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担心这事呢,还想着一会儿叮嘱叶连暮两句,这会儿倒是不用了,老夫人轻叹了一声,小辈们的事她也不能时时插手过问,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两声,“暮儿性子有些傲,前些日子被他岳父逼着,心里受了气,过些日子就好了,既是夫妻了,该互相包容才是,没事就多来陪我老婆子聊聊天。”

接下来锦云给老夫人奉茶,老夫人也没有为难锦云,喝过茶后,赏赐了锦云一对白玉手镯,这见面礼不轻,几位太太都沉了眉头,但也没有倒抽气声,东西珍贵,却不是没见过的好东西,还不至于让她们失了身份,只是有些摸不准老夫人对这个孙媳中意还是不中意,不过锦云发现,从她进门起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带了一抹不明意味,似乎想从她脸色找些什么?

她就是想喝点水而已嘛,至于么,锦云撅着嘴,往小榻上一坐,发起了小脾气,“不让喝水,我今儿就不出嫁了。”

还有高架几上,对称的放着百合盆栽,还有熟悉的小榻和梳妆台,甚至是床和被褥都换成新的了,整间屋子几乎找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

此刻的京都城内城外,得知这消息的百姓都笑出眼泪出来了。

安老太爷一走,安若溪就拉着锦云坐到老太太身边,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五十万石的粮食真的就送给朝廷了,这提议祖父果真同意了?”

锦云挑了下眉头,安若溪忍不住问道,“大表姐,你想到好办法了没有?”

送的礼物么,稀世罕有,紫檀木雕,白玉菩萨……难怪之前安若溪说,内务府的生意只是九牛一毛,安府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这样积世的富贵,哪里是轻易就撼动的?

昨儿才禁了大夫人的足,今儿就要她进宫,大夫人这是拿苏锦妤来压老夫人,老夫人喝完药,用茶漱口,然后又吃了口蜜饯,然后道,“告诉贵妃,今儿祁国公府送纳征礼上门,大夫人忙着筹备二姑娘的婚礼,没空进宫。”

大夫人瞧见右相,眼泪再次决堤,装弱道,“老爷,二姑娘脾气大,连臣妾都敢顶撞,臣妾是教不了她了。”

锦云说完,一头扎进水里,结果叶连暮过来,伸手把锦云给拽了起来,锦云吓了一跳,也因此呛了水,连着咳嗽起来,鼻腔火辣辣的难受,锦云一脸无语,当初在尚书府落水,怎么不见有人这么麻利的救她上来,现在她不用,倒是立马就救她了,还差点害她呛死过去,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有伸手援助之恩,锦云一边咳嗽一边道谢,“谢谢……。”

张妈妈笑着摇头,“没事呢,那奴婢就出去了。”

苏小兄弟对连暮兄替皇上挡灾娶右相女儿这事耿耿于怀,对连暮兄说挡灾更是火冒三丈,他与苏相,与苏二姑娘是什么关系?还是纯粹的不屑他们的做法?

赵?走过来,看着脸色刷白的锦云,对叶连暮道,“也不知道被灾民追了多久了,他也是被吓坏了,你就别吓唬他了。”

谷竹瞧得直翻白眼,真是……不就没帮忙嘛,至于送出手的东西还带回去么?

苏锦惜就知道今儿纳采礼的事她知道了,亏她性子木讷,忍的住,也不行礼,苏锦惜直接就坐下了,“早就想来宽慰二姐姐两句,只是被四妹妹缠着跳舞给老夫人看,耽搁了些时辰,听下人说,祁国公府抬了十八抬嫁妆来呢。”

一屋子的人,包括站在一旁的护卫齐刷刷的瞅着锦云,叶连暮嘴角抽了又抽,谁抢了他喜欢的姑娘了?是他倒霉好不好!

那些怪异的眼神,锦云就当没看见,反倒问老板,“请问这附近最好的打铁铺子在哪儿?”

