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薛纷纷让莺时置办的东西竟是鹿鞭,莺时困惑不解,“小姐送人这些做什么?”

是以薛纷纷只能含糊道:“将军太大了,我若是当小棉袄,一定罩不住你。”

末了咋舌皱眉,“可真苦。”

傅容尚在怔忡,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生动娇俏的姑娘,好不真实。

该士兵抱拳应是,旋即退下。

薛纷纷恍若未闻,盯着她觑了片刻,偏头不解地问:“你上回说家里是开医馆的,可是你父亲不是何巡抚?如何能跟医馆扯上关系呢?”

啧啧,若真如此委实不得了。

话音刚落人已扑了上去,裙裾飞扬,花鸟浮动,脚上云纹高底儿鞋若隐若现。她硬生生在薛锦坤跟前止住脚步,小脸满是欣喜,眉梢上扬杏眸弯弯,“你怎么来了?”

薛纷纷眨巴两下杏眸,一派天真,“讨好你。”

傅容怔楞片刻,旋即笑出声,“晚上任凭夫人处置。”

薛纷纷略有踟蹰,少顷才缓缓答:“家人。”

伤口总算全部曝露在外,薛纷纷将纱布扔在一旁,仔细觑了觑他的伤口。本就没结痂,方才又被她那样一碰,这会儿依然裂开,鲜血汩汩往外冒。

“那只好让夫人跟我一同努力了。”傅容刮了刮她的鼻头,好个没羞没臊的小丫头,不知为何她对小孩子这般执念。

李云龄被她逗乐,嬉笑之间少了几分尴尬,她这才开始转入正题,“纷纷嫁的也是武将,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好汉,只是不知道……”越说她脸越红,简直要滴出血来,声音细若蚊呐,“只是不知道,是否在军营中耗费了太多体力,到了家中反而提起心来……来做那事……”

后知后觉的傅容这才意识到小夫人生气了,登时停住脚步,垂眸向她看去。此处距离御雪庭尚有一段距离,紫花泡桐余香未散,湖面九曲桥蜿蜒不绝,湖心六角亭檐角飞举,皎洁月色下别有一番趣味。

傅容却摇头,“买样东西。”

粗喘和低吟交织,黑与白相映成趣,整个内室暧昧旖旎。

傅容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将她小身板抱起架在肩头,“夫人猜对了,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常公公讪讪,翻身坐下马背,一踩脚蹬子俯身看她,热心推荐,“夫人若是没固定去处,小人知道一家新开茶点铺十分不错。”

原是如此,薛纷纷这才明白其中状况,看来不是简单的拜访,而是替女儿打抱不平来了。

傅容笑出声,一只小臂撑在她身侧,一手扶向她粉嫩脸颊,“不好,换一个。”

傅容将伞交给下人,眉头一皱不以为然道:“再换一身便是,何须大惊小怪。”

末了薛纷纷委实扛不住这煎熬气氛,只好率先低头忏悔,“昨日是我不对,不该将事实告诉你,将军若是仍旧觉得气恼,便……”

薛纷纷登时气恼,“笨死了!”

趁着薛纷纷怔楞的工夫,他又道:“不如别劳烦旁人了,下回傅夫人来宫中便是,上回凌妃见着你后跟朕叨扰了两句,说你是个能说会道的妙人儿。”

真是别扭的不行,傅容咬了一口恰好吃到一整块栗子,满口咸香,他蹙起眉头将粽子拿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肉的?”

薛纷纷猝不及防对上他斜来视线,无处躲闪,夹了一块红煨肉到他碗里哂笑道:“这个也很好吃,将军尝尝。”

她说的是在绘了院一事,昨日女诫抄了不到一半便睡着了,今日若是再多一项惩罚,她可保不准会不会反抗。

说罢见傅容没有一尊雕塑般屹立在旁,一动不动,她便往旁边挪了挪,将书从他手下抽出,继续认真地抄写女诫。然而尚未写完一个字,又被傅容整本书拿了过去,他前后翻了翻问道:“女诫?”

莺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喟叹一声给她准备午饭去了。

“年纪大了也照样能收拾你。”他低声说道,下一瞬便把薛纷纷从地上拔起来,竖在肩头往府里走去。

薛纷纷颔,既然来了便只得跟着一块等,只是对面坐的人看着十分不顺眼,她索性将注意力全放在丫鬟端来的清茶上。

若不是不正常,怎么会说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况且就在皇宫里,当着他后妃的面,就要勾搭起臣妻了吗?

傅容并不拆穿她,“夫人明智。”

杨书勤捏着下巴贼笑了一阵,“将军这是哪搞来的?看着稚嫩得很。”

对方这才注意到她装扮,眼里流露出复杂为难,然而因着心中急切,旋即不顾她身份问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家主与您有缘,能否到楼上雅间共叙一回?”

傅容在她身旁绣墩上坐下,“未时刚过。”

傅容尚来不及开口,已被她下了结论,遂抬手在她脑门上轻敲了敲,“口口声声说我老,我究竟有多么老?”

薛纷纷好不容易摆脱平南王妃魔咒,一只脚行将踩上脚踏,便听身后一人沉声道:“纷纷。”

傅容没接话,直接牵着她手腕往那边而去,好似刚才那话不是问她,只是支会一声。

与平南王谈话进行到一半时,对门徐总督忽然到访,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应付,是以比平常耽搁了不少时间。难得傅容没有走弯路直接回了游思居,不想却看到这样一番光景。

薛纷纷手背在身后搅着衣裳,面上不显,避重就轻地答道:“没什么作用,就是用来记载病况的。六哥曾经跟我说过,若是那天身体不舒坦,一定要记下来带给你他看,如此才可以下结论。”

“纷纷。”薛锦意注视着她眼睛,不容拒绝地低唤了一声。

待她二人离去后,薛夫人才把她叫来身边问道:“纷纷,你实话跟娘亲说,你跟那傅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