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要给我封侯?”慕含章愣怔片刻,缓缓地说。

慕含章抬头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傻笑露出来了。”

“我总是想着明哲保身,到头来还是深陷泥潭,”北威侯自顾自地说,“你回去跟王爷说,我也是无可奈何。”

邱氏又朝窗边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他们得罪了江湖上的人,被人套着头打了一顿给扔进去的,在水里扑腾了许久,才给捞上来。”

“皇上息怒!”朝臣顿时跪倒一片,站在中央的兄弟俩自然也跟着跪下来,只是景韶明显还很生气,好像只要让他站起来就会再踹永昌伯一脚。

慕含章看了宋凌心一眼,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景韶。

慕含章哭笑不得地接过来看了一遍,微微蹙眉:“父皇的意思是,两个封地具已平定,但淮南向来安分守己,且先祖之间亦有约定,叫淮南王莫要多想,不过……”

“快起来,我好好的,让你背着成何体统。”慕含章左右看了看,街上的小贩都已经收摊,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河对岸的歌坊还热闹无比。

刚出炉的梅花糕,配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当真是人间美味。慕含章拈起一块梅花糕,这些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一盘点心两碗馄饨,竟然要了一两银子!难怪生意如此不好。

“君清……”景韶细细地吻着身下人的脖颈,在那形状优美的锁骨上轻轻啃咬。

“奴婢葛若衣,恭迎王爷、王妃!”原本清亮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石室之中缺水少食的缘故。

景韶闻言,立时跳下马来,示意军队继续行进,自己则钻进了马车里。

两仪山一个大山脉,要入东南,这是最近的路。

慕含章缓缓摸了摸在胸口乱蹭的脑袋:“嗯,我知道。”景韶待自己的一颗心再清楚不过,但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果然还是自己太贪心了。

慕含章看着眼前的小屋子,没有窗,应当是个密室,高台上摆着一个五尺高的黑色佛像,下面摆着几个蒲团,屋子正中央摆了一个青铜方鼎,周遭全是木架子,上面许多东西已经不见,但瓷桶里还有四五个画卷,木架上摆着几个长盒,青铜鼎中有些许散落的珠宝,断珠碎玉到处都是。(: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慕含章看着这样的郝大刀,紧抿的唇忍不住微微上翘,转眼看到小黄已经把他腰间的布袋咬破,拿爪勾把里面的肉干掏了出来吃得正欢,终忍不住闷笑出声。见郝大刀抬头看过来,忙敛了脸上笑容:“郝将军果真是有情有义的大丈夫,君清佩服。只是,我此生怕是不能再参加会试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总算把平安折子写完了,左护军便带着审问的结果前来回话。

“……君清,你……”景韶顿时说不出话来,这也太坑人了,亏得赵孟还对军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景韶点了点头:“你去吧,顺道把左护军叫过来。”

“我们也……认不准……成王是……谁,只看那人与……他人服饰……不同,又立在……在……中帐前,以为他就是……”那人立在中帐前,面对着突袭的骑兵面不改色,浑身气度清贵不凡,若不是发现他基本不会武功,谁会想到那不是成王?

见他还是不开窍,慕含章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是九月十九。”

“叫卫兵打一盆热水来,你们都出去。”景韶直接把药夺了过来,没有给军医任何提起上药的机会,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王爷!”赵孟看到景韶,激动不已。

未等后面的杂役营搬出营帐来,一队人马突然从门中冲出来。

实在不明白,景韶怎么会由一句话想出这么多东西,难道是最近想战术想得太多,看事情都要多看很多步,以至于陷入某些牛角尖中了?

“你有心了,但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我是军师也当与将士同食。”虽这么说,慕含章还是拿起了筷子,“你去拿些碎肉来喂虎崽吧。”小黄此名,他还是叫不出口,总觉得叫一只老虎小黄有些蠢。

景韶得到了郝大刀这一猛将,心情好得不得了,三个藩王之中,淮南王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人谋略心计都不输他,甚至在某些阴谋手段上更胜他一筹,即便淮南军比不得朝廷大军人数众多,却还是屡次让他铩羽而归。当年若不是有郝大刀相助,淮南封地怕是没个十年八年打不下来。如今提前得了他,想必打西南东南两地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这种地方若是露富是很危险的,你今日给那猎户碎银子就不合适。”慕含章劝解道,抬手给他夹了些菜。

“早就说了让你们多读书,偏不听,”这冲轭阵景韶也是知道的,但寻常兵书上并无记载,从不看兵书的君清又是如何得知的?心中震惊,面上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景韶拉过自家军师道,“明日我与军师要去附近办一件事,你们带兵先行,过几日我们自会追上去。”

“这样啊,”景韶沉吟片刻,“那你去取东西吧,后日再去别院。”

洗好了头发,景韶拿过布巾给他擦身体,布巾划过那莹润的胸膛,缓缓描绘着肌肉的线条。那日听了太医正的话,才明白,君清的身体应当是刻意锻炼过的,否则以他那受创的筋脉,怕是早就成了个病秧子。所以他的身上有着不太明显、但却十分漂亮的肌肉,他也常说自己身体好着呢。

带着四个大活人太显眼,景韶骑上小黑,独自朝京城奔去。

剩下的几人也反应过来,忙跟着附和。

景韶摸了摸那大黑脑袋,沉声道:“查!”

景韶不等怀中人盘问,便跳起来穿衣服,换上一身月白色劲装,洗了把脸就跑了出去。

“行了行了,少罗嗦了,快滚吧,本王要睡觉了。”景韶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哄人。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洗过澡,换了软薄的内衫,慕含章倚在床头看着忙前忙后的景韶,忍不住劝了一句。

继后狠狠地把杯盏磕在小几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埋怨本宫、埋怨皇上吗?”周围的宫女闻言,纷纷跪了下来。

“我就说……”景韶这才发现自己被换了个位置,于是不满地翻了个身,把脸冲着君清的小腹,故意用鼻尖在那里蹭了一下,“我只喜欢男人,如今对着女的提不起兴致。”

景琛看了一眼慕含章,在景韶示意无碍的目光下,便敛下眸子,沉声道:“今日在朝堂上你做的很好。”

慕含章看着自家王爷风风火火的出门去,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还得用吃的哄骗才肯出门干正事。

“那可真是好事,以后就可以叫娘了。”景韶见他看树上的花,伸手轻跃,将一把开得正艳的夜合欢递到自家王妃面前。

慕晋将笔放到笔洗中,叹了口气:“自小聪慧,凡事看得通透。这次,是为父贪心了。”

“王爷有所不知,这内宅如今被王妃管得滴水不漏,每日的事比以前多了何止一倍,奴婢看着那账本都头疼。”多福实佩服王妃,每天那么多的账目、事务,竟然全能分得清楚,有问题的帐一眼就能看出来,现的管事们都不敢糊弄了,回起事来也是事无巨细,他处理了这一上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