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枯手接过纪啸递过来的玉牌的苏武,眯起老眼翻弄着端详了一会儿后,才点着苍边还给纪啸、边苍哑着嗓子沉吟着说到:“这块玉牌当是尔父在你生辰之时所赐予小友的。既如此,此事就以后再。以后如有人追究到小友,小友可适时的提到老朽,想来老朽还是会有些颜面的。”名望无人可及的苏武的承诺,几乎可以用‘一诺千金’来看待。一生注重名节的苏武,安能轻易的对人有所承诺?又安能有人不卖给苏武一些情面?

然而,出身的清白与高贵,也并非是仅像纪啸这样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可以得到认可和承认的,而是要由家族的延续和积淀而逐渐形成的;其中自然也不乏需要家族出现出类拔萃的人物、或是出现特定的机遇而使整个家族陡然间而名声大噪的情况。比如绵延两汉几百年家族底蕴丰厚的‘河东卫氏’,就是诸般优越条件在一个特定的时期集于了一族而一直兴盛辉煌;虽然从近十年已经淡出了朝廷中枢,但在朝野也一直声誉甚隆的延续到百年以后。

“姓纪?巴蜀西充人士?咳、咳!何况小友的相貌又颇为特异。不会是毫无出身、来历之人?小友还是对老朽和盘托出!”人老成精!随着苏武黑瘦、沧桑的老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之后,也好像是完全估计到了纪啸的来历一样的,接着老脸上就露出了一种莫测高深、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的笑意。纪啸不由得也在心里暗自的赞许:不愧是曾经出任过大汉朝出使西域的特使呀!这一番‘外交辞令’说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的同时,还把心里想要了解的都给说出来了!

纪啸仿佛十分悠闲的缓步步上了二楼,这里比一楼稍显安静了一些,装束考究、身份稍高的人也多了一些。虽然二楼也有无人落座的空闲座位,纪啸稍显得有些犀利的目光,却一眼盯上了二楼一角靠窗处一位老者独坐而饮的一张桌子。桌子上其实也就摆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儿,吸引去纪啸目光的则是独坐在哪里、只是微低着自饮自食的老者。

至于说所谓的书本上的‘戏码’一样的‘独占花魁’,也许有、也许没有,纪啸是不奢望自己还能有这种‘艳遇’的。廉价的场所,也只能是去一泄‘’的胡天胡地,头脑中的思绪纠结、再加上昨日还刚刚同霍显进行了一场稀里糊涂的‘狗扯羊皮’似的‘盘肠酣战’,纪啸现在那里还会有这种心情和兴趣儿?

用过饭食之后,纪啸考虑到霍氏姐妹即使今天就去联络皇太后,也不会这么快马上就能有消息;遂决定今日出门去逛逛京城长安、了解一下京城的风貌。来到京城长安已经多日了,还未窥到京城长安的全貌,岂不是显得太亏了!纪啸在心里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

甘延寿、字君况。西汉北地郁郅人,即今庆城县人。出身名门,少年时就善骑射,被选拔到御林军中。甘延寿力量人,投石块、举重物等寻常之人难以企及;且甘延寿还擅长轻功,据记载他能轻松的逾越御林军驻地的楼台、阁亭;在与其他军士徒手搏斗时,也没有人能胜过他;后也被提升为郎官。近水楼台先得月!汉宣帝无意中看中了他的武艺和才气,不久便被调升为辽东太守,后又曾因事被免官。车骑将军许嘉推荐他担任了郎中和谏议大夫,随后朝廷派他出使西域,就任都护骑都尉,与副校尉陈汤共同诛灭了匈奴的郅支单于,被封为义成侯。

这个时期,虽然作为大汉朝的最大劲敌的匈奴,已经因武帝时期倾尽国力的全力打击而已经势弱得今非昔比;但却还在不肯雌伏的经常跳动战火、妄图恢复到当年的强盛。而这个时期的匈奴各部,虽然内部并不太团结的经常互生龌龊;但也同样时有强力的枭雄人物出现(以后自会详述)。而现在的匈奴人采取的策略,也由当年的凭借势力的强横而独自的同大汉相对抗,变成了‘暗中频下黑手’的方式;经常的联合大汉疆域周边的各个夷族,来骚扰大汉的边境,窥视大汉的疆土。

裙袂飘拂、香风缭绕间,借着娇笑不已的夸赞着纪啸的霍显一错而过的机会,纪啸忙对搂着霍显的一条胳膊、紧旁在霍显身侧、扭头含笑看向他的霍成君使了个眼色儿、轻轻的晃了一下头。还别说,霍成君这次还真是很机灵!马上就松开了娇腻的搂在胸前的霍显的胳膊,娇笑着说到:“娘亲一定是累了?快进屋去喝喝茶、坐下好好歇歇!成君和大姐就不陪你了。成君还得让姐姐去帮忙选衣衫哪!成君和大姐去了!”说完也不等霍显说话,伸手一拉身后的霍淑君,扭过臻、玉手连摆、浅笑嫣嫣的就急火火的就向别院的大门口走去。

此时,跟随在霍氏姐妹身后亦步亦趋的出门前去迎接来到别院的霍府正室夫人霍显的纪啸,就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心里也在不由自主的‘骂娘’:她***!你要痒就去找冯殷那个‘兔儿爷’狗扯羊皮去呗?又骚哄哄的跑这里来干嘛?他***老霍光还没死哪!你就不怕被‘戴了绿帽子’的老霍光知道后会送你去‘骑木驴’?老霍光还不知道,不行老子就先让你骑上‘木驴’!戳死你!”

轻轻的点了点头的霍淑君,轻声的答应到:“以近半日与你的相谈来看,你这个人的思虑确实十分的周密、小心。本夫人回去后就按你说的去做,想办法面见太后来安排此事。”纪啸也忍不住叮嘱到:“大小姐行事之时,切勿提及具体的事宜。只是言说:在下乃纪公讳信的后代,因家祖梦中有所喻示,故须面见皇后陛下亲口言说即可。”

仍然长身站在那里的纪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趁热打铁’的迎着霍氏姐妹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的一双惊骇的妙目郑重的的点了点头:“想来二位小姐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家祖在纪啸的梦中也是隐隐的如此的喻示。二位小姐回府后,可暗中予以打探:是否有一掖庭护卫淳于赏之妻淳于衍与夫人过从甚密、且淳于衍已经以女医官的身份入宫陪侍皇后。据家祖隐喻:淳于衍既是夫人所指使之人也!”从始至终,纪啸基本上并未直言不讳的提到‘谋害皇后’这几个字。这样一个‘祸灭九族’的大罪,既使是只是在言语上,也是不应该轻易地提到的!

“呵、呵!”有些无奈的干笑了两声的纪啸,脸上出现了十分为难的表情踌躇的说到:“其实、其实非是在下要如此的啰嗦,实是、实是在下不敢明言。家祖的梦中喻示太过惊世骇俗也!故而,在下才一直难以宣诸于口,却又想求助于二位小姐。”

“那在下就先对大小姐说说七小姐所言的先祖梦中喻示”纪啸仍然神色肃穆的接着说到:“据在下暗中估算,已经有半月有余,在下几乎是夜夜梦到先祖纪公讳信对在下作着某种指引,而在下又恰巧遇到夫人而进入了霍府。在下心里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吗?而先祖的喻示,则仿佛是在告诉在下:当今国母临盆之后将会生不测。在下也在想:这难道是先祖想让在下来替他化解一场天大的灾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