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恨得要命,一双眼睛闪着恶毒的凶光。

她看向谷雨淡淡道:“前些日子我从河水里将你们主子捞起来的时候,他本来就是满脸脓包模样,你们主子又不自报家门,我总归不能喂,喂!这样称呼吧,所以了,我只记得他那张脓包脸,便只能这样将就着叫了。”

“哦,是吗?”简单应答了三个字,随即只见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缩。

他微微躬着身子,与卫长蕖平视,厚着脸皮继续求饶:“表妹,今日是表哥做错了,你就原来表哥一回,放我们回去吧。”

“放你娘的狗屁,谁是你表妹,别在姐面前胡乱认亲,”卫长蕖没那闲情逸致与王川海磨叽,直接爆粗口。

之前是因为姚氏准备帮着卫文绣,打卫长蕖,所以江氏才鼓起勇气,抄起了家里的扫走,准备与姚氏拼了。

夹心馒头的做法自然是卫长蕖提前教给她的。

她伸手拉了拉姚氏的胳膊,小声道:“长燕娘,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甭想着要那钱了。”

她看向赵德全,愤愤道:“德全大兄弟,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是王老实那杀千刀的用扁担打我们,你咋还向着他说话呐,你这是处事不公啊,你还当啥村长呢。”

姚氏气势汹汹,一口气直接冲到王老实的家门口。

若是蕖儿买了地,不但往后他们一家三口有了生活的依仗,还能帮着春兰大妹子家度过眼前这道坎儿,江氏心里高兴,笑着道:“蕖儿,你放心,今儿中午娘就去问问你春兰婶子。”

冯氏与罗氏说完话,转言温语对吴氏道:“娘,您跟爹今儿晚上就搬过去,虽然咱们二房的屋子是窄了一些,日子过得是清寒了一些,但是只要有我和孩子爹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您二老的,没睡觉的地方,大不了我和孩子爹去堂屋里打地铺。”

渣男上门,她淡然一瞥,当红大明星?她捧出的影帝分分钟甩他几条街!

此时,江氏还红着眼眶子,虽然她心里很不满罗氏的所做所说,但是也只敢小声的说这么几句。

哎!看来掌柜的桥装扮成胡人也被醉香坊的人识破了,现在他们也只能等着公子从尚京赶来主持大局。

乐青走进屋,恰好见到自家公子爷一副懒慵慵的状态躺在软榻之上逗鸟玩。

“喔,太好了,”小萝卜头拍着小手板叫好:“苏成哥哥也要去山里,山里可好玩了,有鸟叫,叽叽喳喳的,可好听了。”

小萝卜头想也不想,扭扭小身板,道:“不要,”回答得坚决,果断,他可是小小男子汉了,不能让姐姐随便亲来亲去的。

又是一番客套,宋炀等几人才离开醉香坊。

卫长蕖瞧得出于钱心里有几分感叹。

卫长羽在万来福怀里捣腾着,小脸蛋儿乐呵呵的,一老一小说得可开心了,看着就像亲生的爷孙俩。

杀千刀,砍脑壳的贱骨头,居然敢甩她耳瓜子,她今天非得抓烂这贱骨头的一张脸不可。

然而,醉香坊的万大掌柜高兴了,有的人却犯愁了。

他刚才吃撑了,难受得打嗝,姐姐心疼的瞧着他,很担心他,他才不要让姐姐担心,才不要让姐姐生气呢。

今日去集市买的东西太多,两只大醋缸又占地方,便没有再买的蔬菜,家里就只有肉,山鸡蛋,面粉,卫长蕖晚上准备包饺子吃。

她只要一想到,那么一车好东西,就这样被四房那贱骨头从她眼皮子底下拉着走了,要是她没有将四房那贱丫头赶出家门,那一车东西岂不就是她的了,真是越想越觉得亏本,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

卫长蕖瞧着怀中捣腾的小萝卜头。

特别是鲜花粥,荷叶粥等粥类早餐,气味清香扑鼻,最是受女子喜爱。

卫长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柔声道:“长羽,困了吧,困就趴在桌子上睡会儿,吃了午饭,咱们就回家。”

这说的也有道理,醉香坊上午的确是没啥生意。

醉香坊一楼大厅,万掌柜瞧着摆在桌子上的四道菜。

卫长蕖侧身瞧着小萝卜头紧张兮兮的小脸蛋儿,指尖轻轻揪了揪他撅起的小嘴唇。

卫长蕖说完,他挑眼,更是高看了卫长蕖几分。

“蕖儿,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买了日常的一些生活用品,卫长蕖又去粮店买了几十斤白面,再到肉摊子上砍了两大块猪肉,将东西一股脑,全都塞进江云贵的牛车上。

“真是劳烦曾家婶子了。”

那小身板,还没一个包袱大。

卫长羽一听说要买新衣服,两边嘴角咧开,嘻嘻笑着,小脸蛋儿又兴奋,又激动,乐呵呵的。

“蕖儿,羽儿可要坐稳了,”江云贵扭头知会一声。

卫长蕖就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深怕动作搞大了,惊醒床上那只呼呼大睡,鼻孔还在吹泡泡的小萝卜头。

这时候,冯氏与江孝丹正在灶房里忙着烧火做饭,江云贵还在地里干农活。

无师自通,好吧,还是这借口比较靠谱,勉强能搪塞过去。

从竹筒内揪起一个面剂子,卫长蕖用双手将面剂子,揉搓成一个小团子,然后用手,捏,捏,捏,捏吧出一个凹陷。

“姐……姐,小小男子汉,是不能掐脸的。”

太酸,不能直接入口,能做点啥呢。

“娘,你不用愧疚,缺口就缺口呗,只要能烧饭就成。”

“娘,你提这么多东西来,江家那恶婆娘发现东西丢了,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碗间里,还有早上吃剩下的两根红薯棒子,你也全都捎上,拿去给蕖儿,羽儿吃,你大嫂回来,娘就说,是娘午时饿了吃的。”

这一身紫红色衫子的妇人姓贾,十里村的铁嘴媒婆,一张老嘴溜滑得很,出了名的厉辣子婆娘。

她的两道尖锐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凌璟等三人的衣着打扮,心里暗暗揣摩着。

说话的是十里村周铁锤家的老娘,潘氏。

就他们爷那洁癖性,平常人,不可近他身,东西不干净到一尘不染,不用,居然,居然可以去挖稀泥巴。

草鱼的刺多,小萝卜头也没吃过鱼肉,她不放心他自己吃,再说,一条两斤多重的烤鱼,足够他们姐弟二人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