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敏终是放下心,顿了顿,又道:“还有,她不能见人,即使伤势痊愈也不能让她见任何人,尤其是朝中官僚。”

萱诚感觉到脸和颈脖被包裹得很紧,便用双手轻抚自己的脸颊,显然是被白布包裹起来了……

吕静说着,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令萱诚不由惊恐,身子忽地颤了起来。

“太子殿下身上有多处重伤,若非乔太尉及时赶来,也许殿下早已……”她声音哽咽,忙捂住双唇,再也说不下去。

刀剑交击,片片寒光刺目惊心,鲜红飞溅。

“那好吧。”说毕,将午饭端给了她。

慧兰吓得浑身颤抖,双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殿下,奴婢与萱诚姑娘是无意中听见,奴婢也绝不会将此事告知其他人,求殿下绕了奴婢……”

秦煜从未见她这般哀求过自己,见她受着折磨,他的心仿佛撕裂开般疼痛。

秦赫的大掌揉捏她的肩,看着潘圣卿道:“他可是潘将军最得意的儿子,虽然二十有五,年纪轻轻,却是屡立战功。”

她越发不透吕静的话,直言道:“萱诚不知王妃此言何意。”

她始终疑惑,姐姐若是想见自己定会想尽办法到齐王府看望她,可直至今日都未曾见过姐姐一面,萱诚难免担忧,姐姐是否是因为病情恶化才不能来这里。

秦煜走进室内没多久,便命侍婢们退出殿,只留下他与苏晴依二人。

“多谢柳太医,不过伤看上去很深,会不会留下疤痕?”

吕静闻言勃然大怒,拍桌起身,健步如飞地朝萱诚的房间走去。

宁心眼看着郭嬷嬷带众多浣衣院的女子向房门走了出去,头亦不回。

郭嬷嬷连忙跪向秦赫,口中连连喊道:“是老奴不对,老奴该死……”

虽然倩儿羞涩胆怯,但秦赫却丝毫不去理会在场的每个人,“花园怎么了?本王喜欢在哪儿便在哪儿,你若不从便是抗命。”

萱诚蹲下身,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一直病下去啊。”

画师被侍卫拖出殿外,但声音依旧清晰:“绍国定会毁在你这个昏君手里……”

其他绍兵有骑马驾前看热闹的,有吹口哨起哄的,一阵阵雷鸣般的马蹄声滚滚而来,随着战马的行驶满地的灰尘如蒙烟般弥漫,让薛皇后吃了不少尘土。

景嫣摆了摆手,狱卒们会意便将杨欣悦拖出牢房,而她的怒喊却是不断传入耳中。

她侧目见杨欣悦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不同方才挂着笑意,甚至多了些无奈,便知道自己的话重了,略调整语气,低声问道:“你年纪轻轻的,为何要这样糟践自己?”

杨欣悦苦笑道:“糟践?怎么叫糟践自己呢?我过得可开心得很呐!”

“是吗?”景嫣满脸不信的模样,“我们同样都是女人,你瞒不过我的。欣悦姐姐,停止吧,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自己。我们也算相识,姐妹一场,所以才好言相劝,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沉迷下去,不要再跟那些男子牵扯不断。”

杨欣悦执意道:“眼看芳华将逝,容颜再美也会有衰老的一天,我总要为以后的日子留下点积蓄。我知道嫣儿妹妹是关心我,不过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担心了。”

既然她这么讲了,景嫣也不再劝说,只道:“那你好之为之。”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想必她的心境,也是如此罢!

景嫣在清云观呆了有半年,在这半年间与杨欣悦学了舞技,自然也见到了不少男客,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杨欣悦见景嫣站在窗前发呆,便上前问道:“嫣儿妹妹,你在看什么?”

她依旧望着窗外的景,口中只道出两个字:“皇!”

“皇?”杨欣悦淡淡一笑,“皇离清云观可是很远呢,在这里哪能看得见。说实话,我还从未想过皇会是我这种人呆的地方,真不知道在那里的女子们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景嫣转身问道:“难不成欣悦姐姐想进了?”

“进谁不想,听说那里面的女子穿得好吃得好,连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她的眼中难掩羡慕之色,像是巴不得自己是只燕子,飞进皇那个大牢笼。

“那也只是听说,在里挨个板子都会让你皮开绽,身体好的倒是能熬过去,若体制虚弱的婢一连发烧感冒的都无人理会,更无人医治,只有等死的份儿。”景嫣轻叹一声,又道:“皇被一件华丽的衣装包裹着,被响亮的名称取代了它原本的暗,那便是皇,世界上最华丽的监狱。”

杨欣悦不解地问:“既然在妹妹的眼中皇是这样的地方,那为何还要进?”

她苦笑,神情中闪过一丝无奈,“因为我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