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得太快,再想想吧,等你回心转意,我们下次再来。

那你还不回家,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以为你还在别市工作……苏云抿著唇,难得的撒娇模样,苏彤又是笑:刚回来比较忙,都睡局里了。

常常。苏云很认真的回答著,没注意到对方一瞬间变黑的脸色,自顾自的担心问道:那公司的事怎麽办?

人家说欲求不满的女人最恐怖,他现在有这种感觉了,他很想说给他五分钟,马上重振雄风,但是低头看看还软趴趴的小弟弟,他也不敢下保证了,万一硬不起来,他怕小米会直接踹断它以後都不用硬了。

苏云自觉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哪来的别不爱她,但苏云确实被吓到了,这个曾经是男人的变性人,杀了他的妹妹取而代之,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更是连情绪都掌控不了似的颠三倒四,苏云不敢再刺激她,他怕范汉卿一个控制不住也毁了他。

苏云只能对他言听计从,张开嘴任她喂食饭菜,她心满意足的笑了,一脸的幸福洋溢,问他好不好吃,苏云都只能硬着头皮乖乖的应答,她喂完了饭,拿起纸巾帮他擦嘴,终於解开了束缚他全身的绳子,抱起他使不出力的身体──就像之前那样,整个人抱了起来,抱到浴室替他洗澡。

自从和学长在一起之後,他再也没有和人坦承相见过,这麽被脱得一丝不挂,浸在浴缸中上下搓洗着,他以为自己应该会本能的有些反应,但或许是出自於对眼前人的厌恶,或者更该解释成恶心感,在范汉卿略为刻意的抚触下,他并没有任何的冲动。

幸好范汉卿也不是真心想和他发生什麽,於是点到为止的亲腻动作後,她专注於替他沐浴的幸福感,并无多做其他,拿了浴巾替他擦乾了水珠,换上一套衣服,送到了双人床上同床共枕,苏云被动的被她抱在怀里,度过了使人恐慌不安的一晚。

被害怕他逃跑的四肢紧紧纠缠着,还有心理因素,苏云几乎彻夜无眠,等到天蒙蒙亮,才两眼酸涩的阖上了眸,再然後,他很是痛苦的在精神衰微的时候被范汉卿叫醒,又绑到了椅子上,

他浑浑噩噩地吃了早餐,几乎睁不开的眼堵,由那道缝隙中看见范汉卿的嘴开阖着,温柔地说些什麽,却半个字都传不进他耳里,然後,他又几乎昏迷的在椅子上睡着了。

苏云……苏云!

好像,有人在叫他……

苏云不断的听见遥远的呼唤,强撑着意识睁开了眼,赫然发现眼前紧紧抓着他双臂的人另有其人。

学……学长!

苏云以为自己做梦了,还茫然的望着面前的脸发傻,倒是关亦襄迅速的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一脸担忧的上下检查端详,心急如焚全写在脸上,看了半天才确认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苏云还有点迷茫,无法置信,於是伸出手摸摸眼前的人,发现他不但活生生会动还有温度,立刻从疲惫中醒来,一脸紧张的环住他不放。

学长?真的是你吗?

嗯,关亦襄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苏云在怀抱中获得了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学长和蛇族的渊源,他身上的体温略低,但是现在他却只觉得很温暖、很可靠,抱了会才问:你怎麽会在这?

查了一整晚才找到的,那个该死的绑匪变态呢?说到这关亦襄的神情很冷,眼底的恨意像是能在见到人的一瞬间将他撕裂,苏云看得都有些发寒,但是范汉卿固然可恨,他现在最大的念头并不是让他尝到恶果遭受报应,他只想逃离这囹圄之地,逃开这短短一日,却教他恐惧惊慌的牢笼。

要、要找他也不急,到时候我们再报警吧,回、回去我就和我哥说……学长……求你,我现在只想走,只想回家……

苏云六神无主的脆弱模样刺痛了他,关亦襄立刻不再多说,带着苏云便离开这可恨而使人作恶的屋子。

等苏云的情绪平复点,他才将来龙去脉都说给关亦襄听,後者听得眉头深锁,指尖敲着方向盘,显然相当烦燥。

☆、(10鲜币)9-2,躲回家中却

我就知道那个男的没安什麽好心,他看着你的眼神都像要把你给吃了,就你和小米两个笨蛋傻傻的不晓得,被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苏云垂下眸很难过,半晌才厌厌地道:别、别这麽骂小米了,她都死了,而且我也亲眼目睹过她的尸体,那简直……而且还被保存在那个变态的整形诊所里,不能入土为安就算,不晓得以後还会不会被那个怪医师继续折磨尸体。

关亦襄把苏云搂过来些,看他为了逝去的人而柔肠寸断,也就不再提起那些落井下石的敏感字眼,但还是老实的说:可能会吧,毕竟虽然可能没有其他人想和她哥一样完全变成小米,但是那间整型医院的噱头不就是让你拥有他人所有的?可能会有人想要有小米的腰、她那样的胸部,或者脸上任何一个部位……

苏云光想就一阵作恶,有可能是移植吗?那一个鼻子也只够一个人用吧。

谁知道呢,你都说他是怪物了,应该不是什麽正常手段。

……怎麽办?我要告诉我哥吗?苏云很苦恼,他的人生从性功能障碍起就是一个转捩点,明明原本活在正常人世界的他,突然接触到了很多非人事件,然後呢?这并不是他能解决的,而他哥,虽然看样子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经验与历练,但总归来说还是一平凡人不是吗?

