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友还在想些什么?怎么不对老朽进一步的言说了?”可能这种嗓子痒也要咳、嗓子不痒也要咳的沉痼已经深入了老苏武的骨髓,成为了老苏武说起话来的一部分。因而。苏武又在仿佛是在借干咳唤醒沉思中的纪啸的提醒着坐在对面的纪啸。

纪啸不觉间头脑陷入了沉思,反而是人生历尽沧桑、际遇蹉跎的苏武先摆脱了情绪上的哀伤,‘咳、咳’的干咳了两声苍哑的开言打断了纪啸的沉思:“小友说的对!过往之事就不提了!适才老朽听小友言:小友是在上郡附近逃脱的死人堆。此事小友也不必挂怀!小友想来从军的不是上郡的戍边守军、就是隶属于云中太守田顺麾下。此事以后如果有人追究起来,老朽可替小友担当一些。不过,小友也要把你的军籍告诉老朽啊?”

其实,‘河东卫氏’的起家之初,还要从纪啸所处的汉宣帝当政时期往前推延近五十年、也就是汉武帝刘彻当政期间。而‘河东卫氏’的起家,既是一个时代的一种机遇造就出了一个新兴家族的崛起,也同样与目前势大如天的霍氏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无妨、无妨!当年奉圣谕出使时落下的老病根而已。忍饥受冻的,安能不留下些沉痼?咳、咳!”苏武无所谓的摆了摆颤抖的枯手后,就又接着苍哑的笑道:“呵、呵!小友的心思也不是一般的缜密呀!与老朽盘桓了这许久,把老朽的底细盘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是,老朽现在对小友还是一无所知呀?咳、咳!”

“老人家!在下可以坐在此吗?”缓步走近的纪啸,已经恭谨的开口向仍然头不抬眼不睁的老者询问到。“这位客官!这里是老人家的专座。不能轻易的打扰老。”老者放下了颤抖的手上端着的酒杯,刚刚抬起有些浑浊的老眼,还没等老者开口,旁边忙碌的店小二已经抢先一步上前阻止准备落座的纪啸。

对于自己性格上有些偏于孤僻、冷傲的个性纪啸还是了解的,到那些吵吵嚷嚷、乌烟瘴气的场所自己会心烦且不去说,过于抵挡次的地方流连的人等也都是社会底层的,根本就难有什么收获。

从执着的坚持来到京城长安算起,现在纪啸已经来到京城有六、七天了。但由于初到长安时,纪啸因为囊中羞涩而极其的狼狈,大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因而,那几天纪啸也只是流连于背街区的平民聚居区里,并没有来到京城长安的主街区和繁华地段、以及豪门贵胄聚居的高门大户区域。对京城长安的规模和宏伟,其实现在纪啸也不甚了了。想当然耳!任何地方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在豪门显贵云集的京城长安就更应该是这样。鱼龙混杂、贫富相差悬殊的状况在京城长安表现得也会更加的明显。

如果能把现在可能还处于少年莽撞期的陈汤和甘延寿寻为臂助,那自己以后在做任何事时不就多出了两个绝佳的帮手?这样一来,再加上自己,岂不就是让‘桃园三结义’提前几百年诞生了?内心里有些自鸣得意的遐想着的纪啸,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陈汤和甘延寿二人的各自出身: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由于南匈奴在胁迫西部各部族的过程中,势力较强的乌孙国不甘接受南匈奴的驱策,派使臣来向大汉朝求援、并允诺归顺大汉朝。汉宣帝同霍光才议定:兵分五路出击,名义上是驰援乌孙国,实际上也是在让战火燃烧在他国、他族的疆域,避免战火在本国燃烧造成巨大的损失。

纪啸在躬身束手请霍显入内的同时,也不急不缓的替霍淑君和霍成君作了开脱和解释。纪啸此时才有机会看到跟随在霍显侧后的仅有王子安一人,而那位‘兔儿爷’冯殷今天却没见踪影。想当然耳!主要目的就是前来别院‘幽会’的霍显,安能再让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拍霍显的‘马屁’、却‘拍到马蹄子上’的打扰了霍显‘雅兴’的冯殷跟着来‘添乱’?

当然,纪啸心理自然也明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个道理。何况‘如虎’之年的霍显,还是一个‘**壑难填’的异类(史载可证)!有一就有二,纪啸完全的清楚自己不会很容易的甩脱霍显,霍显肯定还会前来纠缠自己。但无奈之下做了也就做了!纪啸只是期盼可以尽快的脱离开霍氏的束缚。故而,在这种心理状态的驱使下,纪啸自然而然就思虑到凭借着自己头脑中‘不知道怎么就有’的记忆,希望尽快的做出‘一鸣惊人’之举,使自己可以把握自身命运的获得‘自由’。虽然是原始的固有‘驱动’,但被逼着强行的‘运转’,也必然会在心理上产生极其抵触的情绪!

其实,怎样的化解这件事?霍淑君已经说出了大致的框架‘暗中化解’,事实上也只能是暗中来进行。否则,即使是现在就向汉宣帝或许皇后示警,虽然现在还没产生后果,但也很可能会生人头落地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