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吓得上下牙齿磕磕绊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蹦出一个字来,“不。”

陆由,你这么没皮没脸,你还是个人吗?

徒千墨一见他这样子,直接连心都酥了,他轻轻摸摸陆由脸,“老师不在意这个。”却终于还是道,“小由,你大师兄还等着呢。”

“抬起头来。”徒千墨吩咐。

徒千墨看他脸红了,也是放开他,“还不回去睡觉,再不将自己当回事,我可不管陆由是不是在这,扒了裤子吊起来打。”

“啪!”地一响,出乎他意料的,这种尖锐细长的刑具为什么会打出这么闷的声音,而且,以这东西的直径,怎么会,会有一种大片裸臀被击打的错觉。

吴嫂的态度很热情,“陆由回来了啊,小徒老师就等着你才让做呢。”

刘颉挪了挪垫子,溜着徒千墨脚边跪了,徒千墨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你有没有觉得,老师,太严厉了。”

徒千墨重替他放上两颗,陆由如今可是连资料都不敢看了,专心致志地稳着身子,徒千墨将玻璃球都用棉签蘸着酒精擦了一遍才重新泡在消毒液里,陆由却是“阿嚏”一声,这下可好,又掉了。

陆由不好说话,又觉得这三师兄不好惹,擦过脚收好盆,便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道一声谢谢师兄,就回房乖乖换了睡衣侧躺下了。

徒千墨推开门,有些意外地,他没有看到陆由跪在预定的墙角准备好藤条等待他的苛责。只是,他一向自负,对家法的威慑力,也绝对放心。这是有原因的,卡狄最年轻的总监想。

陆由忐忑地站着,也不知自己哪里又做得不对了,只想着越发规矩,徒千墨喜欢懂事的孩子,他只看赵濮阳就知道了。只是他更明白,装出来的懂事根本瞒不过徒千墨,既然老师说了让他做自己,他索性试着最大限度的卸下心防,不知怎么的,起初,还有几分讨好的味道,后来,竟觉得这样的状态,哪怕让他害怕,却也不可思议的,又有一种不能理解的安心。

“是。”陆由明显颤抖了一下,可终究半点也不敢违抗。

陆由转过头,对上徒千墨眸子,两秒之后,抬起手,给了自己狠狠一记耳光,他待要再打,却被徒千墨握住了。“我早都知道了!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陆由安静凝神细细听着,最后咒语念完,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洗涤过一遍,仿佛暮空为晴雪所洗,说不出的剔透澄明。

“是,陆由谨记大师兄——”他每次都被南寄贤驳斥,如今竟是不敢再说话了。

媒体的描述里,南寄贤清疏旷远,孤标傲世。就算真的让人敬畏,陆由想,他也必是天垣北斗,不怒自威,为什么如今,竟是一种秋风扫落叶的肃杀苍茫。

这件事,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的,甚至刘颉后来得奖还有人故意拿出来做文章,好在有慕禅和徒千墨压着,刘颉又是那种只知道演戏的,也没什么炒作的价值,才算没有真正闹出来。

“是吗?”徒千墨语声淡淡的。

陆由等他走了才敢仔细打量四周,两边满满当当的架子上是按年份排序的各种片子,徒千墨要求他看的《故知》已经拿出来摆在了绝对满足黄金分割原理的位置,连笔记本和三种颜色的签字笔都放在最符合视觉要求的地方。

赵濮阳紧紧抿住了唇,“是,老师。”

“是。”陆由不知道这时候在他面前提起慕斯是不是不应该。但是他想,实话实说总比被他认为是蓄意隐瞒好的多。何况,他对慕斯,实在是有太多愧疚。

咖啡珠子还挂在陆由发梢上,他的脊背抬得很正,一字一顿,“我希望演好唐颂这个角色,请您教我。”

看不惯徒千墨的嚣张,慕斯一把就将陆由从徒千墨怀里拉过来,大概是刚挨过打身体虚弱,只这一个动作就禁不住大口喘气,他将陆由护在身子后面,迎上了徒千墨眼睛,“你打的他?”

“来,哥们也试试这用过洁面乳的脸是怎么个嫩法!”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慕斯知道,哥哥从小就是很护着他的,慕斯也知道,哥哥从小就是对他很严的,可慕斯更知道,哥哥对自己,比对他还严。

陆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可以被慕家大少如此称呼,可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里这个地方,如果他不想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来,就只能听话。他不止应该听话,而且更应该明白,他没有资格选择听谁的话。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谁让他听话,他就听话。

慕斯将包着砝码的手帕从口袋里拿出来,重新含进口中去。即使慕禅背对着他,并且隔着一整间房的距离,他还是觉得有极强的压迫感。默了一会,就停下了手。

骑士这一次甚至没有点头。

特别强调一件事:非常感激大家的喜欢,你们的每一个字我都非常珍惜,只是比起空荡荡的分数,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大家的意见和感受,在此附上晋江评论规则:

九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背下一千余字的古文来,终究是有些为难的。更何况,徒千墨还就在后面坐着,但陆由先前已抄过翻译过,意思都是懂得的,再加上他记忆力向来极好,时间到的时候,竟已背得差不多了。

徒千墨坐在桌前等他过来,架子端的倒真像检查背诵的老师一样,陆由站在他对面,两手乖乖背在身后,徒千墨顺手拿起书,但也不一字一字盯着看,只是随便翻翻页子,耳中过着陆由的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