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后笑道:“你的手法倒是越发熟练了,记得你刚来时还青涩得很。”

赛敏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七殿下。”

若他真是一代明君,朝野上下又岂会议论纷纷,说他是沉迷酒色的昏君,只有她一人怎能使朝臣不满,现在却将一切责任都归于自己,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杨欣悦见他走来便愣在原地,手中的桃枝也掉落地面……

这一幕让她震撼,也让她感动,更有一丝羡慕。

他这一礼,景嫣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很不是滋味儿。

她坐在妆台前,杨欣悦站在身后为她梳理秀发,轻声道:“妹妹的头发真好看,不仅乌黑柔亮,而且浓密。”她看了看镜中的容颜,又道:“不如让我在嫣儿妹妹的眼角下画上美丽的图纹,一定会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赛敏答道:“她和陈子瑜一起去永平见卢太后。”

正在这时,赛敏推门而入,缓步走上前将茶壶放在桌上。

早闻卢太后荡不堪,看来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女人空房寂寞,又开始寻找年轻男子陪伴了。

卢太后道:“都平身吧。”见众人一一起身,又道:“舞蹈确实不错,琴声也悦耳动听,不过这首曲子哀家从未听过,叫什么名字?”

言罢,命身旁的小内监宣读谕旨,赏赐一一陈列其中。

杨欣悦拿起酒樽,微微扬起唇角,苦笑道:“原来陈公子早已想妥了办法。看来,我是真不如这个妹妹有本事,能让这样的美男子为我动心,为了见一面而不顾一切。”

琴秀里一片沉静,有轻风吹入。

“奴婢想到了一个人,她比奴婢更合适。”

吕静更显不耐烦,“现在想巴结讨好景昭容的又何止我一人。”

“陛下……不……不要……”莹莹泪水夺眶而出,顷刻间泪流满面。

说曹,曹到。

她终于开口,说道:“我只会跳舞,除此以外再不会其他。”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她却一直低眸,始终不敢抬眼与他相视,这与方才献舞的女子相比不似一个人。

潘圣卿虽然知道这很渺茫,不过他还是问了,希望可以听到自己愿意听到的答案,可是结果还是令他失望。

声音有些小,莲葵并未听清,“娘娘,您说什么?”

仅仅三个字,让他心底作痛,“难道,景姑娘要执意进?”

他问道:“姑娘可愿意随在下入面圣?”

看着他颤抖的身躯和双手,杨欣悦忍不住笑出声,“我说这位莲花公子,你抖什么呀?本姑娘又不会吃了你!”

景嫣一直闲住在清云观,对外面发生的一切知之甚少,只是如往日一样与陈子瑜谈天闲聊,与他花前月下,看他赋诗填词,听他抚琴吟唱,而赛敏却经常出入齐王府和清云观,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对景嫣讲……

景嫣的目光一直不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看得呆愣了半晌。

“那些男子都走了?”景嫣的语气生冷。

是,从现在开始我叫景嫣,曾经的萱诚公主已经消失在人世。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这不是我,一定不是我……”她一直痛声哭喊着,已近崩溃。

“放开我,放开……不,不要啊……”萱诚拼尽力地挣扎,却始终摆脱不掉身旁的侍婢。

诸御医每日赶往太子府诊脉,为秦颢疗伤,刘楚楚亦是整日守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众兵挥刀砍去,将刺客一一砍倒于地,斩杀无数。

“你的意思是……”

“在想什么?”一句话忽然打破夜的沉静。

他的喉间渐渐感到疼痛,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他的医术再了得也只是一个凡人。

他眼眶迷离,醉意未消,目光仍在凝视她的容颜,几乎忘记了秦赫的存在,“难道姑娘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皮是不是比你的嘴还硬!”

秦赫见她眸中满是怒火,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番略带幼稚的问题,竟然在三十八岁的中年男子口中道出。

他轻微一笑,“我倒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既然如此,那就罢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女们紧紧抓着萱诚的手臂,使她难以挣脱。

离开前,她还在望着那具毫无气息的死尸,心底不由悲叹:花开时是何等绚烂夺目,可惜将这美好年华葬送于深,最终连死都没有一块坟地。

那些人依命上前,紧紧抓住萱诚的双臂不肯放手。

吕静面色骤冷,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宁心,你没事吧?”昭惠问道。

见到高座上的君主,文武百官立刻垂首叩拜,口中高呼三声万岁。

潘扬业纵声大笑,低下头用轻蔑的目光看向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将军。”

衣袖滑落,玉臂半裸,她回眸向他浅笑,眸中俱是妩媚柔情。

景嫣听罢,接了这盏茶,随即饮入口中。

她刚把茶盏放下,正欲走出房门,却忽感头晕,很快便倒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