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侧过头,眯着眼睛看去,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落入她的眼帘,在法拉利的旁边还停着辆保时捷。女王陛下的车?纪安有点起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她走到车前,一看车牌号,还真是女王陛下的法拉利。杨扬那讨人厌的家伙在这里?再转到保时捷旁边看车牌,女王陛下的车!女王陛下也在?她出来飙车?纪安有点愣,她扭过头,挤过人群的包围圈,就见到萧言缄与杨扬面对面站着,萧言缄仰起头闭上眼睛,杨扬在吻她。

纪安收敛了笑意,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她哪知道自己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不想跟汪雅佳说太多无关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随便做了个手势。

看到产品,纪安还感觉不到难处,等到产品一上手要准备投入到市场的时候,纪安才感觉到压力来了。这次负责的不像往日那些冷门卖不出去的或是不生产的产品,而是公司的年度主打产品之一,直接跟公司的盈利挂勾,以前她是一个人或带着两个新人做,卖得好是赚,卖不好也差不到哪里去,没有多大压力。可现在领着十几个萧言缄亲自挑选的人组成的队伍,如果没做好,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荣辱问题了。纪安不敢疏忽,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上品的上市运作上去,有时候遇到拿捏不好的地方,她宁肯撇下面子去找萧言缄问清楚再采取行动。她不怕丢自己的面子,就怕给大老板亏了钱丢了大老板的面子。不过稍微值得庆幸的就是前几天在家陪萧言缄“闭关”的时候,萧言缄让她做过几回类似的策划,并指点过她。

萧言缄转过身,就见到纪安把人送走了,她停下舞步,问纪安,“做什么呢?刚抽了血就想闹腾,你也不怕体虚晕倒啊。”

纪安心想,这东西小时候我得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她接过奖状,看了眼,摸摸纪子龙的头,“嗯,继续努力。”然后纪子龙又拉着他拼命地说学校的乐事,说他的同学知道他有一个什么都得第一的姐姐有多崇拜她。纪安看着纪子龙,连连感慨,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生病住院了还这么有精神的。

纪安放开萧言缄,身子一歪,滚到床上,打个滚,滚到了床的另一边,把枕头垫高,双手又枕于头下,悠哉悠哉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

“都多大的人了,别说你两句就红眼睛。”李云锦有点困,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说,“行了,让我睡会儿,都出去吧。”

“在言言的办公室。”

孙忠国赶紧坐了回去,从n上发了条消息给纪安,“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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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进入书房,她微微闭了闭眼,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久封积满尘埃的模样。从书房里的摆设上看不出与普通书房有丝毫不同的地方。蓦地,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幅工笔国画上,炫灿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漫天纷飞的花瓣在空中凌乱,一个年轻的女孩立于凤凰花树下翘首仰望。这女孩子很像她,外形上和她很像,气质上也像,但她却又感觉到不像,究竟是哪里不像,她又说不上来。她回过头看向萧言缄,“这是谁画的?”

纪安低着头,吐了吐舌头,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害得她家女王陛下最起码一个星期没法出去见人了。想想哦,要是女王陛下顶着这一脖子的吻痕去公司,不知道那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萧言缄僵了下,说,“你不是。”她的视线从纪安的身上移开,叹了口气,说,“很晚了,该回去睡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萧言缄抬起双臂,再把双手一摊,“不知道。”然后身子一转,到梳妆镜前描眉涂唇上粉化妆去了。

“这是什么心理?”纪安的额头又浮起几条黑线,她似乎看到有几只乌鸦大叫着飞过去。汪雅佳这样也不嫌无聊啊?

