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只有可能是孟歌!他撒了谎!梅晓曦顿时血冲脑门。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个不成器的男人,一定是把钱偷去打牌了。

孟歌说:“不怎么样。”

孟歌说:“来都来了,男性就男性噻。”

出来买菜时,梅晓曦找到一家个体充值点。她递上写着一个号码的纸条,说:“请给这个号码充一百元话费。”

“哪里就到了尾巴的地步,美丽人生才开始呢!”林雨纠正道,“其实,在男人的眼里,三十岁的女人才最有味道。”

欣儿显然非常不服气妈妈的不公正态度,严肃地说:“可她身体比我结实。”他跑到小妹妹身边比高矮,说:“你看嘛,只比我矮一丁点儿。”

“我买的!”梅晓曦撒谎。

灌满酒的胃就像一个工作单位,里面,荤的、素的、辣的、甜的、硬的、软的、易消化的和不易消化的,什么都有,它们雄纠纠气昂昂从食道走进去,在胃酸和烈酒的调和下,变得英勇善战。它们在人们的胃体里你争我斗,后来,都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在大肠的作用力下排出体外。出了身体,就不管去向何方,现代的文明建筑也好,广袤的大自然也好,农家的畜圈旁侧也好。它们静静地潜伏着,准备着下一轮殊死搏斗。这种坚韧的斗争过程,生理学里叫消化,家庭学里叫磨合,单位里叫锻炼,佛教里叫轮回。

喝了若干杯酒后,梅晓曦终于逃了出来。捱到花坛边,刚要坐下去,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梅晓曦左手扇着风,屏住呼吸在纸上写了一《白狐》。

萧云朝餐厅努努嘴:“那里面,谁不是南郭先生?这样的评选,你不是不明白。”萧云说。上车前,她看见他,听说他已经是xx局的副局长。

梅晓曦顿生厌恶,立即挣脱掉,强笑着说:“我说了我不会喝酒,所以以茶代酒。这样吧,吴总,我不喝酒,也不要求你喝满杯,你随意就行。”

不知是不是*不能尽兴的原因,孟歌渐渐地迷上了打麻将。反正梅晓曦是百思不解。

“是吗?”“高施”晃了晃手电,仿佛那是令剑。

“高施”会斩同学们的咽喉,却扼不住丈夫的咽喉。她丈夫姓高,是学校的中文教师,因此“高施”也是“高师母”的谐音加简称。高老师身高不足一米六五,和高师母站在一起还矮一点。他经常穿深色中山装,身材不伟岸,但气宇轩昂。头顶有些秃,于是地区支援中央,用周边的长来盖头顶的头皮。上课时,这些薄如蝉翼的片时不进搭下来,高老师便有个习惯动作――讲到精彩处便把额前头一捋。

他回答:“一个人,懒得做。”

“哦?说说看。”

“二楼有一家,老的。六楼新开了一家,去我们六楼试试吧!”女孩笑得很开放,脸上的青春痘挤成一饼。

“钻到哪里来?”

“钻到我的游泳圈里来!”

林雨兴奋地描述着她的艳遇,梅晓曦听了很久才明白她的烦恼。原来,正好那天她的小情人也来玩,现了她和那个男人*。

“他如果实在要和我分手,我就只好尊重他的选择了。”林雨说。梅晓曦从她的眼神中没现丝毫难过甚至遗憾,反倒是看见了她对新鲜爱情的无限向往。

“你这样不怕你老公晓得?”梅晓曦担心地问。

“哼!”林雨的神情由向往变得冷酷,“你以为他是个好人?他在外面整得更乱七八糟。”她的声音变得慢而有些忧伤,“以前,我也闹过,哭过。男人没变心,老婆的话是金口玉言。男人变了心,老婆的话是胡说八道。现在我也想通了,只要他不带回家,我也不追究。人活一辈子,快乐就好!”

“那你现在快乐吗?”

“……不知道。有时候好像很快乐,但有时候,又很看不起自己。唉!”林雨叹了口气,机械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出神地盯着咖啡桌上的绿色方格布。

“你不怕你单位的人,你的邻居,还有你的亲戚朋友知道?”梅晓曦本来想说“老师要为人师表”的话,但这句中师时的校训早已不合适宜,便临时改了口。现在这个年头,还有多少行业的人员讲究职业道德?现在的职场上,只有一个关键词:钱!

“现在谁还管你的私事呀?我的事,”林雨把脖子一硬,仿佛那里架着一把刀:“说白了,和别人又不相干。管他鸟事!”看着梅晓曦瞪大的眼睛,又说,“当然,还是尽量不让人知道。”

那一下午,这两个女人的谈话,照例和某些重要会议一样,没有解决实质问题。梅晓曦惊诧自己的身边,居然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林雨列举的那些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人,和那些矜持贤惠的女人,居然也养情人的养情人,包二奶的包二奶。他们在物质条件充盈的社会主义社会,打着寻快乐的幌子,公然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悄然做着偷鸡摸狗的事。他们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到处“诚征”婚外情,却又像猴子掰包谷一样,“征”一个丢一个。他们还叫嚣“爱情是一段一段的”。照这样说来,那岂不是道德的婚姻也应该是一段一段的?

天呐!婚姻还有救吗?!啊?!!

作者题外话:朋友们曾调侃:降低要求,不要对婚姻的期望值太高。林雨的滥情,是缘于她的婚姻观错了?还是这个社会错了?对于梅晓曦来说,随波逐流,难;不随波逐流,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