锦云微福身子要告退,那边苏锦容却是朝大夫人道,“娘,明欣郡主给我们下了帖子去游湖,让二姐姐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她素来很少出门,这都快要出嫁了也不认识几个人,回头嫁进祁国公府,只怕会让人笑话。”

谷竹抽回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泣道,“你昨儿说倒霉,碰上了大姑娘身边的春兰,我今儿碰上了四姑娘身边的冬梅……。”

然后就说起自己没儿子,这些年在家尽心伺候公婆,起的鸡早睡得比狗晚,没日没夜的干活,婆婆不还是整天摆脸色,连着她女儿一起骂,她也是得空就来求福,想生个儿子扬眉吐气一番。

锦云快步上台阶,那边青竹和南香两个红着眼眶下台阶,一人拽锦云一条胳膊,“吓死奴婢了,还好姑娘没事。”

锦云点点头,“我没事,我们去看看那夫人有事没有。”

青竹方才也瞧见那浑身是血的夫人了,有些吓人,“她是要生孩子,姑娘去也帮不上忙,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晚了怕是要挨训斥。”

锦云担心遇上的大夫不一定能保证孩子能安然无恙的生下来,继续迈步,要是没事,她就走,结果走了没两步,一个小厮冲下来,瞧见锦云,脸上一喜,立马过来,“是公子呢,遇上你那夫人就有救了,你快去救救她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这小厮锦云有过一面之缘,上回帮她抓药的就是他,他今儿是来送药材给大昭寺的,没想到遇到撞马车的事,李大夫就在山脚下替人瞧病,他正要去喊,就瞧见了锦云,想着上回李大夫对锦云赞赏有加,还自叹不如,便要拉着锦云去产房了,青竹在他伸手抓过来之前,一把拍掉他的手,姑娘身子岂是他能碰的?

锦云也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多耽搁了,抬脚就朝那边走,走了二十来步,就瞧见叶连暮和赵?三个,叶连暮要上前与锦云说话,锦云脸一沉,哼了下鼻子,快步朝产房走过去。

桓宣就走在锦云后头,见锦云朝叶连暮哼鼻子,挑了下眉头,再看叶连暮衣裳乱糟糟的,“你被人给打劫了?”

夏侯沂掩嘴轻咳一声,想起叶连暮被人踩在脚底下,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赵?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锦云走的方向,“她要去做什么?”

叶连暮迈步跟着锦云走了,赵?摸了下鼻子,她的丫鬟嘴巴可真是紧,问是谁府上的就是不说,只拿眼睛瞪他们,这要不弄清楚,他心里也怪怪的,赵?看着桓宣,“你怎么也来了?”

桓宣挑了下眉头,想不到方才他救的人竟然与他们几个都相识,“我来拿经书。”

左相夫人信佛,这事赵?知道,瞥头朝锦云走的方向望了一眼,赵?就没与桓宣多言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锦云到小院的时候,产婆满手是血的从屋子里出来,急道,“快去请太医来,大夫没法治她!”

两个小丫鬟拽着产婆的手,跪下来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少奶奶和肚子里的孩子。”

产婆满手血不好去扶她起来,皱着眉头,“我若是有那本事,我还留着不用不成,赶紧去找太医来,晚一分,危险就更多一分,孩子怕是难保住了,我尽量保住大人等太医来!”

锦云被堵在外面,小厮扯着嗓子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让!”

院子外围着不少香客,眉宇间都是担忧之色,有替齐大少奶奶担心的,有替她祈福的,还有不少小和尚来诵读祈福经文,听见大夫来了,忙把路让开,锦云这才进得小院内。

产婆瞧了锦云一眼,暗自摇了摇头,方才那中年大夫都摇头说没办法治,这年轻后生还有办法不成,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忙让锦云进去。

屋子里大夫正在收银针,产婆看着他,“如何了?”

大夫摇摇头,“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后,卷起银针出了屋子,锦云坐到床榻旁,那产婆也没指望锦云,一个劲的催齐大少奶奶用力,齐大少奶奶摇头,“不,不行了,我,我没力气了。”

产婆急了,“没力气也得使劲,总是三分希望,孩子你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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