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开门走了出去。

老妈微微一笑说道:“你爸爸就要回来了,我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回家去了,省的打扰你们小两口。”

女人抬头看过来,对我笑了笑,又将眼神落到老板身上,身体微微一僵。哎,这种诡异的气氛已经不是我辈所能驾驭得了的了。能力有限,我决定旁观其发展过程。估计是左非烟正在考虑,应该先和我打招呼,还是应该先和张蠡打招呼的时候。老板牵着我手,向前走了两步,礼貌的说道:“非烟,我们也好久未见了吧。”

“你不知道这件事,电视报纸都报了呢?孔氏在国外的一个合同因为这件事吹了,损失了一千多万。”她一脸惊讶的说道。

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开口,迷迷糊糊的说了声:“江南……”

我猛的挣脱他的怀抱,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想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他的目光是那么真诚,竟让我看不到丁点儿的欺骗。

今天倒好,两个男人都很有自知之名,谁也没有打电话骚扰我。

现在,除了和老板坦诚的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外,我还要考虑怎么和老板坦白我的背叛。光想想,我就觉得老板那种温和但却有着巨大气场的眼神,可以轻而易举将我狠狠秒杀。

“上次对不住。”他自顾自的在我身边坐下,说道。

黑夜里,某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脸色比他的奥迪q7还黑,靠在车门上目送我上楼。

芭蕾舞剧?不知道自己的欣赏水平能不能到那地步,不过能和老板在一起,做什么都好说,于是赶紧说:“好啊,几点钟的。”

“哦,就是江南,我……”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称呼自己的丈夫。

“那你给我买个公寓吧。”我笑嘻嘻的说道。

“不客气。”

正在这时侯,刚才那个周局出来打圆场道:“哎哎,让小姑娘留下吧,这忙前忙后的,还不让人家吃个饭?我们也不差一双筷子,来来,都坐!”

“念锦,有什么事儿跟哥哥说,是不是想开了……爱上我了?”他笑嘻嘻不正经的说道。

“老婆,你突然这样说实话我有些接受不了,我记得二十年前,你可是指着我大言不惭的问道:楚江南,你为什么挂着一串葡萄洗澡?”

我喉咙有点堵,于是笑意又深了深,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嗯,知道啦。既然来了,就应该多陪陪人家,去去!到那边坐去。我和表嫂说会话,女人之间话题你不方便听。”我说着,双手将他推了出去。

他眼神黯了黯,我却没办法让自己再看他,只得转头看向表嫂,拉着她的胳膊讨论最新一季的化妆品和衣服。

江南就在我推他出去的地方站了一秒钟,我余光里的那双脚僵直的站在原地,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我后背僵硬,笑容在脸上越发沉重,表嫂站起来说道:“都到了,我去开瓶酒,大家唱歌唱歌!”

李木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拿着点歌器说道:“苏姐姐,我们来点歌。”

“我唱歌跑调……”

“苏姐姐,你别骗我!你唱歌我听过的,我喜欢听你唱的那首梁静茹的《小心眼》。就是那个:坦白说,我就是不服输的小心眼,这一次,请你把他让给我……”她说完,还哼哼起来。

“咳咳……”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儿里,我狼狈的找纸巾来擦。

“要不,姐夫来一首陈奕迅的《世界》,怎么唱来着,哦,对了!沉默是一种回音,来自你很深的心底,重复着我要离去我要离去,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咳咳咳……”江南一口水喷了出来。

李木樨皱了皱眉,又说道:“来者是客,非烟姐,先来一段莫文蔚的《阴天》怎么样?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宴,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

“咳咳咳咳……”左非烟一阵剧烈咳嗽,咳的满脸通红。

我一把捂住李木樨的嘴,说道:“唱歌没意思,我们来玩骰子,输了的喝酒怎么样?”

“好哇好哇!”李木樨跃跃欲试的拿起骰盅。

这时候表嫂正好拿了两瓶香槟进来,我赶紧起来接过两瓶酒,往桌子重重一放,露胳膊挽袖子的说道:“来!猜六的啊!输了不许耍赖。”

所谓猜六就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人有一个骰盅,里面六个骰子,大家摇完然后看一眼自己骰盅里面的骰子,里面有几个六,然后大家轮着猜,第一个说一个数,比如说三个六,下一个人若是觉得不止三个就可以往上加,如果有人觉得不对,就可以叫开,大家一起打开,看看所有人的骰盅里面一共多少个六,若是那人猜得不对,便罚酒,若是猜对了则对方罚酒。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背了,还是我根本就不会骗人,一连三把都是我猜错。真是情场失意,赌场还失意。

李木樨笑眯眯的看着我连灌了半瓶香槟,撇撇嘴说道:“苏姐姐,你不是想喝酒故意输的吧,我一口都没喝上!”

我翻了个白眼,我想喝酒至于吗?

这时候楚江南走过来扶住我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儿吧,脸色有点儿不好啊!”

我刚想说“没事儿”可是,胃里一阵翻腾,酒气直接往喉咙上涌,我一把推开江南的手,跑了出去。一路踉跄的跑到水池边,然后“哇”一口将肚子里面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本来就没吃晚饭,吐出来的除了酒就是胃酸,现在更加恶心,还一阵阵的泛着苦。

我正抓着水池边狂吐,门被打开,一个听着有点熟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好巧,我刚才看着就像是你!”

我回头,泪眼朦胧中一个男人笑容可掬的站在我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我半秒钟之后反应过来,连连后退几步,惊恐的说道:“怎么又是你啊,阴魂不散!”

“真是好心没好报,咱俩这几次相遇充其量也就算是有缘份而已,怎么变成我阴魂不散了呢?”他撇撇嘴,说着伸出手:“给!”

“什么?”我警惕的问道。

“解酒药,很好用。”他又向我伸了伸手。

我半信半疑的接过,或许是因为他的职业是医生,额……虽然是个不太正经的医生,但是他给的药竟然让我很容易就相信那真的是解酒药。我看了看那粒小巧的黑色药丸,闭了闭眼直接吞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一会儿喝点热水就没事儿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出来玩别喝太多酒。”他抱着双臂一派悠然自得的靠在光亮的黑色大理石墙壁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第一眼看上去和蔼可爱,再仔细看又变得有点邪肆,可是再看看,还是温和。

我知道,我又遇到一个极品,再不躲,估计也引火烧身。

我笑笑,客气的说道:“谢谢,你这药挺好用的,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去药店买点备着。”

他毫不在乎:“买不到,我自己配的!”

神马?我突然有种想要马上扣嗓子将那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抠出来的冲动,第一次是不小心,第二次就是自作自受。

苏念锦,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随便吃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

我后悔不迭,想要一脑袋撞墙撞死以慰苏家祖上在天之灵,估计被他看出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吃坏东西的,我是学中医的,这种药我们研究所已经改良的差不多,马上就可以申请批号了,你死不了的。”

我皱着眉毛,痛苦的问道:“哥们,乃不素骨科的大夫咩,怎嘛就又变成老中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