汽车发动之前,夜福再次瞄了一眼石柱的方向,流畅地将车开出了车位。这么明显的生人气息跟了一路主子也没反应,只有一种可能,主子是故意让她跟着的。

那一笑笑得真好看,青黑青黑的眸子里是闪闪的阳光,微微勾起的嘴角带出一抹有些张扬又有些温暖的弧;小阿零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坐在庭院秋千上看见的从厚密云层中透出来的光,一束一束,干净又明亮,和主子的笑容很像呢,想着,她抿起嘴角,乖乖的点了点头。

她动不动就受伤了,动不动,就快死了;动不动,就能轻易将他从拥有全部,逼到失去所有。

另一头,山风吹过一处坡度平缓的青草地,清凉的感觉唤醒了已经在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姑娘。

清衡还想再开口,那一声“阿一”却是因为颈上指节的倏然用力卡在了喉咙里。那双迷蒙雾气之后的漂亮眸子里写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望上的那双金色竖瞳里,却只余下了极致的寒。

夜福站在结界之外,望着站在悬崖边上的主子,眉间难掩一抹忧色。

赵丽暗骂了一声晦气,愤愤脱了破洞的丝袜随手塞进白大褂的口袋里,重新上楼。

夜福忽然开口,只觉今天自己真是魔障了,居然觉得堵在胸口的这些话非说不可!

她摇头,死命扒在门上。

骤雨肆虐中,高墙的另一面凸现出了人形。黝黑的人体一抬手,在手臂和墙壁间抽起无数黑色的粘丝,粘丝随着动作断裂,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

对,阿零用力点头,拉着夜福的手站起来,努力重现当时的场景:“阿零去,是厕所,可以…尿…”

阿零被雷声惊醒,有些害怕,犹豫了很久,终于拖起小毯子爬了起来。

许薇抽出一瓶82年的拉菲,一回头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孩站在她身后,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红酒。

夜福不以为然,牵着小阿零看起衣服来,他觉得阿零穿白色是最合适的,小裙子很可爱,小短裤也不错,嗯,和白色很接近的淡粉色也很漂亮。

林放被他看得愣了愣,随即炸毛:“我靠昼焰行,你行啊还自带降温功能,这么热的天居然汗都不流一滴你表告诉我帅还可以制冷啊!”

——

尹筝手握遥控器,挣扎着站起来,跛着一只腿,笑着,一步步朝着对方走去。每靠近一步,她都用那双含着痴狂的眼睛死死盯着夜福怀中那满身伤痕的小娃娃。

“把丫头带上,明天回A市。”

当晚,奢华的宴会大厅挤满了衣冠楚楚的各界名流,这么多人赴宴,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屋主的身份。

孩子瘦弱的身躯上有很多伤,伤口上的血在冲洗下淡了,紫青的淤痕却是愈发的深,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null是否能自主选择容纳灵体?结论——是。

大笑着,少年疯狂的视线转到墙壁上炸出的大洞——既然老天让他活下来,这个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哈哈哈!

在晕倒的前一刻,她定定望着对面惊魂未定的修耳曼,咧嘴说了一句话——修耳曼,雪莉是你杀的,我也是你杀的,我们都没有忘记你,我们会在地狱,等着你!

她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密切关注她的尹博士微微扬手撤了武装,再次牵起她的手来。

eins,红色警戒一号房,异能——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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