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匆匆离我而去,又何必相遇相识?”他抬头,含泪看着面前的画像,看向画中的女子,“晴依,你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

景嫣走至他身后,轻声唤道:“潘将军!”

“陈公子都没说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跟你生气。”杨欣悦长长一叹,唇边划过一抹微笑,语声变得温和:“妹妹不是说怀念在清云观时的日子吗,今日就让我为妹妹梳妆,一定会让妹妹艳盖群芳,把后粉黛一一比下去。”

当日,景嫣和陈子瑜刚出琴秀不久,杨欣悦后脚便到了这里,却只见到了赛敏一人。

他觉得面前的女子似乎有话说,却又不敢直言,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但是今日卢太后却显露未曾有过的和顺,“这事儿哀家知道,你也不用多作解释。其实,哀家此次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见景嫣垂首不语,便又道:“煜儿对你一向宠爱有加,万事都依着你,哀家也没说过什么,更不曾过问,不过陈公子教景昭容琴艺这事,只怕被人听到会招来非议,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景嫣听见熟悉的乐声,就知道陈子瑜一定在这里。她环顾四周寻着抚琴的那个人,却只看到男子的侧脸,随着舞姬们挥动衣袖,忽隐忽现出男子的面容,景嫣并没有看清楚抚琴的人是谁,但看那张侧脸却十分熟悉。

魏宗伦道:“为绍国,为皇上出战沙场本就是臣的职责。”

“什么?进?”杨欣悦万分惊讶,随即面露难色,“陈公子,不是我不肯帮你,是我实在无能为力,进这种事可不是我能做到的。”

潘圣卿握住她的双手,道:“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真是我的福气。”

赛敏道:“娘娘请放心,这事儿包在奴婢身上,奴婢一定会替娘娘办妥此事。”

“可疑?有什么可疑?”吕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就王爷您聪明啊,圣上又不是痴儿,若那景昭容可疑他怎会不疑。”

她顿时不知所措,而秦煜却在她的身后,在她耳边说着:“抓紧弓箭,不要放手,眼中要盯着那个人……”

“本可是听说,这个景昭容和离世的苏贵妃容貌很相像。”

她也不多言,只轻轻应了一声。

乐停止,笙歌散尽。

见她这般淡然的神色,潘圣卿暗暗叹了一声,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真的要进吗?如果不受宠,或许会在深之中孤寂一生。”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娘娘!”

现在才说要带自己离开,未免太迟了。

宽宽的肩膀,强健厚实的膛挡在景嫣面前,像是堵了一面墙,看不到他身后的景。

都这时了杨欣悦还不忘戏弄他一番,“好一个俊俏的美男子!看到了这位莲花公子,我倒感觉自己像个男人了。不如我们来个先奸后杀,可别浪费这个好机会呀!”

诸臣纷纷道:“有道理,有道理……”

陈子瑜知道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她,便上前揖了一礼,“打扰了。”

景嫣回房不久,便看见杨欣悦推门而入,还端来夜宵放在了桌案。

景嫣?

萱诚瞪大双眼,不由惊叫一声,“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赛敏垂首,不敢多言。

秦颢正要说下句,却被她打断:“罢了,母后这就出去,让你们两人单独相处。”转身看向刘楚楚,又道:“不要聊太久,颢儿伤势严重,还需静养。”

话音刚落,众将士拔出佩剑,齐声高喊,喊声如惊雷般震耳,令刺客一阵战栗。

“奴婢认为姑娘暂且呆在王府,不要轻举,更不要激怒二殿下,一味的让齐王发怒反倒对你不利。”

月华如霜,夜风渐觉寒冷,室内一片寂静。

“什么?”这句话恍如晴天霹雳,让秦煜呆愣了许久,“柳太医人在何处?快快宣柳太医进!”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忽地抓住那名女子的衣袖,虽然感觉到女子在挣扎,却始终不肯放开她,“花香纵然袭人,也比不过美人的温柔乡。可惜圣卿与萱诚姑娘无缘,无奈只有独自一人度过余生。”

良久过后,吕静终于停手,对萱诚道:“只要你如实招认,我便放了你。”

秦赫见她许久无言便开了口,却道出十分不中听的话:“你应该感谢本王,若不是本王纳你这个奴做妾,或许你会像你的姐姐一样做官妓,不对,她还不如妓……”

在她的面前秦煜反倒感觉自己像个卑微的男子,他的恼怒、他的暴虐都在苏晴依面前悄然褪去,这种感觉是秦煜这个一国之君不曾有过的。秦煜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她满足,也许对于他而言,苏晴依是极大的挑战。

秦赫回过神,看了她许久才道:“今日怎么想起给我端茶了?”见萱诚低头不语,他便缓步走向窗前,又道:“不如在花园饮酒,岂不别有一番滋味。”

萱诚急道:“你不要胡说!”

她知道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如昭惠一样含恨而终,每个字都充满了怨愤。

昭惠忽地跪了下来,再次恳求:“殿下,求求您放过我的妹妹,她身上还带着伤,受不了这种折腾。”

吕静微微一笑,道:“难怪齐王殿下会喜欢你,确实是个惹人怜爱的可人儿。”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走来,她眼眶红润,正摇摇晃晃地走向两人。

昭惠将妹妹的额头靠向自己的肩,轻声道:“靠着姐姐躺一会儿,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潘扬业闻言,终于停止了行驶,缓缓骑到她面前,眯眼上下打量了站在马下的昭惠,冷冷问道:“那你想怎样?”

一场缱绻,说不尽的香艳旖旎,妖娆惑人。

她与他一年未见,他却依然可以牺牲自己,陪伴年近六旬的老妇人;她虽伴在他身侧一年,他却丝毫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景嫣忍不住苦笑:他与他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