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虽然对新故事的好奇心一直占据着我大脑的主要部分,但是我更忠实于完整有序地记录他已经讲完的故事。

“什么——你穿这身泔水泡的臭衣服真的已经一年了?”

而要婴明明就在我的面前坐着啊。

要婴给我讲完要昌的故事,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

从把左手掌按抵在要昌天灵盖上开始的那一刻,要德灵就十分清楚,这是拿自己的命来换要昌的命,即使最后不死也是功力全无,这辈子剩下的日子只能是筋软骨酥、苟延残喘了。

“再过一会儿,就要从里面烧出来了。”要德灵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却仍旧在反复吟唱着。

要德灵老爷子悲痛之余的低声吟唱,实际上就是在为濒死的要昌招魂呢。

“我的爱珠儿。。。”凯里多年来藏在心底里的情感登时喷涌而出,他仰头喝干碗里的酒,又一把夺过要江子手里的酒壶再次斟满。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官军,难道是已经死去的岳飞复活了吗?

即使是与族长要江子最为亲密的要海慧长老,也只是知道,每年都会有不少的古籍秘本和一些奇怪的东西,通过遍布天下的要氏网络,源源不断地送到族长的手里。

十六名子弟却谁也没有动,也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要江子。

短短不到一分钟,托钵僧就被烧成了一根黑色的、弯弯曲曲而又模样怪异的炭棒。

虽然他是ciA用重金请来的异能高手,但并不代表他就是ciA的雇员,必须按照指令一丝不苟地去完成任务的每一个步骤。

不知何时,我们又回到了塞家庄的村口。

只是那热腾腾的蒸汽似乎越来越浓,越来越热,逐渐充满了整个淋浴间。

过了好一会儿,要昌的头顶和要德灵的手掌间,渐渐地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而要昌的脸色也慢慢地变得发青,继而灰白,脸颊也渐渐地塌陷下去,只有双眼仍旧失神地望着远方。

“把手放下吧,他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听见了要德灵老爷子的声音。随后我感到遮住我眼睛的手移开了。

“哼,他还在和那个印度老秃驴斗法呢。”要德灵不屑地一笑,小心翼翼地把布囊收进怀里。

“快发响箭呼救!”要昌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了,他一把甩开正看得发呆的我,回身就向村东边飞奔而去。

尽管我根本看不清眼前这个紫黑色人体的五官,可是。。。可是我分明觉察到要昌现在正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随后,要昌的身体开始慢慢地从模糊变得透明起来,一直到我能透过他的身体看见对面的淡紫色的墙壁。但是他那盘腿而坐的轮廓却始终保持着,仿佛一缕轻烟悬浮在半空中,飘飘忽忽地让我看不真切。随着要昌的身形变得透明模糊,我感觉到时间似乎也停滞了。耳边莫名其妙地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沉重,似乎像一部调音不准的微波电台紧贴着我耳边聒噪不休,让我的心脏随着微波的频率快一阵慢一阵地不规律地跳动。

我们到塞家庄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光线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狭窄的街道两旁又没有路灯,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亮着灯。而要昌就像到了自己家似的熟门熟路,带着我七拐八拐地,穿过迷宫般的小胡同,一直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门前,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奇怪的是,天空是晴朗的,却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丝微风。四周都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没有否定未知的事物,也没有那么轻狂,我还是知道人如蝼蚁,会有多大的局限性的道理的。”我依旧是不服软。

佯装醉倒的要婴,偷眼观察着药效发作情况,他真切地看见马耐的脸色越来越紫,茫然却又瞪得溜圆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他暴怒地四处寻找托亚的身影,要婴知道火候已到,就歪七扭八地站了起来,乘着保镖们无暇他顾,推着马耐就往门外走,一边还酒气冲天地高喊着,“托亚,托亚,马耐先生找你呢!”等保镖们扭住他的胳膊,粗暴地推到一边,浑浑噩噩的马耐已经身不由己地走进了宴会厅的中央。而要婴则乘人不注意,抠着喉咙踉踉跄跄地向卫生间奔去。

过了几分钟,33号的电话打过来了,“托亚正和他母亲通话,说他明天就要赶回去,说这两天他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还越来越旺,烧得他坐立不安,总想找茬发作,还说他在中国找到了心爱的人,那是他的真爱,一天不见都觉得寂寞难熬,现在却又要和爱人分开了,他心里特别难受,特别憋闷,特别想摔东西,特别想找人打一架。”

要梅正看着这个女孩儿照片下面附着的资料:郑红艳,18岁,身高157公分,陕西潼关人,燕京职高毕业,国营霍城嘉典大酒店餐饮实习生,性格活泼开朗,喜好十字绣、夜店、逛街、看电影。。。宿舍房号:105。

要婴突然坏笑道,“如果我们创造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让郭余主动向托亚发起进攻,那马耐知道了是不是得气的暴跳如雷啊?”

“你说什么?。。。。。。”要婴登时被这个狂得没边的小太妹气的目瞪口呆,要不是33号事先告诉过她是要灵德教师爷直接派来的解决人,他肯定会直接把这个小丫头片子从窗户扔出去。

这种全方位的模仿,可不是简单的化妆术,在要氏教育宝典中是有一个专门的学科,叫做“神妆术”。

等过了一会儿排到了柜台前,由于买的是教科书,凭着学生证可以打折,要婴满头大汗地翻遍全身口袋也没找到,突然一拍脑袋,“我肯定是刚才丢在厕所了,把你的学生证借我使使,我来买单,麻烦你去厕所帮我找找行吧。”

因为任何形式的谋杀无论成功与否,最忌讳的就是行踪败露,一旦被发现,形成被追杀的局面,即使你本事再大,也就是一个人的能力,绝大多数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交警在勘查现场后发现,该行人无任何身份证明,疑似社会流浪人员醉酒后睡倒在快车道上,导致过往车辆躲避不及才造成这场交通事故。”

“你那包红梅送给我抽吧,好吗?”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让准备离开的我又回过身来,“是不是掉到你那边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抽吧。”我无所谓地嘟哝着。

在所有的任务中,未来解决人都会亲眼目睹杀人的全过程,甚至亲自动手杀人,以此来锻炼自己的胆魄。

与终身做助手的族人不同的是,未来解决人虽然历经考验,但最终会成为真正的杀手,这种悲哀的、令人绝望的归宿,决定了要氏解决人从参与执行任务的第一天,就必然是四十魔咒的中招者。

你想一想,任何人从启蒙教育开始,就已经预先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而且准确到是自己四十岁生日的那一天死亡,这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心理压力。

尽管我们是要氏解决人,从小就受过专门的心理训练,但我们也是凡人,不是神仙,也一样会面临神经濒临崩溃的风险。

好在我们中间大多数人都挺过了这一关,其中也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