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了不少政府官员庆祝启动,还进行了立碑剪彩等一系列活动。剪彩很常见,立碑就是给这广场树立一个碑,上面要写这个广场建于哪年,哪些人参与之类。也算是这广场的一个简介,还挺正式,最后这个碑都要被埋到地下。具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猜大概是为了方便后人考古吧。那天埋碑的时候我还帮忙铲了几锹土。

小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伤心了很久,她平复情绪后和舅舅去帮她的父母料理后事。阿华也陪同着去了,说来也真是讽刺,本来两个人靠专门偷别人的尸体火葬为生,自己死了却留了遗书给小丽一定要把他们运回老家土葬。老家很多人恨透了这两个偷乡亲尸体去卖的人。纷纷表示这家乡的山和土地都不允许他们下葬。反应最激烈的就是阿华的母亲,她挨家挨户的宣传这两个人的罪行,把那天晚上她看到偷尸体的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说。村里人一时被这个事情弄的不能平静。而恰好这时,政府下了文件,要求他们村也要普及火葬,否则也是违法。

而那晚发现小丽父母恶行的妇女就是阿华的母亲,她含辛茹苦的供阿华读书。告诉阿华以后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坏人,把他们抓起来。阿华高中毕业以后就来到了a市,因为他听老乡说在a市曾经见过小丽的父母。

其实本来老面的意思他基本已经认定是这未婚夫偷了尸体,但是不想声张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样的话也影响医院的声誉。这虽然看起来很诡异,也许只是一个悲情的故事。我是一个文艺青年,本来就不善于交流,像这种家属盗尸的荒诞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与其和一个男人讨论偷尸的后果我宁愿相信这个男人是因为太爱舍不得才偷了尸体。只是那女的死的太仓促,医院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其他亲属会来要尸体。万一确定不了尸体的去向,被家属反告了,恐怕老杨还是要带我和赵小河再来一次医院处理医患纠纷。

辗转反侧的一夜没法合眼,到了天亮的时候才有了一丝睡意。我真想大骂这操蛋的人生,想想也的确无意义。赵小河还保留着他当兵时晨练的习惯,所以他起的非常的早。看我没有动静,他蹑手蹑脚。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我心想这小子良心还真是大大的好啊。心想我要捉弄他一下,他以为我睡着了,我现在在他背后拍他一下,肯定能吓尿他。说干就干,我伸手就要去拍他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对啊,我现在不是睡在床上吗?为什么会站在赵小河的背后呢?

他看这个情形,万念俱灰的他心想还是要尽职尽责的。于是抹了一把口水,就站起来把那些弹出来的尸体抽屉一个个的合上。推到那个原本为那个女尸准备好的空抽屉时,老面心里又不禁浮上一丝绝望。他看了一眼这十年为伴的太平间,心想大概这是在为他指引吧。于是他自己躺进了那个冒着腾腾凉气的空抽屉里,然后利用身体的挪动合上了抽屉。他想冻死自己。

这条路很静,也适合我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掐着手心里的坑,我总感觉自己在往一个深渊里掉。每一次我想结束的时候,就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不断刺激我继续走这条不归路。

这时候我看她把眼神挪到了那男人的手上,我定睛一看,那指甲里,全是黑乎乎的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留的跟要练九阴白骨爪一样,也不知道多久没剪过了。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顿时一阵恶心。

自己愣了半天问:“我妹子换房子住了?”我心想反应还挺快,就点头说是。

我靠,我那是一个郁闷啊,还两个?平时看我这弟弟老实的比我还要不会说话,居然在梦里还搞上了两个少数民族的姑娘。这叫我怎么说呢。于是我抓着我弟弟的手就说:“弟啊,别总是想那些事,多想点别的分散注意就好了。”

“因为我以前也认识一个有这种收魂坑的人。”刘老头毫不含糊的说。他居然看了一眼他那身边的傻儿子。虽然只是稍稍一眼,就被我看到了。

赵小溪不知道在火车上还发生了这个事,她想了一下就说:“很有可能,你吸收了一定的阴气以后,你的魂体跟肉体就容易分离。这就叫星体投射,我们中国叫灵魂出窍,其实是因为你受到阴间负能量的控制导致了你魂体跟肉体能够不同步活动。”

“小元。”他一把抓住我的左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70多岁的老人力气比我这20多岁的大小伙子还大,我这也是自然反应了,就想把手往回抽,这时已经迟了,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我手心里的收魂坑。他还来回的摸了好几趟,那像枯树枝般的手指在我手心里磋磨。感觉一阵酥麻,我正想怎么解释这坑的来历,心想大不了就跟他说是摔的,这要跟他说,我在a市的种种经历,老爷子要有心脏病,被我吓死了可不好,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也有人劝他,可是怎么劝都不行,当时他还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类的话。再后来大家知道他生的是一个傻儿子。现代人我们都知道这傻病是不会遗传的,所以傻子又生了个傻儿子,在村子里的确也是个话题。无论老人小孩都知道他们家的事。

刘乘警还亲自送我回车厢,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还刚刚帮了我,我决定一会儿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得谢谢她。“那啥,大姐,刚刚谢谢你仗义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