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被窝不漏风后,周南生把手谈进她的衣内,不顾她的闪躲抚摸着她,手掌划到腰间时停住了,凭着感觉略以掌量了量,嘴唇贴在她耳边低笑取笑道:“唔,最近好像变胖了点。”

在杨氏出声反对之初,周老爷子及周老爹夫妇两人脸上便冷下来,如今再听她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徐氏直言斥道:“大嫂,有你这么咒自家生意的吗?”

唐荷笑道,“生意这样红火,恭喜了。”

哪曾想她娘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喜滋滋地把本家和外家的适龄女儿一个个数遍了,迭声地问她哪一个最合适,不待她开口,自己就先舀了主意:“最合适的还是你细叔家的喜梅,今年正正二八年华,人也长得好,活也做得巧。”

徐氏喜上眉梢,“吃酸好!酸男辣女,这会你一准再给咱周家添个大胖丁!”

周家在正月初七之前不开铺子做生意,他们家又比旁人家的活计少许多,只余一点家务活,唐荷跟杨氏分担了,便大大轻松许多。

土豆娃骨碌着两只黑眼睛,想了好半晌后很乖地点头,递给她一个铜板,“婶婶,给你。”

只有这样,才能确知她是属于他的。

“小荷,你咋会在这里?”李氏把手往身上衣服擦一擦,招呼女儿站到摊位里边去,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娘都许久没见到咱小荷了,好像养胖了点。”

张氏不以为然道:“你们家是不差这两个钱,还是别种了,免得拿出去卖还抢旁人家的生意,我们今年种了三亩呢!”

“天儿冷,你的手也冻得很,”他摸到媳妇冻冰冰的手,很是心疼,自己接过她手里的书,让她把手塞在被窝里,“我给你翻页吧。”又忍不住唠叨旧话,“夜里看书伤眼睛。”

少年无法理解这种情感的来由,他只是固执地认为兄长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三岁太爷爷就给你启蒙,如果当年你继续上学堂……”

“我不能想象有一天让你和咱们的孩子要受这种苦。”

这样一个邀请的信号让热血快速地冲往头脑和□。他两步并作一步,大跨至床前,身体停驻在她面前。

“……”那位富户小姐不会也是穿越人士吧?唐荷默默嚼着红薯干,表示没有认亲的打算。

唐荷赶紧把周南生往门外推,“你干活去。”

按照风俗,办喜酒就需要族里的妯娌们帮忙操办,李氏也往唐宝福家送了信,但是张氏婆媳真的上门来,李氏还是真的吃了一惊。厨房里来帮手的媳妇大娘都同她相熟,自然明白当年旧事,也是深有意味的你看我我看你,只等李氏的态度。妯娌示好,李氏也不想在闺女的喜日子给她下脸子,当下脸上堆笑,“六嫂来了?正好我这里忙不转呢,你肯来,可真是要帮上大忙了!”

“不了,正月在家里吃伤了。”

唐荷低笑,就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好厉害哦,”再亲一下,“奖励。”

“……”周南生看着她,觉得她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这是这个说法,令他迷惑。

徐氏闻言,虽然知道是实话,心底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唐荷“嗯”一声,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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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去世后我本来想继续读,爷爷说他也老了,家里干活的男丁太少,而且读人花费太多,我和北生,家里只能选着供一个。娘求我,让我把机会让给北生。当然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处,谁让当时家里钱财不够呢,谁让我天分就是比不上北生好呢。”

其实在他小时候,他舅舅舅娘和表哥也还不是这么贪婪的性子。那时候外公外婆还在世,每年八月十六和正月初七,他娘要回娘家,就会带上平日难得跟娘一块出门的他。

宋氏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就答道,“水已经烧热了,这会蹲在灶上温着呢。”

唐荷真心觉得疲惫。耳边听得周南生在低声询问是不是累了,她摇摇头。

唐荷虽有心里准备,徐氏一时半会不会太待见她,但真的面对这样明显流露的不满,心中还是不太舒服。只是她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说道:“好。”

“他们都说新坟的风水好,以后能照荫子子孙孙,也不知道太爷爷换了地方习不习惯。”周南生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了两句就停住说不下去了。

第二天就下了决心,让女儿待嫁期间进行魔鬼训练,一定要把烹饪缝补练好。

唐荷沉默,其实以她的想法,就算是亲人,合不来,也不必强求。

“这有啥不合适的,您比我亲奶奶还亲。”唐荷劝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是全家的意思。您一个人住着我们不放心,这会夏天还好,到了冬天霜冷地滑,您就是摔了我们都不知道,多糟糕。”

宋氏被吓到,委屈得不行,“我这不是蘀爹娘可惜么,咱家难得吃到肉……”

“真是个畜牲!”他娘还没听他把话说话,手里的碗就往他脸上砸来,唐二蛋下意识避开,却躲避不及,还是被砸到额头。额上马上肿起了一个大包。飞出的饭碗碰到墙壁上,发出好大的破裂声。

“谁问你这个。”徐老爹不耐烦,“那他对你热乎不?收了你的帕子没?

