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姐姐,我能再吃一碗吗?”

两人七拐八绕地走了很长的路,远远看到了一座城墙。

莫浮箩跟着雨翠一直走,绕过后院厨房,才看到角落里的一间小瓦房。

“阿箩姐姐,你要去哪呀,天还没亮呢!”

“小竹,我想跟兰姨说说话,你先去忙吧。”

“都可以,白先生看着点菜就行。”

莫浮箩眼睫一颤,离白朗行这么近,连他头上有几根白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万千情绪只汇成鼻下一酸,重重地吞咽了下眼眶里的湿热,很多往事却依旧如迅猛的风潮一样翻滚而来。

“那你第一个就会被毒哑。”莫浮箩咬着牙冷声道。

伊泽有些不愿地掏出一张纸,刚举起来准备递给莫浮箩,便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抄了过去。

“莫浮箩,你这种性子才是招人烦吧。”李尤歌又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玉牌,描蹭了两下上面镌刻的花纹,继续说道:“由着自己性子乱说话,尤其是容易招惹权贵记恨……”

那微微眯出的细光里明明就是在说:推开你怎么了?

这声音……

此时,他的眼里只放下了莫浮箩。

莫浮箩微微蹙了蹙眉,抬起手制止了小竹的话,“别叫我主子,我不是什么主子。”

莫浮箩才一走近,便听到周围此起彼伏地吆喝声。

莫浮箩毫不犹豫地伸手打开了小盒,里面赫然躺着一粒黑色药丸。

“胥先生,你要教莫浮箩?”边雪卿却是先开了口。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这么从蓝衣少女嘴里说出来,柳珺儿立刻倒吸了口气,两眼漱漱地就想落泪,语气更似道尽了委屈:“雪卿姐姐有所不知,那莫浮箩原先是谒门的人,尤歌哥哥前些日子为了给陛下寻良药去了趟谒门,那莫浮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引了尤歌哥哥注意,使得他一时鬼迷了心窍,将那女人给带了回来。”

莫浮箩晃了晃头,将脑中不该有的想法摒除地干干净净,才一刻工夫,她的眼神便恢复了清明。

接下来的几日,仵作验尸后得出新的现。那黑衣人头目中的致命毒药确实是青炀散,可却是两日前就已经中了毒,只是一直都有服下少量解药,才不至于当时就丢了命。

可为何,这有些魅惑的颜色,这么容易使人醉?

“你是说,他是被其他人毒死的?”

李尤歌不慌不忙地将一只空茶盏放下,又端起壶倒满一杯,风吹过,扬起他鬓角旁的两缕丝,在眼前摇摇曳曳,茶盏散出一股清香,温醉着心神。

牵红苑昨夜进了刺客,十几名丫环小厮都受了伤,住在西院里的那一位还死了个丫环。至于关紫本人,虽保住了命,可人却吓得痴痴傻傻,多半是已经疯了。

莫浮箩眼中的戾色一闪而过,将黑衣人拉起身,一把扯开了他蒙面的黑巾。

“退气血,掩火气。老夫这里刚好有一药方。”周青边说边转身走到桌子前,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写方子。

这气火猛烈攻心,再加上莫浮箩一夜未归的担忧,莫兰便毒了。

莫浮箩这一路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定了。

走廊里,安贵刚从旁边的雅间走出来,便被胥眉叫住了。

“意天雅间。”莫浮箩边说边直接走上二楼。

小男孩却是依旧陷在偷东西被抓的恐慌里,身体不住地哆嗦着。

“本局已毕,恭喜胥姑娘胜。”老者捋着胡须朝那女子道贺,女子缓缓起身向老者盈盈一拜。

“哇,有吃的!”雨翠忙不迭地接过纸包,看了眼上面的图案,又是一喜。“阿箩姐姐,你怎么知道味香斋的点心好吃啊?”

“你早点回来。”莫兰想再说些什么,可望着莫浮箩那黑亮的眸子,最后就只叮嘱了一声:“小心点。”

莫浮箩有些不悦地看向伊泽,冷声道:“雨翠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呸,别说那玉钗我见都没见过,就算是见了我杨雨翠也不稀罕!”

柳条重重击打在地上,扬起一培尘土。

莫浮箩停下步子又仔细听了听,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拐进一个小巷,声音渐渐清晰,很快便看到了一间乐器铺子。

“熟的更多。”李尤歌幽幽地收回视线,声音里带着几分魅没入莫浮箩的耳中:“人都在府上,你若感兴趣可以慢慢认识。”

莫浮箩慢慢走近,抬头看了眼李尤歌身后的酒楼,“藏意楼”几个字就像是画一样落在高高挂着的门匾上,气派十足,装饰精致,无一不昭显出个“贵”字。

李尤歌拿着赢的银子走到莫浮箩身边,问道:“想喝什么酒?”

李尤歌带着莫浮箩拐进一条小径,两旁种满了竹子,浓浓密密的一片,将两侧的阳光遮去了大半。

“我不会在这里白吃白住,你可以交代给我事情做。”

“芙蓉花蜜。”几个字从莫浮箩嘴里轻轻吐出。

“那阿箩姐姐你把这衣裳脱下来给我,我拿出去补补。”

雨翠越说越伤心,一对大眼里全是泪花,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其中一个丫环突然喊了一声,忙弯下腰查看,就见原本白色的裤上渗出了一大滩血。

“好多了。”莫兰活动了下胳膊,又轻声询道:“我听到了些声音,这是已经到了吗?”

“你是叫伊泽吧?”莫浮箩望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冷声道。

“李尤歌!!”莫浮箩漆黑的眸如被点了火,两团怒气瞬间便烧起来。

“目前还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不过,他一定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的。”

一旁的伊泽尴尬地咳了一声,打断了这有些微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