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卧铺上的我均匀的呼吸,还真的像是在做一个诡异的梦,睫毛一跳一跳的。自己看到自己做梦这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非常的扯。大概是跟老闯还有赵小溪呆久了,这就是带着鬼的后遗症吧。哎,我早就知道跟鬼打交道时间长了的确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是此刻我也无能为力啊,只能期待自己快点醒还能想起梦里的事情。

这趟火车从a市坐回我老家差不多要一整天,不晚点的话也就是明天早上到。虽然之前买票的时候冒了点风险,但是好在我买的卧铺的票。春运的火车那是一个人山人海,尤其是我这班绿皮车。还没上火车一股呛人的酸臭味就扑面而来,车门一开,我身边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像突然个个英勇冲向战场的士兵一般。我也是第一次经历春运,可想而知这个阵势多让我惊讶。

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心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这么一说,赵小河再也忍不住了。“杨金君护士,你这么刺激病人,真的好吗?”

赵小河在医院住了两天以后醒了过来,他对于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我们调侃他小女朋友这个事的时候,他比我们表现的还莫名其妙。对于之前几天的失忆,他自己的解释是,出门不知道撞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昏了过去。我懒得把这些细碎的事都告诉他,就说了个大概,他的心倒是很宽,听完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解脱感,“这么说来,如果那个女的真是我爷爷杀的那头母猪投胎的,我这一世也算是还清她了,以后我生儿子应该都能活。”

这天值完今年的最后一个班,站完今年我的最后一班岗,就是春节的假期,因为我是第一年干法警,单位给我多批了一周的假。在离开单位时我跟领导感激的敬了一个军礼。我心里惦记着火车站的事,回到宿舍以后就拉着赵小河让他陪我一起去火车站看看。他饶是不肯,我软磨硬泡的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小五,自己去外面玩去,别耽误娘干正事。”黄大妈正色对那男子说。那男子也奇怪,一点不像成年男人,反而是跟黄大妈做了调皮的鬼脸就像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的就出门去了。

我点头,因为我也知道这么个说法。

闭目养神等到半夜,这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我跟赵小河就是说话也得凑到耳边才能听到。说的费劲,也就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又一想我那百毒不侵的护身符哪儿去了,一摸,居然在枕头底下,回想那天去刑场,的确没带这个。前一天换衣服的时候塞在枕头底下一直没拿出来,这才给了那女鬼可乘之机。我赶紧把护身符揣进了上衣口袋。又摸了摸,对赵小河说:“我是被那女鬼上了身,别人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经验,还看不出来。”

“本来这事也就完了,可是后来我两个叔叔都夭折了,就留下了我爸。我奶奶就急了,请了大仙看。大仙说‘祸不及三代后’

老闯嘴角挤出一丝苍凉的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意气风发,阳气正旺,对付他们,是不成问题。现在我已经年近50,阳气这个东西也是此消彼长,慢慢的我也会变成魂魄的,就是全阴身了。”

紧接着大宝的儿子就像那天突然清醒了一样,往地上一跪,就开始磕头感谢我。原来刚刚发生的事他其实也全部知道,只是缺失了那一魂半魄他是没有办法表达的。大宝夫妇看到儿子恢复了正常,也都是喜笑颜开。更是对我们客气非常,但是本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原则,我跟赵小河连饭都没吃就决定回市里。当然不会忘记带上伞,其实那伞带不带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确定了这魂魄在我手心里的确安全以后,我在刚刚已经让赵小溪住进了我的手心里。

赵小河本来也是个热心肠,听到就这么点事,就说猫尿包在他的身上了。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以为这一魂半魄那么难找,想不到这么现成就有一个,看样子王奶奶家的孙子有救了。我也算是忠人所托吧。

“巫术?”我一惊失声说道。

可是我也不能拒绝啊,因为她已经附耳上来了,她温柔的气息呵进我的脖子里,痒的我直咽口水。她说:“其实那个奶奶也不是自然死亡。”

可是上天还是这么爱捉弄人,这样都能遇见,还不够狗血吗?

那时候我那个笔友跟我说这个故事,我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当然我偶尔也会把我在云南当兵的一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她。后来我退伍转业就再也没跟这个护士笔友联系了。之所以今天会想到她,大概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她偶尔也提起过,好像她也在a市。

听老杨这么一说,赵小河不乐意了,他说:“你喊我们来又不给动手,这些人看样子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好的,把我和小李喊过来给你当人肉盾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