徐氏闻言更气,“如今这世道,吃肉还叫不算稀罕东西?就算当真是针头线脑不稀罕,谁家做生意是给亲戚白舀的,那还挣个啥?你还到铺里去讨,真不够丢人现眼的……”

于是只说:“我来看看您。”帮着把水缸灌满,又浇了菜地,最后把堆在院子里的木材批了。

“……我没有不乐意,”周南生轻轻说道,“况且爷爷说得对,父母之命,违背不得。”

“是不坏。”老爷子打断儿媳妇的话,“只是也不合适。”

“……没有。我每年都会舀新瓦片修补屋顶坏漏的地方。”

“怎么这么笨呀你?比如南生对珠娘,脸色有没有比在平地时好一点?对唐家兄弟呢?有没有在讨好?”他要是对唐荷有意,不就得对未来的舅哥热络?

周老爷子呵呵笑,冲唐荷说道:“丫头,你这可不对了。嫁妆有你三奶奶给绣了,可是嫁人后你不拿针线,以后男人衣裳破了谁补窟窿?旧了谁给做新的?还有儿女的四季衣裳,你不做,娃娃们不就得光着身子四处窜嘛。”自己设想一群娃娃光溜溜四处窜的情形,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日后要是生了娃,准是个好娘亲。”周杨氏感慨,“你看土豆娃,有你陪着他,有老半天没看我一眼了。”

大伙儿在一旁含笑看唐荷被小娃娃们折腾,尤其两个孩子的娘,都有些幸灾乐祸。“小娃娃折腾劲大着呢,常常把我闹得脑仁疼。”

唐李氏心中惊极。耳边还听得周徐氏继续解释,“西秀嫁人后她屋子我倒还给留着,只是她难得回娘家,侄女儿这趟来,就住在那屋。西秀的好些东西都还存得好好的,小荷梳洗的材料也是全的。”

“姑奶奶。”周南生笑着迎上他们,与众人打了招呼说几句路上辛苦的话,就在前给他们带路。“爹娘都在家里等了,看着时辰看不多,着我出来望路,正好就碰到你们进村。”

“您别忙,”唐荷阻止她,“桃桃还小,不懂事乱戳戳伤自己的眼睛就糟糕了。”又哄桃桃,“桃桃长大了再戴钗钗好不好呀?”

“无论如何,婚姻应该有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互相爱护,彼此尊重,还有忠诚。”

“桃桃娘,”唐李氏迁怒地瞪向唐宋氏,“你连自己的娃儿都不会哄吗?!”

自家院门前,唐李氏和唐宋氏招了货郎停留,婆媳两人兴高采烈地挑挑选选。见了他们家来,唐李氏赶紧招呼:“小荷,娘给你挑了几样胭脂水粉,你看看还缺什么,娘都给你买了!”

“他二十了?”南生娘吃惊。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家人吃完晚饭,同坐在院子里聊天。唐李氏抱着桃桃,手里蒲扇摇一摇,给她指天上的星星,把一段牛郎织女的故事,说得是千回百转。

“咱小山会不会年纪太大?”唐李氏还是担心。“万一桂先生不收呢?”

唐荷在一旁很无语。“哥,他受了伤,不能喝酒。”

“唉……”周北生几度叹气,最后道:“睡吧。”

两人躺在床上,周北生再度忍不住叹气,“真难……苦读艰难,”他喃喃地道。“人事也艰难,唉。”

一对新婚夫妻久不碰面,本该,可吕氏一个娇嫩人儿偎在他的身侧半天,见他只是长吁短叹个不停,吕氏不安的心悬在半空也无法落下,“今晚三嫂说的话……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也不晓得平日做了什么惹到她……”

“不关你事,”周北生回身,把新媳妇搂入怀里,轻声安慰她,“三嫂是是针对我。其实我也理解她,她有了孩子自然要为孩子打算,我读书花钱太多,她气不过也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