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穷的地方,钟魁两世也没见过,丁官镇虽然穷,但还没到这个地步,因为它不是太乙县最穷的。

赵雪还未正式迈出大学校门,仅是个实习生而已,没有经受过社会这个大染缸的长期考验,明知道钟魁是故意的,也被这肆无忌惮的目光弄的脸色绯红,嗔怒道:

那一高一矮两个同伙,也不说话,挺默契地分开,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客运全是私人承包,司机兼作售票员,票价一块五,随叫随停,童叟无欺,爱上不上。

教唱的歌曲,都是诸如《红星照我去战斗》、《游击队之歌》之类的红歌,学生们也无所谓,反正不用正儿八经的上课,跟着唱就是了。对于一些精力旺盛的男生来说,吼一嗓子《水手》更让人开心。

“哥,那小家伙,怎么这么能跑?比我们骑车要快。”一个年轻点的问道。

“我以前咋没听说过你家在镇上还有亲戚?”

体育课等于无,整个学校只配备一位体育老师,基本上是放鸭子状态,通常是让学生先绕操场跑上三圈,然后做一遍第七套广播体操就宣布解散,更多的情况是被其它科目老师占用。

“哦,那你回座位上去吧,马上上课了。”赵洪道。

“嗨,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钟魁毫不在意。

这把钟魁吓坏了。虽然明知道令狐师兄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头,钟魁也不敢马虎。

钟魁呆了呆,转身寻找着回去的路。这里虽然身处大山之中,钟魁以前也跟养父来采过药,只是山路难行,他花了一个小时才远远地看到太乙村。

“我在上面入口、厅堂、墓室和甬道里都埋了大量炸药,一切都消失了。”狐面人道。

金先生惨叫了一声,放开了掐着钟魁脖子的手,而钟魁却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剑刃狠狠地搅了一搅,剑刃从金先生的左肋刺到了最深处,甚至插到了心脏,这一搅更是致命的。

钟魁走到最近的一口巨棺前,心说自己要是死了有这口金丝楠木巨棺躺,那该是多奢侈啊。

“一般字画,有题有跋,写在前面叫‘题’,而‘跋’写在后面。从其它摹本来看,这幅捉鬼图,原作应当只有题名曰‘钟馗捉鬼图’,后面仅有画圣吴道子奉旨作画的签名。其它摹本都是后来的画家在题跋上添加评品、追述故事,某某临摹以及临摹时间等等。但我手上这份却多了首小诗。”

老虎又问没敢异动的钟魁:“小子,你刚才还站在我左前方,难道你也没看见?”

锦毛鼠和金先生同时将目光投向地面。

然后,12岁的钟魁便不知道了,因为他被老虎打晕,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意识已经被另一个位面的钟魁占据。

钟魁的生父生母都是下放的知青,那个年代的爱情,往往意味着悲剧。恢复高考的第二年,钟魁的生父考上了大学,据说是华夏最著名的大学,而他的母亲因为怀孕在身,只得暂时留在那个偏僻贫穷的山村,不料意外早产,生下钟魁后便撒手人寰。

蓦然,前方出现一座建筑群,黑漆漆的。大概是白天的豪雨摧毁了山里局部的供电系统,待走近了,钟魁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钟馗庙前,几个工人正打着手电抢修。

“对啊,余叔叔说的对。”钟魁接过话,“我们华夏是猕猴桃原产地,准确的说,我们秦岭是世界猕猴桃的故乡,二千多年前史书上就有记载了。不过野生的个小,味涩,我们那山上到处都是。不过,一百多年前,新西兰人将种子带到新西兰后,加以培育,结果反销回来,就成了今天猕猴桃的模样了。”

“这是真的吗?”余思远当然吃过猕猴桃,也知道猕猴桃跟奇异果其实是一回事,他只是单纯地反对崇洋媚外,但这些背后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请教农林专家。”钟魁像是想到什么道,“我要是太乙县县长,我就公开地对外宣传,太乙县是世界猕猴桃之乡和原产地!这也是宣传需要嘛,反正据我所知,咱们丁官镇就有不少种猕猴桃的,我家就有。听说都是十年前请的农林专家培育的,就是不太好卖。实事求是地讲,根据我品尝的结果,味道跟这进口的比,只是差一点而已。”

“你这话不太合适吧,你刚才也说了,秦岭是猕猴桃的原产地,怎么就成了咱太乙县的专利了?这样宣传是要出问题的,至少会引起邻县甚至邻省的抗议。”余思远质疑道。

钟魁心道,你真是实心人,这不怪你。你要是知道后世人家怎么卖拉面的,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说了你能去法院告我吗?告我也不怕,你越告,我越知名,我还怕你不来告哩,这才叫广而告之!当这种宣传成了妇孺皆知的事实之后,那就是真理!如果再能配上政府引导农民种植,成立农业协会,积极对外宣传,寻找销售渠道,一定大卖。”钟魁道,“我要是卖猕猴桃的,一定要包装好,最好礼盒装的,就像是包装精美的月饼一样,送礼好看,还上档次!明年全运会不是要在咱镐城开吗?正好,我要是太乙县的领导,就向上级申请,咱们以全运会组委会指定用水果的名义,赞助一下,咱没钱,送两百箱猕猴桃还是能做到的,我想咱省委一定会乐观其成的!”

余思远愣了好一会,一拍大腿,大叫:“绝了!”

就连余家栋也满脸震惊之色。

“孩子,这都是谁教的?”余家栋问道。

“我自己想的啊。”钟魁道。

“你怎么会想这个问题?”余家栋觉得为什么会想很重要。

“因为我想挣钱啊。你看我一晚上吃了三碗面条和一个锅盔,也就吃了八分饱,因为你家的碗太小。”钟魁不好意思道,“没钱就要饿肚子,这是硬道理啊。”

“确实是硬道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余家栋道,对自己的老婆道,“这孩子没吃饱,嫌咱家的碗小,这是在抗议啊,咱是不是要表示表示?哪有让客人饿肚子的道理嘛。”

“那行,晚上还有剩的米饭,我炒两碗,不,三碗蛋妙饭!”林兰笑道。

“谢谢林奶奶!”钟魁连忙顺杆子爬,省委组织部长的夫人亲自下厨,你还要怎样?

“怎么?你光谢谢林奶奶,也不谢谢我这个老头?”余家栋佯装不满道。

“谢谢余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