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终于明白这烦躁是来自于哪里了,“不可以。”也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地脱口而出了,随即抚了一下眉心,柔声地说道,“你现在身子不适合参加葬礼,再说我们不是说好明天住院的吗?”

林景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奶奶什么都不缺,再说了你这不是带着她最喜欢的去了吗?”

“想到未来三十年后你的样子。”岑澜说道。

“能够看到你的笑容,倒还划算。”林景摸着下巴,状似在认真地计算成本。

林景略带着醋意地看着岑澜,“你这么看着别的男人真的好吗?”

“这是很真实的情绪。”王队点点头说道。

“你刚才似乎有点不自然。”王队笑着说道。

病房里面还有几个警察在查看,两个护工都被叫了起来被盘问了一圈,还有看守在门口的人都做了笔录。门口都有人看守着,岑鸾是从病房里面的窗户直接跳下去的,这点无可厚非。

“岑澜,有时候强调一遍更让人没有信服力。”林景面不改色地说道。

“嗯。可以吗?”嘴说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这手已经开始抚摸了岑澜的腰肢,那里最是敏感,岑澜身子往后一缩,正好整个背部都贴在了林景的怀里,岑澜此时穿着的是一件棉质的长衫和运动长裤,林景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衣服脱掉,岑澜的皮肤一接触到了空气,觉得有些微凉,瑟缩了一下,林景的大手一瞬间又抚摸在了小腹,温热的手掌带着粗粝的感觉摩擦在小腹,岑澜更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岑澜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自己内心的感情,炙热的不亚于林景,抛开自己淡然冷静的表面,把最直白的感情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希望他会懂,如果这是他所要的安全感,而正好自己有能力给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岑澜的语气带着懊恼,“我想要再去找她一次。”

岑澜正伏在马桶的旁边,手抓着马桶的两边,身子酸软地趴在了地,林景两步向前,扶住了岑澜的身子,岑澜没有力气地瘫在了林景的怀抱,“你回来了。”林景的心像是裂开了一个大的口子,立马抱起岑澜走向了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床,随后重新回到了洗手间,洗了一下毛巾,重新走出来,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岑澜的脸,像是当初岑澜照顾醉酒的林景一般。

“不用,直接去别墅吧。”岑澜想着林景应该回去了,所以去碧水岸也没有意义了。

“走吧,我这个护花使者总要完成使命才是。”迟梓开玩笑地说道。

林景是害怕的,所以岑澜明显地感受到他身子在微微地发颤,急切地打断了岑澜的话语,以前他是不相信任何的鬼神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开始害怕,有时候若是真的有神明的话,林景多么希望能够显灵一次,让她永远在自己的身边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澜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公车站台一会儿来人,一会儿走人,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原位,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岑澜抬起头,“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脸扬起了虚弱的笑意,说着昏倒了过去。

林景也感受到了岑澜身子的不对劲,所以也没有此多浪费时间,直接带着岑澜离开了房间,岑鸾看着两个离开的背影还在发出得意的笑容。

岑澜乘坐电梯到了七楼,因为江淮的缘故,所以岑澜来到这里也是畅通无阻,七楼整个走廊都站满了江仁安排的保镖,可见江家对于岑鸾流产这件事情的保全工作做得很好。

岑澜觉得讽刺,突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的怒气萦绕在心间。

岑澜点头,“那有什么事情吗?”

“好吧,我换一下衣服。”岑澜妥协道,她明显地感觉到最近林景身总是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的气息,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林景,你跟我说实话。”林景被岑澜这突然一句话弄得身子有些僵硬,幸好两个人是拥抱着,岑澜并不能够看清林景此时的表情,“什,什么实话?”

岑澜歪头一想,似乎在搜索这一句话,好像自己那个时候去过林家,正在想的时候,肩膀处感受到一双大手轻轻地揽住了自己的身子,“奶奶,你们要话家常等订婚之后好吗?”林景适时地出现,笑着说道。

林景弯下腰,把洗过的毛巾在岑澜的脸轻柔地擦过,岑澜像是一具玩偶一般任由他擦拭,眼睛无光怔怔地看着一处,林景的心一痛,“岑澜。”这个时候突然特别想要叫叫,可是岑澜竟然转过了头看着他,“林景,抱我过去吧,我没有力气。”岑澜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浅笑,但是却又带着几分的委屈。

岑澜看到有不少的人等在机场的出站口,看到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走出站口的时候,他们都等在门口,随即前热烈地给了一个拥抱,岑澜裹紧了身的外套,伦敦此时正是一个深秋的季节,带着些许的寒意,让人觉得唏嘘。

林景不自觉踩下了脚下的油门,车子快速地融进了夜色,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

夫人?岑澜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有点新,微笑着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叫的?”

