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肖梦也没听花子说过,或许,并不是在位掌权之人。
柱子内侧摆着几张花梨木靠椅,坐了很多人,尽都套着石青色的深衣,在森丫丫的祠堂里,更显沉重。
谷轻桓狐狸眼微眯轻笑,“少主婚嫁那晚,我亲眼看着谷玉寻魂飞魄散。我倒没听说过,还有什么通天之术,可以让已经消散的魂魄再兜回身体里重生!”
这里房间很多,住的人也很多,人的说话声笑声和雨打庭院之声混在一起,也分不清究竟谁的声音更多些更杂些。也由此可见,谷家之人口众多子孙繁盛。
谷玉秋眼中闪过阴狠和得意,攀了上去,肖梦背起艰难步行,紫甘打伞跟上。
这一说便说到了谷玉秋的心中要害,谷玉秋倏然变色,“你在嘲笑我是不是?你在嘲笑我,即便没有你,家主少主也还是看不上我。居然舍近求远,直接选了杨月那个贱人!”
暂时没了杀身之祸,也没人来给肖梦使绊子,肖梦开始一边修养身体,一边加紧学习着洪旭真诀里边的炼丹术理论知识,并药草识别,累了就向花子打听谷家人事,应城,皇朝,修仙界等等的常识。
小云因之前肖梦许可了她,只以为有了新靠山,再不怕赵管事,登时也瞪了回去,“赵管事,你这样瞎嚷嚷,别吵到谷小姐了!”
肖梦定定心神,再看下去,需要药草的种类都足有两页,扫到最后,一开始是炼药步骤、诀窍和可能失败的原因,这些跳过,再到后面,肖梦一眼看到一行补充说明的字。
笨拙地将血滴到储物袋上的时候,肖梦还一阵犹豫,到底是滴到哪里呢?要不要滴到口袋里边去?
肖梦惜命,她极度地想要活着,前世奶奶告诉她,‘无论多穷多苦,也要积极向上地活着,充满希望地活着’。
并且,若谷轻凌能因此问出些别的信息呢?
谷轻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玉寻,你真的,要将以前的事,全都丢弃吗?”
与上午所见的男子,两人气质截然不同。
她此时想起,伸手在面上一摸,就摸到好几道刀伤一样的疤痕,像蚯蚓一样盘踞在面上,似乎有些惨不忍睹。
边说,还边抽出一条帕子抹着眼泪
正要将燕玉放进去,意识却猛地一个震荡——
花子冲肖梦努努嘴,两人离开主院,回了下人房。
花子翻了个白眼,“随你的便!”转身就退出去。
花子没想到肖梦这么好说话,立刻又献主意,“你说你以前也是半个主子诶!住的也是顶好的映月阁,怎么着也有些体己吧。映月阁的东西被收回了,但肯定不止在那里放了值钱东西的对不对。赶紧想想。你出不去这个院子,少不得我帮你跑腿去取回来!”
肖梦也吃不准,虽说当时感觉是身体进去了,但谁知是不是错觉呢?
肖梦顿了顿,只好又道,“那我又是谁啊?”
那丫鬟见说错话了,只能赶紧挽回,“是,是,少主新婚燕尔,有了娇妻,哪还会记得她呀!”
圆月当空,黑夜的幕布上怒放着缤纷的焰火,姹紫嫣红,绚烂夺目,爆炸时的类雷声、类哨声种种声响与这漫天的烟花一同渲染得谷家上空热闹非凡。
思绪一闪而过,肖梦没有多想,立时插话,“我叫肖梦,肖像的肖,梦想的梦,请叫我肖梦!”
肖梦,是奶奶给她起的名字,或许普通,却饱含着奶奶的一颗赤诚之心,是肖梦不愿舍弃的名字。
从今以后的生活,是她肖梦的。而谷玉寻的生活,在这之前已经截止。
如此,当谷玉寻的名字重新载入族谱,后人再提起,就不会混淆这两段全然不同的人生,也才能留下谷玉寻真实的过往痕迹。
刘云清见肖梦反驳她取的名字,眉头一皱有些怒意,还未等发放,家主扬声开口,“好了,就这样吧,只要你真心为谷家,我谷家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你!”
肖梦突然也对家主有了认识。
无论他是不是冷血无情,但他是真正从家族利益的角度出发为家族着想的。
他对谷玉寻的态度,是中立的,没有包含私心,也没有敌意。
他也是一个对家族有心的家主,也难怪会那么在意谷参非所说‘后辈无德’的话。
家主开了口,刘云清嘴动了动,想要辩驳,终是应好。
谷轻桓再次看向肖梦,暗道,‘原来,你叫这个名字。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名字的过往!’他想的是好的,这样一来更好控制肖梦,但是,他将什么也查不到。
谷玉寻之后,谷玉秋就是谷家最出色的女弟子了,她很有些洋洋得意,这会儿趁着机会半撒娇地开口。
“家主,夫人,您怜惜则个,秋儿的那个丫鬟紫甘,总是笨笨的,总也不会伺候。秋儿看这肖梦很勤快,很是喜欢,不如将肖梦赏赐给秋儿,好不好?”
肖梦看她一眼,心道,‘谷玉寻之后,她便是出头草,似她这般行事张狂不留后路,若没有得力的靠山,死得会很惨!还想要自己亲手报了今日侮辱之怨的,就怕,等不到我出手了!’
刘云清眼底闪过不愉,面上却挂上笑意,和蔼的点点头。
“既然你喜欢,就留给你了!”
“谢谢夫人恩惠!”
说完,谷玉秋看向肖梦的眼里,全是得色。
谷轻桓看着谷玉秋面上的得意又看了一眼刘云清,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了一些。
刘云清闻言呵呵一笑,这时候,祠堂外传来响动,大门再次被打开,露出一条小缝,一个小厮在外急禀。
“家主老爷,不好了,有一大波人御剑从南而来,阵势浩大,直接闯进了谷家上空!”
“什么?”
家主惊声而立,急急起身,越过肖梦走出了祠堂。
刘云清惊慌起身,向守祠长老简单一句交代了后面的事,也跟了上去。
其他人,并肖梦,也都出了祠堂。
才刚出祠堂到得前殿,就听外面上空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