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刘三石举起了手。

姜易民觉得这些话有点刺耳,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间咂摸出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往轻了说,这是在跟组织闹情绪,往重了说,那就是与组织对抗,搞分裂,搞阴谋诡计。

邢子健手指向刘三石,愤怒地说道:“刘三石,你给我听好了,不想升职,可以,那就什么也别干了,你给我滚回家去。”

费金林冲刘三石摆了摆手,说:“刘三石同志,你先不要激动,姜易民同志,你也要冷静一下。既然刚才提到了刘三石同志违犯纪律的问题,那我们就旧话重提,再来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省财政厅的说法很有意思。按他们的说法,刘三石虽然翘了班,但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他是去挑战欧美帝国主义去了。他的行为,是为国家争光,为民族争气,还说他简直就是民族的大英雄!作为他的工作单位,应该为他的壮举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应该表扬他,奖赏他,重用他,应该给他送锦旗,戴大红花,而不是给他纪律处分。当然,对违犯组织纪律的做法,我们是不支持的,更不能鼓励。但对于财政厅的这种说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借鉴呢?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还是财政厅的领导能够高瞻远瞩,看问题的角度要比我们开阔的多,视野也比我们要宽广的多,在这一点上,我们还真的要向人家好好学习学习。”

刘三石却笑了:“没想到我这一招还挺管用,蔡厅长看了我的报告,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拉着我的手对我好一通感谢,说是我的行为,让他避免了进一步犯错误的机会。而且立马就拍了板,同意做这个工程。还拽着我的手跑到了省政府,当场就让马省长把计划给批了。”

费金林指了指墙角处放着的椅子,对梁子涛说道:“梁秘书,你把椅子搬过来一个,就放在何明辉主任的右面,何主任,你把椅子往左边多少挪一点,对!就放那儿吧。刘三石,快坐呀。”

想到这儿,姜易民又冲刘三石吼了起来:“刘三石,你就别在闻处长面前假惺惺的了,你究竟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再这样欺瞒领导,欺骗组织,那你的罪过就更大了。”

“不用介绍了,刚才刘三石叫你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我说姜副书记,你好大的架子啊!怎么滴?你是嫌我这儿的沙发扎屁股啊?还是嫌我们财政厅的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姜书记,引水入阴工程那八千万工程款的事,省财政厅那边出了点问题,你去处理一下吧。”

“为什么啊?”夏辉章一脸茫然。

马耀宗说:“能看不出来吗?这个刘三石,除了多了点男人的刚毅和硬朗之外,简直就是秦心梅的翻版,另外,他的面容上面,还有一点老刘的影子。你是不是怀疑,他就是当年秦心梅生下的那个孩子?”

马咪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像连珠炮一样连声说道:“完了完了完了,你提前没给我打招呼,我一激动,就什么都说了。连汤带水一点都没剩下。”

一连在省城待了四天,礼拜五晚上,马咪红着脸对刘三石说:“老公,明天是双休日,你到我们家见一下我爸爸妈妈呗。”

“你不知道啊!”马咪指了指申请报告上面马耀宗三个字。

马副省长站起来的时候,目光里有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好像有点惊喜,又似乎有点心酸,他径直走到刘三石面前,问:“这份报告谁写的?”

接下来的日子,刘三石从阴山镇到马桥镇,在引水入阴工程沿线整整转悠了七天,把整个工程沿线了解了个透透彻彻,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写报告。

其实程耀威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瞎掰,没有一句是真的。他死乞白赖的求着刘三石上他的车,是有特殊原因的。

程耀威说:“大家都这么说。”

看到这幅情景,刘三石落泪了。

李松林问:“刘三石同志,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包袱啊?除了怕影响你和马咪的关系之外。”

费金林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原来对刘三石同志的那个处分,是不是应该撤销了?”

刘三石是那种好朋好友的人,他希望同事们在一起能够和平相处,最好是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刘三石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看着王根发,说:“我给你算算啊,你贪污这十万块钱够判几年的。”

去年到省财政厅申请这笔资金,是王根发跟姜易民一块去的,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所以,那十万块钱的回扣,他完全可以说是对上级领导部门的馈赠。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回扣,这笔钱也没有装进他自己的腰包。为这么一点事,他根本不至于在自己面前紧张成这个样子。

于是,王根发就向组织上提出,这次去省财政厅办事,给财政厅的领导送了十万块钱的礼金。虽然事没办成,但这十万块钱,已然是要不回来了。

“嘻嘻!露馅了吧?看你小弟弟激动的,还说没把我怎么样呢,现在你相信了吧?”

程耀威大声喊了起来:“别,别,千万别,我还有非常要紧的事求你呢。”

为了给王根发一个交待,他只好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给王根发凑了六万块钱,一直到现在,这笔钱还欠着人家呢。

吐完,马咪就像是办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呆愣愣的看着刘三石。

马咪撇撇嘴说:“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

闻处长说:“中午不行,咱们俩这是第一次在一块吃饭,再说咱们俩以后可能就是翁婿关系了,总得喝上两杯吧,现在上面管的严,中午不让喝酒,要不然放在晚上吧。”

马咪央求道:“你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见了你就知道了。”马咪一脸的骄傲,然后又沉下脸嘱咐道,“不过你说话可一定得小心着点,千万别让他觉察到什么。”

刘三石乜斜了她一眼,说:“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