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浮箩伸手接过,眼睛却始终未离那只串着的铜铃。
去疤,又是去疤!
范轩将一直护在胸前的锦盒递给莫浮箩,声音带出几分低沉落寞:“莫姑娘帮我把东西送过去吧。”
“我要去送雕好的小像,莫姑娘等我稍许时辰可好?”范轩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尔雅。
“一起去乐器铺子吧,我找范轩有点事。”莫浮箩边走边说了一句。
“可算找到了!”玉莲惊喜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打开盒子的声音。
“什么药引?”莫浮箩心里一荡,收回了撩帘子的手。
胥眉的表现比莫浮箩还要自然,莫浮箩不再追问,她就更不会多做纠缠了。
“胥眉?”莫浮箩蹙了蹙眉,她对胥眉这人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她跟李尤歌是同路人,不想有过多牵扯,却又总是时不时地会牵扯上。
莫浮箩望着狼吞虎咽的雨翠,看着看着,目光变地越来越柔和。
“好。”
“这里是柴房?”莫浮箩打眼一看,现角落里摊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
“莫姑娘,雨翠的事你查清楚了吗?”伊泽非但没有跟莫浮箩抢白,反而很是客气。
“兰姨,你知道雨翠去哪了吗?”莫浮箩没有绕圈子,直接问了出来。
“原先,我都跟他一起来。”白朗行又说道。
“你还是那样,只是长高了些。”白朗行依旧笑着,抬起手捋了捋胡子。
“你何时这么八卦了?”
“李尤歌,别逼我动手!”莫浮箩狠狠地攥了攥拳,朝李尤歌走去。
“不行。”莫浮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眼神却是充满警告:不许拒绝!
“我莫浮箩才不需要你救!”莫浮箩不知为何,竟有些气气的。
李尤歌,此刻的你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
“客官,您里面儿请!”店小二热情地招呼莫浮箩。
“伊大人不知道这里有病人需要静养吗?”
莫浮箩眉眼一收,低了低头,又轻声道:“李尤歌有没有跟你说,有那保命药也不一定就能让我听了你的。”
“呵……“边雪卿嗤笑一声,眼睛不经意地又瞥向莫浮箩,“是怀璎王让你教的吧?”
“雪卿姐姐,这些事也不是尤歌哥哥的错呀,肯定是莫浮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
马夫驾着马,仿佛没有看到莫浮箩一样,丝毫不减地冲着她就奔了过来。幽荷小巷本来就窄,莫浮箩往边上靠了靠,背直接倚到了墙壁上,却还是被飞驰而过的马车给撞了一下。
莫浮箩剥了一粒花生,不紧不慢地放进嘴里嚼了嚼,才淡淡地开始回答李尤歌。
简直太危险。
李尤歌右手抚向腰间的羊脂玉,冰凉的纹络摩挲于指尖,身下呼吸一凝,朝远处正在走近的伊泽抬了抬眼,抿嘴道:“听说你还赌钱了?”
其实他的五官里是有几分跟沈执羽的相近之处的,只是两人的气质全然相异。
这个“走”不是让她走出屋子,而是让她离开云秀楼吧。
“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接下来倘若你没把我交与你的事情办好,你的命我莫浮箩会找你去拿。”
伊泽跟周青撑着伞出了云秀楼的院子,直到走出去好大一段路后,伊泽才小声问向了身边之人。
莫浮箩越听越气,不由恨声道:“等兰姨好些了,我就去找那女人好好算这笔账。”
直到莫浮箩站在了莫兰身前,望着她那好像一夜未见又苍白了一些的脸色,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贵闻言,眼珠一转,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跑下了楼。
莫浮箩脸募地沉了下去,不耐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拿最烈的酒,你拿便是!”
小男孩眨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怯怯地说道:“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然后伸出小手接过了钱袋。
一入街市,左凤的步子就慢了下来。他开始走走停停,最后在一个馄饨摊前停了下来。
雨翠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地跟在莫浮箩身后也进了屋。
莫浮箩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何要在外面赌棋,不在里面呢?”
“伊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不是你传话让我去跟着阿箩姐姐的吗?”
莫浮箩登时怒火上涌,几步冲过去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兰姨,我的心里是否有恨、是否有怨我自己也不清楚。”
哥哥若是还活着,应该已经成家立业生了女儿,他抚着琴,他女儿像她少时那样穿着漂亮的花缎罗裙在旁边开心地起舞。
此时,珠帘声再次出叮铃的响声,就见酒楼伙计满脸堆笑地跨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壶茶。
“不会。”莫浮箩冷声道。
“怎么会输呢?”莫浮箩虽不懂棋,可却依旧觉得那个左凤不该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