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你那把‘破刀’了!好像宝贝得不得了似的!好、好!要走你就快走!来日本小姐有闲,再给你捎过去不迟!”霍成君怨怼的余韵好想好没完全消散的浅笑嫣嫣的调侃着已经顺手拉开了小角门的门栓的纪啸。纪啸拉开小角门边迈步往外走,边嘴里也在应付着霍成君:“那就多谢七小姐了!七小姐也在此留步!”

何况,现在面见霍光,无论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太对。即使是纪啸留在这里,又能让霍氏姐妹和皇太后上官婕如何的把他引见给老霍光?报上真名实姓必然要涉及到纪啸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着真人(霍氏姐妹和皇太后上官婕)说假话?难免会引起宦海沉浮数十年、人老成精的霍光的怀疑。否则,纪啸也只能是以霍成君给他安在头上的‘裁缝’这个身份来出现,哪岂不就更没任何的意义了?因而,目前实际上摆在纪啸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在老霍光到来之前溜之大吉!

上官婕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侧座相陪的大小姐霍淑君看了纪啸一眼随即马上就接话到:“太后说的对!他就是母亲提到的那位纪公的后人,也是他委托母亲和七妹传话予太后的。因他提到了当年对我朝忠心不二的纪公的梦中喻示,母亲和七妹感到此事颇为重大、也颇为可信。如果制止不住,不免又会像当年一样掀起一场现在思想起来还令母亲阵阵心悸的血雨腥风!故而,母亲才借故思念太后,传话予太后,请太后出宫过府一见。”

感到十分尴尬、‘老脸’一阵热的纪啸,无奈的把自己的‘宝贝凌风断刃’又放回到座位上的纪啸,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处处留心皆学问!自己考虑得仔细得再仔细了。还是要有所遗漏啊!任何事都不是想当然的呀!一朝的‘皇娘’、太后,又安能是让身怀利刃的人轻易的接近身边?此后的事,也肯定是还会有许多的波折呀!

随即,娇娇女霍成君边探玉手掀起车帘儿探出半个臻、边已经娇斥到:“冯殷你这个奴才!本小姐出门给自己和大姐置办些衣料,难道你还想让本小姐自己抗进来吗?本小姐看你才是不知尊卑的管得太宽了!前日的事本小姐还没找你算账哪!没想到今日你又来招惹本小姐了?你是感觉到本小姐好欺负是不是?也不知是谁‘皮子痒’?本小姐现在要给大姐把衣料送过去,稍待看本小姐不好好的找你算算帐的!孙二,走!直接去大姐的居处!”

这个时代还没有用来粉刷墙壁的‘白灰’。否则,纪啸完全可以派人寻到生产‘白灰’的作坊后一打听,就可以轻易的知道哪里有‘石灰石’。‘水泥’、‘白灰’的主料同样都是‘石灰石’,只是‘水泥’的工艺、配料繁琐而‘白灰’的工艺、配料简单而已。由于‘白灰’只是一种装饰材料,纪啸现在当然还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想去再‘开这种新产品’!

“七小姐想得太简单了!想想:在下这等身份的人,又有什么事、又有什么资格去面见皇太后哪?再说,昨夜七小姐也已经看到了,也不知在下就怎么得罪了霍府的那位冯大总管(冯殷)?其看到在下就心有不悦。在下堂而皇之的进入贵府,其也难免不会从中作梗的向霍老大人和令堂进些小人的龌龊之言。其人之为人,七小姐当比在下还知之甚详。何况,太后入府,也许霍老大人不便陪侍在侧,但令堂亦不免会相伴始终。如此,在下不仅不会有机会向太后进言,而且很可能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心里好气的想着,纪啸嘴里却不厌其烦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说辞。

现在马上就要到来的,当然是纪啸要想办法去说服皇太后上官婕来给他帮忙,才有可能完成‘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大事。游说皇太后上官婕纪啸心理还算有点底儿,毕竟自己因外貌上的原因更容易取信于人,且可以利用女性偏于心软这个弱点、以十几年前‘上官氏的覆灭’作为佐证,让皇太后上官婕尽可能的帮助自己还是有可能的!

