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依紧紧抓住他的龙袍,恳求道:“陛下,救我,救我……”

潘圣卿笑道:“想必殿下在意的不是苏贵妃,而是那位倾国倾城的太子妃。”

吕静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嘴一笑,“是啊,已经夜深,王爷又不在府中,你倒是更有闲情出去散心了。”

宁心淡然一笑,转头望向内室的软榻衾枕,问道:“我可以去进吗?”见她点头应允便朝卧室走去。

他是她最怕见到的人,也是最不愿见到的人,更是无法躲避的人。

萱诚浅笑道:“没关系,柳太医这不是来了吗。”

慧兰无奈,只有依照萱诚的吩咐,把原话转达给齐王妃。

“昭惠,不要再想了,你看你的脸这么苍白,还是进屋休息一会儿吧。”

“你个老泼妇,又拿浣衣奴撒气。”秦赫侧头看向萱诚和昭惠两人,嘴角忽而扬起一丝邪邪的笑意,“这么漂亮的两个美人儿,若是把脸蛋儿给抽坏了,岂不可惜!”说毕,甩开了她的手腕。

侍女半推半就地答道:“回王爷,奴婢叫倩儿。”

萱诚起身想找御医为她诊治,但昭惠却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不要去!就算你去了也没用,女太监们生了病都无人给他们医治,更何况我们是亡国奴,而且夜已深他们都已经睡着了。”

画师清楚秦煜一天不杀人手就痒,现在又起了杀心,不过他的神情仍是淡然,丝毫没有因此话而惶恐不安,稳稳放下毛笔,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应当以黎明百姓、江山社稷为重,怎能只顾享乐。没想到一代帝王竟荒到了这种程度,简直到了极致。”

随着潘扬业纵马狂奔,她的身躯也跟着拖行。薛皇后本身体质虚弱,这一路又受了风寒,哪经得住这种折磨,她雪白红润的脸霎时积满了灰土,白皙的手臂被划破,露出片片血痕。

景嫣命道:“把她带下去!”

秦赫道:“若将她放出,难保她以后不会将这一切告知父皇,到那时不光是我,连你们潘家都集体遭殃,难道只为一个女人把命都豁出去吗!”

“萱诚姑娘在齐王府内并无可信的人,即便她想告知君主一切,也难见天子一面,既然见不到君主又如何告知。”他见秦赫眼眉一动,便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接着劝道:“而且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真的忍心把一个美人送给阎王?”

一番话正巧说中秦赫心中所想,他不禁一笑,道:“看来这只娇花开始有人怜爱了。那好,看在潘将军的面上本王暂且饶了你,不过从今日起不许你踏出房门半步。”

萱诚喊道:“你想软禁我?”

秦赫不再看她,命身旁的侍婢道:“好好看着萱诚,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看着她走在回房的路,潘圣卿的心终是放下了。

他转身见秦赫淡然的神情,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这个占有萱诚的男子,竟对她一丝情意都没有,说杀便杀。难道,自己视如珍宝的萱诚,对秦赫而言真的只是个玩物吗?

月华如霜,夜风渐觉寒冷,室内一片寂静。

萱诚很喜欢这样的夜,独自静坐在窗前,一只手拖着下巴,望向窗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在想什么?”一句话忽然打破夜的沉静。

“没什么。”萱诚不愿多言,只吝啬地道出三个字。

“是不是想起了潘将军?”秦赫语气生冷。

她淡淡道:“不是。”

秦赫怒道:“还说不是!既然知道他在那儿,为何还要去?我看你送酒是假,见人才是真的!”

她无奈地笑了笑,“随殿下怎么想,萱诚无话可说。”

他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希望他带你离开齐王府,好摆脱我。”

萱诚终于抬眸看他,愤然道:“是,我是想摆脱你,想摆脱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他面色骤变,口涌起怒意,却并未发作,直视她良久,才道:“你就那么恨我?”

萱诚起身道:“我不仅恨你,还恨绍国所有的宗室官僚,他们看似衣冠楚楚,可一旦脱了那层皮,连个禽兽都不如!”

秦赫愈发愤然,伸手将她下巴抬起,狠狠地揉捏着,“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如果把我惹急了,我会将你送往军营伺候那些士兵,让你生不如死!”

她眸中含泪,“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刀,杀了我吧!杀了我,也许会让你心里痛快一些!”

声音虽然几度哽咽,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却连一句求饶的话,甚至一丝哀求的眼神都没有。

秦赫有些失望,终是松开了她,“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扭到何时。在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征服不了的女人,本王坚信,一定会看到你屈服的一天。”

萱诚轻揉他捏过的下巴,不再多言。

偌大个世界竟生出这么个妖魔,难不成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对她而言秦赫就像个魔鬼,想逃离却难以摆脱,自己的生死皆由他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