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她俩形成如此紧张对峙局面的胭脂,应该没有安静坐在一旁而忍俊不禁的陶桃那么高的情商。她俩朋友快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而对掐撕逼了,她很慌张,看看叶彩又看看胭脂,都是毫不避让坚持自己的态度,她很无助。

到底是长得萌呆呆的妮子,乖巧起来就能让人消气,小杨老师没好气而失笑的白了她闺女一眼,她何等眼力,看得出叶彩对这些知识的了解是似懂非懂,云里雾里。

娇娇没好气斜了她一眼,这说的也太不中听了,半路退回来?人编辑还在邮车上审稿啊?

那是一场不甘醒来的梦魇。

叶彩来回踱步,转过面来语重心长道“还是先让它流着吧,应该会自己停下来的。”

怎么感觉这话题好沉重的样子。

吓得她俩本来就牵强的笑容顿时僵硬。

陶桃错愕惊讶的看着身旁比她更错愕惊讶的程胭脂,之前的真诚、宽慰和鼓励现在回味起来反倒变成一根根尖刺扎在她心里。

陶桃更是忌惮叶彩那曾甚至一脸平静的声称要抽她的阴晴不定的怪脾气,她不怕揍,施暴者和受虐者之间的情绪和气势通常是相对的,她就怕预想中叶彩揍起人来那种没有丁点感**彩的冷血样子,红扑扑平静冷漠的小脸下心里直打鼓,脚步一旦因为地势的凹凸不平而颠簸,心里的忐忑便会趁机表现出一点在脸上。

往那一看,又吓懵了,那只离一株牛筋草不远的小蚂蚁,此时深陷在白色泡沫状的“泥潭”里兀自拼命挣扎。

综合办公室的后窗离这儿不远,大喊“小杨老师!朱老师!老师老师!快来啊!出人命啦!”

好低能啊。

头服陶桃吧。

小杨老师失笑,乐意她闺女揩油。

这话一出,小杨老师脸上的玩笑意味迅速消散,叶彩也总算正经起来,将搭在椅背上的右手放下来,很郑重地嘬了口热水润润嗓子,在脑子里梳理脉络、划分结构、整理措辞,将她和陶桃的爱恨史以及被无辜牵连到其中的胭脂、娇娇二人之间还有和她之间的情感纠葛娓娓道来。半道急转直下,袒露心迹,间接表达出自己对小学生人际关系的难以适从和内心积压已久的疲惫与厌烦,最后以“真的都懒得理会她们了”的感叹句为这段发人深省的阐释画上了句号。

有种冲动将要发作,叶彩都快坐不住了,说“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啊?”

可这类论调却似乎很新鲜,她还没有免疫抗体,以至于某种情感像病毒一样侵染到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令她身体紧绷,放在床沿上的小手牢牢攥紧。

“嗯?”

尽管班上八卦得激烈到花样百出,但没有人会去接触那俩嫌疑人,似乎都明白自己的言论是情绪化的,经不起严格的考证和推敲。

被搜查、翻动得乱七八糟的桌子都没顾得上收拾,慌忙试图追过来,上课铃声响,被人群阻挡,很快英语老师也进到了教室里。

挤了挤眉头,叶彩说“那到底是谁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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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拖鞋,锁门,还有前天晚上偷偷爬到床上

在迷茫、倔强的瘦小丫头断断续续的构思中,原定长期用来衬托张小凡的林惊羽,在一次有些失控的对话描写中,被提前判处死刑和那个抓到张小凡残害同门把柄的师兄先后遭到杀害。

娇娇一愣懵逼,说“没、没有啊都不是一个寝室。”

天,一点也不觉得时间紧迫么?

嘿嘿,这段描写今后要改名换姓了。

失望的叹了口气,合上。

小杨老师兀自呵呵笑。

头到“进来。”

这个租费是相当高昂的,称之为保命费也不为过,延期未缴的后果就是逐出租地、自生自灭。因此当地门派对门生非常苛刻,定期需要缴纳巨额的门费,底层弟子必须外出冒九死一生之险才能凑齐这笔门费,多数都在凑集费用的过程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惨死,总之这些门派从上到下都是很悲催的。而这个“炼狱堂”是连锁的,不仅在这个资源贫乏的海岛上有开设凭租地,在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很多类似的地方。总而言之就是青云门断然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之所以鼓捣出这个吓死人的“炼狱堂”,也就是拿给张小凡撩骚的,“炼狱堂”极大程度上推动、贯穿了情节发展,而且预计所占篇幅还不少,走出了包括女主角在内的一系列关键人物。

中午的太阳多么毒辣啊,胭脂打了个哈欠,在对面的花坛边沿上懒洋洋坐下,似乎继承了叶彩的咸鱼精神。

怎奈这条路脚踏实地去奔走时远比想象的要崎岖得多,或者说自己实际上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大、高大到可以无视万般艰难险阻,而是矮小得像颗不起眼的灰尘。

有个比他还脏的小男孩坐到他身旁,看了看他手上端着的记事本,说“你在看什么呢?”

相比于在这之前胭脂的“这什么啊?真幼稚!完全看不下去啊,你成天趴桌上吭哧吭哧写个不停的就这玩意啊?”的侮辱性评语,娇娇的评价要相对婉转得多,但同样传递出一条关键信息,那就是完全看不懂。

叶彩笔下的张小凡就要踏上修真生涯啦,正构思着增添一些功法、法宝、灵兽等设定时,上课铃声响起。

是娇娇,和一脸不爽的双马尾。

叶彩说“你有节目吗?”

犀利叔一愣,舀着米饭的勺子放回保温盒里,总算有些郑重样子的看着娇娇,看着娇娇那倨傲的样子,将保温盒放在脚边的地上,抬起屁股从屁股兜里掏钱,说“你要多少?”

小杨老师说“真的啊?”

叶彩嘿嘿笑着,注视低着头的陶桃那头齐耳短发。想问的有很多,全都心照不宣,如要揭开伤疤,就得敷上新药,否则只是单纯的施虐。

……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那就舔它的皮鞋吧。

‘哦咪驼佛’

“……张小凡,和林惊羽二人,来到了青云门,青云门的高层领导,都只看好有修仙天赋的林惊羽,对张小凡很嫌弃。最后是很胖的田不易,将张小凡收入了门下。在大竹峰,张小凡认识了五个、七个师兄,和一个师姐,师姐长得很萌,有一个红飘带的法宝,还有一个师兄爱赌钱,赌必输。张小凡砍竹子,砍了三年,三年后,张小凡砍完了竹子……”

叶默放下大骨头,夺过姐姐手上的纸巾,嗤的一声擤鼻涕,红红的上眼脸抬起来,很委屈的说“故事也是我想的……”

对于上辈子人气小说《诛仙》,她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张小凡、烧火棍等主要人物和道具了。她心里的大人实际上从自主创业之后,就很少看小说了。之所以对“诛仙”印象最深,是因为这是他生前看过的最后一部改编电视剧。

眼睛像是被什么糊住了,又热又酸,用好大力气才挤出一点点缝隙。

“啊?”叶彩茫然。

拍拍她的背,抓着两臂放在眼前温柔的端详,捏捏小脸,站起身,“走,把鞋子换了,洗澡去。”整套动作迅速而又突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