“小、小、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无有此意、无有此意呀!小姐饶命、饶命!奴才该打、该打!奴才、奴才自己掌嘴!奴才这张臭嘴呀”跪在夜幕下长安大街上的冯殷,不断的恍若‘癞皮狗’似的哀求着霍成君的同时,也左右开弓的‘啪、啪’搧起自己耳光!吓得亡魂皆冒的冯殷,此时反而吓糊涂了的‘忘记了自己是在谩骂纪啸’、以为自己真的是给‘霍成君造了什么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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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陪着笑脸遮掩过去的纪啸,借着仆人去给他备马的少许空闲的沉静,也在自己的思维里有所警觉:这霍成君在别院等了多半天?夜幕降临之后又恍如‘倚门望夫’似的等不及了的跑到了院子里来等?这也太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这样下去,以后同她肯定会越来越纠缠不清啊?这可不是好事!以后自己可怎么去同时面对霍显和霍成君这对儿母女呀?

“你这个人一天都跑哪去了?都已经入夜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本小姐在此等了你一天吗?你要把本小姐气死呀!”既有些醉、又有些累的脚步蹒跚的纪啸,刚刚迈步走进虚掩着大门的霍府别院,还没等对他有话要说的‘门房’上前来把要说的话说出口,俏立在夜幕下的庭院内的一条窈窕的身影就已经出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娇嗔声。

而张世安毕竟是大汉朝军方的二号人物、且以往建立军功无数,在军中、乃至朝野的基础雄厚,是在朝廷的权力分配上汉宣帝对抗霍光的重要砝码。因而,张世安不仅在汉宣帝面前几乎可以做到言出必行,即使是霍光有些事想加以阻挠,也会因对张世安的忌惮而有所收敛。

张世安在凝神静听间,也含笑频频的点头心里暗自的认为纪啸的见解不凡。在纪啸基本上叙述完毕之后,张世安略为沉吟着开口说道:“老夫就僭越称呼一声‘贤侄’吧!贤侄的过往之事想来子卿就可以圆全的安排好(指的是纪啸可能是‘逃兵’),老夫就不过多的言说了!贤侄关于对对付匈奴人的方略,则令老夫大生茅塞顿开之感。正应了那句话:英雄出少年哪!贤侄的见地实是不俗也!然老夫亦有些拙见可以补充贤侄考虑的不周之处。如果贤侄所言的‘筑城以豢养之’的办法中,快的筑城之法可行之;则我大汉也不妨再采用‘分而治之’之法。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我大汉适时的采取分化瓦解的‘驱虎吞狼’之策而就近行之、并加以‘推波助澜’,贤侄之策岂不更加的趋于完善了?”

接着苏武又转看向了目光还在他与纪啸之间不断的游离打量着的张世安说到:“咳、咳!此子乃是老夫出门闲游无意中遇到的。子儒也不必想得过于的纠结,老夫就先告诉子儒此子的出身!以免子儒心有不安。此子乃是当年我大汉立国之前的纪公的后人。子儒心里的疑团可解否?”一愣之下大张着布满花白的须髯的嘴‘啊’了一声的张世安,随即也就恍然大悟的脱口说到:“原来是这样啊!勿怪样貌上。”

纪啸在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的同时,也在吝言辞的恭维着苏武,让老苏武褶皱堆砌的老脸上眉开眼笑的出现了十分欢悦的表情。因而,也就让纪啸把心里不愿说的秘密、以及目前落脚在霍府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苏武连说‘小友谬赞了’的同时,也苍连点的说到:“好、好!年轻人也难免会有些事,老朽就静候着小友办完事后前来蜗居!”

“咳、咳!老朽宅邸寒酸。小友莫要见笑!呵、呵!老朽没有什么子嗣,也无人来传承这等的身外之物。故而,宅邸仅作栖身也就足矣!就是老朽的食邑人等,老朽也就仅让尔等交些宅院的日常用度而已。能免的老朽也都给免了!何况,老朽不是还有朝廷给的薪俸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