他有小小的私心不想让他犯险。

你先别想那麽多,给我去休息,你不晓得你脸色有多差吗?光顾着担心别人,到时候第一个倒的是你信不信?关亦襄板着脸疾言厉色,轻轻一带就将沙发上的苏云搬到房间里的床上,被打横抱起的人觉得有点丢脸,直嚷:学长你不要这样抱啦,我连一点男性尊严都没有了!

哦,顶着两颗熊猫眼就有尊严了吗?

有吗?苏云从床上跳起,冲到镜子前看,差点惊悚的尖叫出声,那个两眼发黑的阿飘是谁!不是他吧!事实上,他也明白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差,他明明一晚神经紧绷,现在脑中疲惫的警讯直传,眼睛酸涩,脑子发晕,一阖眼就能昏迷的睡去,但是或许是才刚获救,他想告诉自己现在安稳呆在家中,还有学长陪在身边的场景才是现实,逼着自己亲眼确认。

还不等他确认镜中那个恐怖片会出现的两眼无神男鬼是不是他,他就被拖回床上,外衣被强硬的剥掉,然後盖上了被子,关亦襄双手撑在他两侧,居高临下地俯望他,阴影造成的压迫感让那张英俊的脸庞多了些胁迫的气势,苏云盯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脸,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你……给我乖乖睡觉,其他的我会处理。

苏云咽了咽口水,情况很暧昧,学长的气息几乎是喷在他面上的,然而对方满意於他的安份,缓缓的退开了,苏云瞅着他半晌,又接着补了句:那个……学长你去从冰箱拿小黄瓜,切个两片给我。

关亦襄又额角抽动了,这天兵又有什麽突发奇想。

你要干麻?

敷眼睛啊,要不那麽大两个黑眼圈不消的话,搞不好你就嫌我丑不要我了,现在的男人都很外貌协会的,唉,未免落得悲惨下场,我要开始养颜美容了。

……你想太多了,而且你确定敷小黄瓜有用?关亦襄有点手痒,真想一拳揍晕苏云让他直接睡着,免得废话一堆,还让他也跟着被传染似的神经耗弱。

电视上的不都这样保养?哎呀──你去拿来就对了啦,除非……你现在就想抛弃我了吗?你这个负心汉──

苏云越说越像那麽一回事,瞪着关亦襄的眼神满是指控,後者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去切了两片黄瓜片,拿来冰敷苏云的眼皮,看他终於心满意足不再闹,又替他理了理被子,这才出门。

睡眠说起来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闭着双眼,为何就是睡着了呢?有时强撑着意识,却会摇头晃脑的打瞌睡,眼皮怎地也睁不开,有时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却怎麽也入不了梦乡,翻来覆去的熬了大半夜,明明就觉得疲惫与困倦,却得来恐怖的二字──失眠。

庆幸的是苏云并没有失眠,事实上在冰冰凉凉的瓜片贴上眼皮时,他已经舒服的睡着了,一宿无眠,当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棉被还有熟悉的人在身旁,他几乎是沾了枕头就进入梦中,并且进入了相当深层的睡眠中,天摇地动也不见得唤得醒。

然而半梦半醒间,他却觉得疼痛。

苏云皱着眉,细微的冷汗自额上冒出,他……他这是做恶梦了吗?为什麽会觉得痛?他的意识努力的做着拉扯,累到极点的神经多麽想继续沉浸於觉中,却偏偏有外力强行刺激他,逼迫他醒来。

最後真是受不了了,他的两只手臂痛到不行,简直疼得都要麻痹,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醒了。

然而一睁开眼,一张狰狞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他面前。

苏云惊吓得连喊叫都出不了喉咙,他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扭曲脸蛋,这不是范汉卿是谁?苏云浑身上下窜过了一阵寒意,那种寒毛倒竖并不止是生理的冷汗,还有心理的恐惧。

他……在这一刻真是恨透了他奇差无比的记忆力,他怎麽就忘了范汉卿打了一把钥匙,在他家能来去自如?

你……你为什麽要离开我?你说!你说啊!范汉卿顶着妹妹的脸咬牙切齿的质问着,全身都因强烈的愤怒而颤抖着,而十指正紧紧捉着苏云的双臂,力道之大竟有隔着衣料陷入肉里的迹象。

☆、(10鲜币)9-3,血池与死

我……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你醒醒吧。苏云无力的说着,双眸涣散地望着他,很是绝望,眼前的人已经疯了,再如何多费唇舌也没有用。

果不其然他更用力的掐着苏云,气急败坏的吼叫着:那你是谁的?你说啊!我知道了……是你那个学长对不对?是他把你从我的家夺走的对不对?该死!该死!我决不允许──不行,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是我的……

范汉卿到了最後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一次也没有望向苏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双目失焦地自言自语着: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你……苏云、苏云是我的,我要……我要把你牢牢的锁在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但是要锁在哪?四处都有妄想夺走你的垃圾,这样不行,我一定要……啊!死吧,我们一起死吧,到那个世界去,就再也没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了,我深爱的……

苏云震惊的看着她,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他知道她病入膏肓,药石罔顾,但再怎麽样也没料到能疯到这个程度,他怔愣着,全身的温度都在看见范汉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微笑後逐渐降低,冷得犹如跌入冰窖之中,血液一点一滴的冰冻。

陷入疯狂得范汉卿力气奇大,噙着温和的笑就抓起苏云,将怔愣过後不断挣扎的苏云强行扭送到浴室,但苏云毕竟是男人,用尽气力的挣动自然有效果,然而那举动却惹恼了范汉卿,她先是好声好气哄着,最後则又暴躁的对苏云挥了几巴掌,苏云脸颊火辣辣的疼,施虐者用力过大,他自唇角流出了殷红色的鲜血,被打得脑袋发晕的苏云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