“我想偷个懒,这次的事情交给你吧。”岑澜轻声地说道。林景点点头,停下了手的动作,扳过了岑澜的肩膀,认真地对着岑澜的眼睛,“这是正式公布了我们的关系。”既然交给了林景处理,这意味着什么,岑澜自然清楚,像迟梓之前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之前还义正言辞地拒绝,现在却又接受了。

显然,林景对这些信息很满意,“我知道了。”说着林景挂下了电话,江氏的少东家江淮,那么刚才的电话,年轻的男声,是江淮打给自己电话了?

“江先生,你是聪明人,没有必要在自己实权都没有掌握的情况下,让你的父亲对你失望,你知道的只要我出了任何一点的事情,那么岑氏暂且不说,你觉得江氏难道不会受一点的影响吗?”岑澜气息不稳地说道,脑袋昏涨地厉害,双手捏成拳头,指甲用力地扣进了手心,想要克服这恶心的感觉。

“你好,我是林景。”林景深沉地开口。

岑鸾笑了起来,“岑澜,你猜对了,是我,可是猜对了又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在我手,你以为你这一次还能够轻易地逃走吗?”岑鸾几乎是带着疯狂的笑意说的。

“行,我知道了。”说着江淮挂下了电话,视线果然是出现了一道苗条的身影,笔挺西装的衬托下显得岑澜的身形越发的玲珑有致,面色清淡,精致的妆容清淡的气质,让江淮也是啧啧了好一会儿。

岑澜望了一圈周围的高层,继续说道,“还有各位你们看到当时的照片,那个角度,真的会有这么巧有记者刚好在那里的吗?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以这很明显是人为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爆出来最大的赢家是谁呢?”

“所以对于你来说有时候放手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沉湎于过去。”岑澜看着新闻淡淡地说道,迟梓侧过头看向岑澜,想要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同时也是在说他的感情,但是岑澜却是一脸专注的看着新闻。

岑澜才觉得有些怪,她抬头,看着林景平淡不过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婚纱?”

不过在林景看来,这个问题同样没有可问性。所以他冷笑了一下,“怎么?还知道回来?”他又恢复了之前一副恶毒的样子,出口的话带着伤人的刺。

迟梓看着岑澜低着头好像是受训的小学生一般,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得太过严厉了,“那个,毕竟是过马路,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好。”迟梓说完之后,岑澜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也没到多久,不介意我帮你点了一杯红茶吧。”岑鸾说话进退得宜,岑澜有些意外,毕竟早还这么咄咄逼人的人在晚这么礼貌有分寸,怎么可能不意外呢?

岑澜心里一个咯噔,抬起头来,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林景,平静地看着林景,“林景,你想要我承认什么呢?承认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承认我虽然嘴说着跟你分手,但是心里其实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你是不是要我承认这些,好,我承认。”岑澜倔强地看着林景。

下车了之后,岑澜走进了超市,推着推车走在一条条的商品的区域,闲适地走在货架来回间,这样的生活有一瞬间假面的平静,岑澜也曾经想过这样简单地等到自己以后嫁人了,怀孕了之后跟自己的丈夫一起出来,在饭后他能够带着自己出来散步,到了家里附近的超市,两个人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情,虽然琐碎,但是足够温馨。

岑澜盯着江容看了一会儿,也不再追问她笑什么,“岑澜,有一个人我倒是应该是我杀的。”岑澜听着她的话,瞪大了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岑澜走出了会议室之后,有秘书走前,“岑总,我现在带你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吧。”岑澜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好吧。”

终于到了山脚,岑澜看着林景的车依旧停在陵园的门口,她想了想刚才在火葬场的场景,想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助理的伞,“你先回去吧。”撑着伞朝着林景的车子走去。

岑澜微微扬起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岑澜瞧了一下驾驶座的玻璃窗,移开车窗看见了一张年轻干净的面容,倒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应该是林景的司机,“岑小姐,林先生这会儿睡了,你要不先来说话吧。”

岑澜起身,看着后面有些散心的人群,微微扬唇,“林景,吻我。”林景一拧眉毛,便俯下身子毫不犹豫地吻了那片薄唇,岑澜似乎听到了不远处有冷气倒吸的声音,她恶劣地想着,这一幕怎么没有被江容和岑鸾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