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睿不得不感叹,大贤隐于野可不是说说。这世界真有这样的人,他就在自己身边,只是名声现在不显罢了。陈墨做一个太医有些可惜了,如果做一个军中赞画恐怕更合适。当然陈墨做医生也很合适,将来必定名扬天下,只是不如做一个军中赞画更实惠和名声更响亮。

陈墨笑了,左睿知道陈墨的情况,这位兄长还真对自己关心,不枉相交一场。其实左睿的意思可能是让陈墨先纳妾后娶妻,有了后代再说,这符合古代人无后为大的观念,看来,左睿应该没有意识到四娘对自己有意的事情。军将都有自己的伙伴,而那位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无疑是左家的铁杆同盟,一并介绍给了陈墨,好让陈墨在长安也有靠山。

家的温馨无可替代,两家人就这样凑在了一起,老人们嘘寒问暖一番总是难免。当两个人坐在小胡床上不久,六娘和三斤的阿母已经收拾两样菜再次摆在食案上。

游人如织,太热闹,陈墨果断和众人脱离大众。前面很清静,左行是一小片碑林,比较清幽,过了碑林走不多远就是一个不大的院落。

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可几上也没有了陈墨还未收尾的那份辩证稿,地上也没有。翻了半天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案几,那份正在收尾的连翘双花汤辩证稿也没找到。

授课方式也让陈墨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喜欢招收入门弟子,时代局限,看病全靠经验的积累,一个好的老师只把自己的一技之长授给自己的真正弟子。而对于普通学子来说,没有被导师提携指导的机会,诊病和学习实践的机会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技艺精湛的医生。

文质彬彬,回答的最详细,几人不得不佩服,这位陈墨太细腻了。没办法,几人赶紧补充自己的籍贯。

还没有确定正式的师生名分,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称呼杜怀山为夫子,当然称呼太医令也可以,但会显得过于疏远,陈墨这一点做得恰到好处。而他提到的俞跗属于黄帝时代传说中的人物,上古医仙级别。“你是说这缝合之术是来自俞跗前辈?”杜怀山满脸的不可置信。

入皇城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除了要在城门前呈上门牒进行登记签押,还要经过搜检,以免有人携带武器与其他危险物品。人太多,整个过程经过了很长时间,二百余人的队伍终于进了皇城。

“大郎我去长安玩几日,阿爹、阿娘和大兄说让你照顾我。”

左睿麻利的持弓上弦,箭是射了出去,可惜不太熟悉这种弓,第一箭高了一些,巨箭紧擦着箭靶飞了出去,随后深深的射入箭靶之后的土坡之内,足足射入近半。

这时候,一名军官跑了过来:“报,士兵集合完毕!”

陈墨稍稍想了想道:“那就定下制度,排上编号,弓什么时候可以用,什么时候不可以用,一旦违规就收回长弓。保护咱们村多少年后,弓就可以归个人所有,这样就会稳妥些。”

这是长弓手战胜全重甲骑兵的典型战例,陈墨不认为唐代的盔甲和半个世纪后的欧洲全甲骑兵有太大区别。一旦自己给左睿组成一个长弓手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只要训练出来,陈墨相信它会成为华夏大地最强的一股军事力量。

“起来!”

“材料值不得几个钱,没有我的指挥也就是一般木头罢了!”说完,陈墨迈步向溪边走去。

竹林边,出现了一个黑白两色,长着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的动物,这个动物正在用可爱的爪子折断幷咀嚼竹子,它混白的头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黑耳朵,胖嘟嘟的身体肥硕似熊,丰腴的憨态可掬。

管虎和士兵们都有同感,古人相信神秘的事情,还是赶紧走为好。

被如此多的箭射中,这头黑熊竟然没有倒下,也没有畏惧,它没有停止脚步,转眼就到了坡下。就在巨兽爬向山坡的同时,二十余支箭再次射出,距离很近了,这一次,黑熊的吼叫变为嘶吼,随后慢慢倒下。

“自然!”

陈大神医继续摇头晃脑,晃的一帮士兵瞪着眼睛只剩下了崇拜这也行啊!

陈墨的小伙伴们不算多,全来了——刚刚不到一百人。

原来左睿是借老爹去长安跑门路,他到了自己这里。

第二天上午,终于轮到了心情忐忑的陈墨。

可就是有人作弊,如果不是专门针对自己,陈墨不认为自己会被压得过于靠后,这次可是要招收总计两百人,作为一个有着双重记忆的人,考不合格实在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医学不被这个时代的官僚看重,因为按照国家规定从医者“不得改业”。“不得改业”让从医者的官阶受到极大限制,造成没有多少官宦子弟来竞争,加上不考帖经、墨义、策论、诗赋等,这简直就是陈墨改变自己生活状态的天赐良机。

左睿很健谈,有问必答,也不隐瞒什么。他的父亲左盱是神策右军阶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实领子午谷的八个都,按照新的军制,每一都千人。闲聊一阵,看看左盱没什么问题,今天就这样了。陈墨叮嘱几句,左睿给他找了间屋子,陈墨真的累坏了,他蒙头就睡。

“张开口,吸气吹!”

陈墨也立刻起身:“三斤,去取弓箭和长矛,我们!”

向一旁的一位铺主打听一番,三人继续前行。

“恭喜”

“夫人如何?”

“神策军周大将军属下,出来公干!”神策军是皇家亲信,这位周大将军府的侍卫哪把小小武侯看在眼里,他向陈墨一招手:“陈大郎快些随我走,你阿娘让你过去!”

一个医生只能是一个医生,地位很低,能指望他挽救这个衰颓的时代吗?

看来没有找错,母亲就在这个豪华的府中,陈墨赶忙频频施礼:“劳烦各位校尉,我阿母如何?是否已经回去了,小可实在是放心不下,劳烦各位了!”

“让村中的稳娘吴六娘出来随我们走,不要耽搁时间,否则,屠灭你们的村子!”

这明显是推销的口气,陈墨开始怀疑这位妇人就是一个人牙子,所以他也不客气:“要多少直接说,合适两个我一起带走。”

妇人闭上了眼睛:“若公子真的有意,四十贯。”

价格开的不高,田秋茂立刻上前一步:“四十贯有些贵了,这两个小丫头还小,干不得什么活计,还要养上两年才堪用。一同带回去将来两人还可以作伴,不如这样,三十贯如何?”

妇人睁开眼睛看向陈墨:“小妇人家中还有四个孩子要养,请公子慈悲。”

话不是说给田秋茂,而是说给陈墨,在衣服和举止上妇人看得出谁是主家。

“三十二贯如何?不少了!”田秋茂开始加价。

“别议价了,四十贯归我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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