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巫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巫医。”轩十三大笑道,脸上写满自豪。

就这么睡了?

她的话音刚落,马背上的男子身子猛地一动,面具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绯袖中的手已握成拳,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这一刻黑衣人觉得他该选择相信十一公子一次,公子沉静的双眸让他感到心安,或许他能帮到主上也说不定。

“王爷会在王府留多久?”十一脸上僵硬的神情未持续多久,欢心蛊寄养着的身体,所有的悲愤都会在瞬息之间泯灭,她笑着露出浅浅的梨涡与小虎牙。

“你受伤了?”十一试探性的开口,手紧紧的握着披在身上的白帘。

看来小人儿还是挺念“家”的。

“你可以自己运内力了,每次欢心蛊发作你的功力还有身体都会猛长,越来越接近你十五岁的模样。”赫连温玉道。

仆从问了回来说:“姓裘,年十六,左眼还是个重瞳。”

赵贤微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竟然诶一个小人儿窥中了心思。

战景襄也手足无措,接过后面宫人递来的手帕子就手忙脚乱的给十一拭泪。

这个世上她还能指望谁?

崔琰伸出颤抖的手猛地握住十一的小手。

凤无涯方出营帐的时候,就见一满面潮红,媚、态横生的十三四岁小倌从隔壁营帐里出来,那暴露在月光下的肌肤欺霜胜雪,看得凤无涯都有些发愣。

果然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前方竹林处出现一个白影,竹林寂寂,风卷修竹,徒生一许凄然。

十一,你真的没有欺骗孤?

待战倾尘将那苦药咽下,十一忙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递与他一粒蜜糖。

斗笠下他露出一张俊秀的脸,而那把冰玉流光显示了他的身份,是崔琰。

十一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就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青衣男子,斗笠的边缘还有雨水滴落,他牵着马的缰绳,神情十分凝重的一直盯着前方。

战倾尘月白色袍子下狰狞的手握成拳,体内似乎有一阵寒流蔓延,明明是怒火正盛,体内却是寒流涌动,经年那毒发的记忆又涌上脑海。

十一拍开他的手,“脏死了,我要吃饭。”

不光是醉风楼的才子佳人,这一刻,他惊艳了世人!

有一女子已经拂帘而入。

战倾尘很不适应被人这样盯着的样子,更不知道今日醉风楼正举办四月诗会来了这么多人。世家闺秀,文人墨客,挤了满堂。

十一只是望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同于战寒湮的秀美,也不同于赫连温玉的妖娆,不似战景襄的温润,不同于沈墨的清风皓月,他绝美中带着一丝刚毅,妖娆中带着一丝深刻。

十一咬着包子摇摇头,继续啃包子。

皇室于他从无亲情,他为楚帝卖命获取苟延残喘的解药,他连一个暗厂的死士都不如。

战倾尘不曾看过她一眼,牵着十一往殿外走去。

“欢心蛊让我确定了你的性别,可是你的身份?”他冷声的开口,让十一跌落谷底。

战倾尘微低下颌,回礼。

赵贤也愣了半响。

十一站在窗前,丫鬟们正在摆晚膳,赵贤还没有来。

“贤,我离府一段时间,凤王和十一便交给你了,皇上命人来请凤王你差人送他进去,他们若是觉得府中乏味,你且带他们出府游玩。”战倾尘说道,带着一队人离去。

“是,十一谢过凤王殿下。”五岁的小娃突然深鞠一躬。

风宿亭的确还是风宿亭,堤边杨柳,湖心扁舟,一切都还在,只不过朱颜改。

那双脸,那眉目分明是小时候太子的样子,崔琰睁大的双目,冷汗直下,唇瓣颤抖着,是太子!真的是太子!

他是屠夫,是虐夺者!纵使周皇昏庸无道,可是这个制裁者不该是他!

两百二十名宫人包括太监、宮女、嬷嬷及三百名禁军都分配好。最终竟然有七十来名不愿意离开战王府自谋生计,愿意做贱奴终生侍奉战王府。

赵贤这才细看手中的枕头,的确不同,这是楚绣,不是北地的绣法。心道:这娃儿也算是心思细腻。

抖动将那一勺药就洒在了十一的亵衣上。

终于在珠宝车上瞧见了怀抱着金盒子睡得流口水的沈十一。

却听闻战倾尘一声低沉的“退下!”

他修长略显狰狞的手指抚上面上银色面具,唇边燃起一抹讥讽的笑。

只见那五人之中皮肤黝黑的少年开始同蒙面的少年交头接耳起来,“爷,此人张狂,不知那车内是何人借他此嚣张气焰!”

那侍卫发抖道:“回,回凤王爷,凤将军和刘将军都在寻王爷和十一公子,只有崔将军是护送着重伤的赵将军回来的。”

“那就给孤把姓崔的给拎过来!”战寒湮站在椅子上说道。

半响,有人来报。

“回,回凤爷,崔将军将赵将军送回来后又带人去剑阁找王爷和十一公子了,他说找不到他就不回来了!”

“去你妹的!滚!”战寒烟一脚踹在那侍卫身上。

凤王爷前脚踹出一个侍卫,后脚管家都不敢进去报了,管家是个省事的,硬生生站外面报了。

“皇上派人来请凤王爷入宫!”

战寒湮一听从椅子上下来,心里怒火焚烧,只差将那一句:兔死狗烹,他半路杀了老子老哥就要来杀孤了吗?

压下怒火,战寒湮理了理衣袍,露出个魅惑众生的微笑道:“走,进宫!”

寒湮进宫原没有别的事,只是听说凤王于醉风楼停留数日,楚帝便从江南请来几个戏班子。

前些日子太子回都,却因战王生死无卜没有大宴群臣,眼下楚帝也正等着找到战王,庆功宴只得另作打算。

十多天后,自从帝皇蛊蛊性被内力所封后,战倾尘腿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阿巫,这里离埙城有多远。”十一望着躺在石头上晒着阳光的老爷爷问道,已经是四月中旬了,过了这么多天他们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楚军如何?崔琰如何?

“老夫十三年前去过一趟埙城,早已不记得有多远了,只知道那时候身体还好背着足足三日的粮食却走了五天,到了埙城的时候早已饿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呵呵呵……”老人突然大笑起来,似是回忆起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