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笑了笑,把马交给兄长的侍从牵着,自己跟兄长并排走:“去回味楼吧,离这里最近。”

景韶挠挠头,翻身上马,京城中参加这个聚会的男妻,多是出身达官显贵之家,不过以君清的智慧应当不会吃什么亏。于是放心的把马车和云竹留下来,自己骑着小黑找自家兄长喝茶去了。

别院的卧房包括卧室和一个后院,汉白玉砌成的温泉池占了整个院子的大半。一股活水由地下引来,从青玉雕成的千层莲中汩汩溢出。这温泉池是整个别院景韶最喜欢的地方,有专人负责每季在池边的空地上换上时令花卉,如今就栽着几株正开花的矮桃树。(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suing)

“荒林?”景韶抬头看那片林子,嗤笑一声,“这种林子,石多土少,也不能跑马打猎……”说到这里,景韶突然拉住缰绳,驻足看着面前的一片荒林沉思。

景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把她送给景瑜?”妾妃一下的姬妾均是可以送人的,既然大皇子送个祸害在他身边,他完全可以把祸害送给别人,虽然这些年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走得近,但也是面和心不合,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消息源,就不信大皇子不用。

“等等。”慕含章阻止了侍卫拖拽的动作,缓步走到李氏面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女人,只是冷冷地扫过一圈下人,“李姨娘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在这府中的人脉定然很广,据本妃所知,仅这东苑里的丫头,与李姨娘交好的就过了半数。”言下之意,这件事情她无论如何是脱不了干系的。这是慕含章第一次用“本妃”这个称谓,温和悦耳的声音带着情|事过后的慵懒,却偏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传说在几百年前,武林真的繁荣过,当时武林盟主甚至能与朝廷对抗。不过,如今古时那些绝世武功早就失传了,所谓的武林高手与宫中的一品侍卫也差不了多少,况且身手好的多数会去考武举,真正的武林高手也没几个。

白皙的胸膛略显单薄,但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瘦弱,反而有着线条流畅的漂亮肌肉,两颗粉色的小豆害羞地缩着脑袋。好美,好想摸摸!景韶吞了下口水,凑过去含住了一颗粉嫩。

西苑住的是妾室女眷,所谓出事,自然是指些不好听的……慕含章慢慢攥紧了拳头,宋凌心如此说话,就是摆明了在侮辱他了。

兄弟俩的回答意思相悖,显然是事先不知情的,即便知情也不曾商量过,宏正帝满意的点头:“景瑜,你自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韶抬眼看了看皱着脸的多福:“花册?怎么定的?”

慕含章给身边的人盖上被子,自己滑下来,单手支头,侧躺着看他:“一天一夜?”成王是正统的嫡子,在宫中竟也过得不如意吗?

“王……王爷……”慕含章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这人怎么这般……

“我们去哪儿?”慕含章无奈地任由他拉着,在外面又不好叫他王爷,只得略去了称谓。

慕含章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端起桌上的杯盏饮了一口,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景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先洗了个澡,把一身的汗水、泥土洗去,才换了宽松的便装出来。(: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慕含章不耐烦与她周旋,客套两句便问她有什么事。

“让王爷见笑了。”慕含章勉强笑了笑,把杯盏收拾到小筐里,“时候不早了……唔……”身体猛地被拉过去,扑到了景韶的怀里。

“私下里不许叫我王爷,”景韶不满地说,“你看,你刚刚说的话跟车夫有什么区别?”

慕含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叔伯兄弟,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好在景韶一直握着他的手,仿佛在告诉他“别怕,我给你撑腰”。(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suing)以前总想着考取功名,好让这些人能高看他一眼,如今看来,这个目标似乎已经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达到了,最起码,现在这个北威侯府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以后还是叫王妃,不许叫哥哥。”不等当事人说什么,景韶已经先行开口。