汪雅佳抬眼扫了萧言缄一眼,讥俏地撇了下嘴角,“居然跟你的公司合作了,真不幸。”

纪安往被子里钻,“加班,忙呢。”提起那份合同她就郁闷,她原以为自己赚了,满心欢喜,可是被女王陛下叫进办公室一谈,她现在也搞不明白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

纪安回到家,和李云锦吃了晚饭,窝在卧室看书等萧言缄,她坐到十二点也没有见萧言缄回来,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人接听。纪安隐隐有些担心,又打了保镖的电话,保镖告诉她萧言缄在和人应酬,估计是没有听到电话响,问要不要让他们跟萧总说一声。纪安回了句,不用了。她捧着书,转到床上,躺在床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纪安中途借理由去洗手间,把用餐的账结了。

“当然,你要月亮我就没办法给你摘下来了。”萧言缄笑着说。

那保安把纪安瞅了又瞅,问,“你住这儿?”

“是吗?”杨扬挑眉,很不屑地睨着纪安。“请纪家人替你出头?”

“来了啊?”杨扬看向纪安,冲纪安扬了扬嘴角,跟着视线从纪安的头上一直扫到脚下,再转过头,看向萧言缄,“她还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投进办公室,洒落在办公桌上,明媚、清爽。一盆苍翠的文竹摆在办公桌的一侧,枝叶嫩绿葱翠,迎着阳光招展。

杨扬拭去眼角的泪,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出了门,就快步狂奔起来,飞快地往外冲。

吴英的手机响了,她擦去眼角的泪,摸出电话,看了下号码,按下接听键,“首长……是,我昨晚给您的电话,您手机关机了……”

她爷爷的电话!纪安一下子反应过来,翻身跳下床,连滚带爬冲过去抢手机,“爷爷,我没事。”她慌乱的喊,声音都是沙哑的。冲太快,腿软,没站稳,一下子跌趴在地上。

萧言缄回过神,赶紧奔过去扶她。纪安爬起来,从吴英的手里抢过电话,“爷爷,没……没事……我……我没事,昨……昨晚开玩笑,挂……挂电话了。”纪安挂掉电话,吓得全身发抖,脸都白了,“不……不能让爷爷知道。”

第三十章

萧言缄看着纪安,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然后把纪安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死地抱住她,悲声痛哭。

纪安僵直在站在萧言缄的怀里,头一阵阵地发晕,胸口沉甸甸的,好疼好疼。“别哭!”女王陛下的哭声让她更心揪。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萧言缄,她也满身的疼。她缓了口气,用力地掰开萧言缄的手臂,从萧言缄的怀抱里挣出来,退后两步,扶住床,喘了两口气,调头往外面跑。

吴英赶紧快步追出去。她刚跑出门就听到手机响,一接到电话,只说了句,“纪小姐和萧小姐吵架了,纪小姐刚跑了出去,我现在追她,首长,我一会儿给您电话。”说完,把电话挂了,追着纪安的后面朝楼梯口冲去。

萧言缄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看到纪安跑远,浮起一丝心碎的笑。

纪安刚跑了一层楼的台阶,就被吴英拉住。

“纪小姐,冷静点。”吴英说,“虽然我不理解你和萧小姐的感情,可是相爱的两个人,不该这样互相伤害。人都有迷失和犯错的时候,我们不能让做错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你既然那么爱萧小姐,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解释或者是给她机会弥补。”

纪安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阿英,你让我冷静一下,我很乱。”

“那你答应我不乱跑。”

“我答应你。”纪安点头,觉得自己已经虚弱到无力。她靠在墙边,让墙支撑住重量,然后双掌覆在脸上,搓了把脸,努力地冷静了一下,又再想了想,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下萧言缄的号码,拨到一半删了,改写信息,写到一半,又怕萧言缄太伤心收不到,于是还是打电话。

萧言缄接了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只有抽泣声。

“别哭了,天亮了,去吃点早餐。这……这事情我们都……都冷静一下。你……你乖乖的。”纪安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挂了电话。她握着电话,靠在墙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才说,“恨不得拍死她,又舍不得。”她的眼睛又红了,“疼她都成习惯了,宁愿自己多承受点,也怕她委屈半分。”