“这个……”景韶轻咳一声,摸摸鼻子,再厚的脸皮,在兄长的目光下也有些发烫。

听闻成王暴躁易怒,不苟言笑,但从昨晚开始,这人已经对他笑了多次,慕含章轻叹了口气,或许应该试着相信他,毕竟自己身上真的没什么可图谋的了。

慕含章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的两个丫环一眼,平静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出嫁前,北威侯夫人说他身边的丫环年岁都大了,跟在他身边平白惹人怀疑,便只准他带了两个小丫环来。

“禀王爷,热水已备齐,奴婢们进屋伺候王爷沐浴吧?”一个颇为稳重的丫环声响起,景韶记得这是他屋里的大丫环芷兮。新婚之夜,热水自然是一直备着的,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怕有什么不该看的被下人们看了去。

“不……疼……”回答的话语越来越微弱。

众大臣一言一语地争论不休,宏正帝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目光扫向三个皇子:“们三个有什么想法?”

四皇子刚刚回朝,急于表现自己,见父皇不悦,上前一步道:“儿臣听闻西南遭逢春旱,百姓困苦,如今贡品被劫便是雪上加霜,减贡虽属无奈,但可向西南百姓彰显天子仁德。”

宏正帝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对于四皇子越过两位兄长先开口,也没什么表示,转而看向垂眸不语的二皇子:“景琛,觉得呢?”

景琛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道:“朝廷纳贡,并非贪图钱财,而是震慑三藩,以示天威。贡品途,骤然被劫,责西南,而非朝廷。故儿臣以为,贡不可减!”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缓,一句一顿,掷地有声,喧闹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宏正帝眼中的凌厉渐缓,露出了欣慰之色,却没说什么,继续看向一旁满脸不耐的景韶:“景韶,想说什么?”

“哼,从西南运贡品进京,所走的路途根本不过滇藏!且贡品里有一半都是重达千斤的大理石,哪个山贼想不开会去劫这些贡品?”景韶就站原地,也不行礼,张口就说,一副被众气到的样子。

宏正帝听闻如此直白又粗鲁的话语,非但不恼,反而勾起了唇角:“尔等可听明白了?”

最终的结果是,宏正帝派前去调查贡品被劫之事,至于选却是未朝堂上提及。着西南王先送大理石料前来,至于减贡之事,暂压下不提。

退朝之后,宏正帝将二皇子景琛单独叫到了御书房去。

景韶拍了拍沮丧不已的四皇子肩膀,转身拉住了正欲回家的北威侯。

“王爷有何指教?”慕晋客气地与景韶并排向外走。

“岳父大言重了,今日君清回侯府,与您顺路去接他回去。”景韶轻笑道。

“含章去侯府了?”慕晋听得此言,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意,“那太好了,王爷就顺道用了午饭再回去吧。”

“那就不客气了,正好与侯爷喝两杯。上回的西北烈酒可是一直惦记着呢。”景韶哈哈一笑,让北威侯先行,自己翻身上马。

慕晋看着恭敬又不失亲切的景韶,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兀自低头走路的四皇子,不由得微微蹙眉,转身上了马车。

北威侯老夫几年前身体就不好了,常年卧病床,基本不见客。

慕含章去拜见祖母,将带来的名贵药材奉上。白发苍苍的老夫拉着他的手说了会儿话。

“祖母老了,管不得事,嫁到皇家,说话做事就要谨慎,对于丈夫也要爱护,们已经结为夫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不可存有怨恨。成王皇家也是不易,元后还的时候,他是个什么光景,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心都是肉长的,对他好,他也不会苛待。”老夫王侯之家过了一辈子,看事情再明白不过。

“孙儿明白,祖母不必担忧,王爷待孙儿很好。”慕含章双手握住老的手,心中涌出阵阵暖意。自小祖母疼爱他,虽及不上嫡孙,但也从不曾过多偏颇,有为难他,老家也是尽力护着,才使他少受不少委屈。

老夫上了年纪,说了会儿话便有些体力不支,慕含章服侍祖母睡下,便退了出来。刚走到前院,就遇到了下学归来的一群堂兄弟。

“哟,这不是王妃嘛,怎么,王府受了委屈回娘家来哭诉了?”慕扬文见了慕含章,习惯性地就想刺他两句。身后的几个年纪小的兄弟听了,禁不住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