吴英突然替纪安心疼起来。

纪安叹了口气,蹲了下去,缩在墙角,说,“我跟言言在一起一年多,从来没有见她跟家人联系或来往过,她从来不提她家人的事情。她的身边没有人,只有几个朋友,杨扬、阿君、阿生、梦霓,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狐朋狗友,他们都很有钱,很会玩,玩得很疯,言言一直跟他们玩。她好洁身自好的,虽然……虽然总喜欢学狐狸精到处放电,可是,从来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分亲昵的举动,最多就是贴一块儿跳跳贴面舞,半真半假地闹闹……”她在地上画着圈,眼光游离,“她有没有跟别人亲亲我不知道……阿英,我难受……她跟杨扬接吻,我和她说过杨扬不是好人,她……她还和杨扬一起玩,还和杨扬接吻,她跟我说忙,结果是跑去飙车,她开车好快的,如果飙车,不知道速度会到多少,这又不是在赛车场,如果……如果万一出事怎么办……”她喘了会儿气,缓解下胸腔的压力,说,“我知道她不告诉我是去飙车是怕我担心,其实我也该知道她飙车的,要不然她总买跑车干嘛,借给人家一辆跑车,回头又买了一辆跑车,像我,坐越野车多好,安全系数高。”又喘了两口气,说,“女王最好强和面子,飙车跟人打了赌,愿赌服输,所以让杨扬亲了……”纪安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吴英,问“你说她是不是像个不乖的孩子,叛逆的孩子……”

吴英点头,“嗯。”眼睛红红了,眼眶里有泪。

“你也觉得?”纪安抿着嘴笑了笑,又有泪从右边眼泪里滚出来,在脸上滑出一道水痕,“我是不是不该怪她?你说得对,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她改过以后不再犯了,就没事了,对不对?”

吴英又点头。

“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我不理她,她身边就又没有人护着疼着管着,以后说不定玩得更疯。”纪安的视线稍微有了点焦距,她站起身,说,“那我们去找她。”

吴英又点头。

纪安吸了吸气,朝楼上走去,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到萧言缄的两个保镖站在门口,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声音很低,却是声声悲鸣。纪安的心一疼,赶紧去开门,才发现锁了,她踹了两脚,没踹开,于是退后两步,用手指了指门柄,对吴英说,“踹……踹开……”她说话都有点回不过气,心跳也呈不规律的狂跳。“小杨,你,你去帮我买一瓶速效救心丸或复方丹参滴丸。”

那保镖小杨看到纪安的脸色不对,赶紧点头,然后对旁边的保镖交待了两句,飞快地朝电梯奔去。

吴英抬腿,两脚把门踹开,动静声引来走廊里各个病房的人围观。

纪安走进去,把门关上。

萧言缄趴在病床上,听见动静也没有抬头,只是已经停止了哭声,只偶尔有两句抽气声传来。“出去。”她低声叫道。

纪安在床边坐下,说,“是我。”

听到纪安的声音,萧言缄突然抬起头,眼睛微微肿起,泪水纵横涂了满脸,朱唇微启,仍在抽气。

纪安伸出手,抬起右手,食指弯曲,替萧言缄拭去眼角的泪,低声说,“你比我大,有时候显得比我还不成熟。”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去,“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谁叫你是我老婆,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生气你的,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可以食言而肥。”

萧言缄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挂着眼泪望着纪安,她擦去滚出眼眶的泪,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安。

纪安抿了抿嘴,又说,“不过,得约法三章。第一,你以后不准再飙车,危险;第二,不跟再跟杨扬来往,她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做事只凭自己喜恶,不管她人想法;第三,以后不能再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吻和肢体接触。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她慢吞吞地说,胸口越来越闷。挺讨厌这半残的心脏,就算是手术治愈,承受力还是不怎么好。没听到萧言缄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