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强命不强。往年劳动忍着还可以,没想到今年劳动却要人命,田玉芬最后只能向身体所屈服,干点轻便的生活。徐平已经是分家门另家户,他有他的光景日月,自家的生活不能与徐平家的生活纠缠在一起,那样会影响到徐平,所以全家的重担就全压在徐茂成一个人的肩上。

徐远听到娶媳妇,脸色微红地说:“那你就更应该注意身体了,等我考出去参加工作后,到时候一定会给你引回来一个漂亮的儿媳妇,然后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怎么样?”

田玉芬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很低微地说:“我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休息上几天就会好了。我才不去城里检查了,那样要花很多钱的。”徐茂成鼻子一酸:“咱们就是再没钱,也不能耽搁看病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咱们这个家可怎办呢?徐远还没结婚,你说……”

总算又像个正常人了,人还是要健健康康。徐远随后推出自行车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感觉右手已无大碍,那个高兴劲可想而知。

杜成军看到徐远倒在地上,痛苦地揉着小胳膊,还以为徐远在佯装,笑着说:“徐远你就不要装了,刚刚闪了那么一跤,怎么还就摔疼了?”徐远此时哪里是装的?他咬着牙,眼睛里不由得流出泪水来,原来徐远落地的时候,右手小胳膊戳在了坚硬的操场上。这时杜成军才拉开徐远的手,看到徐远的小胳膊上已经红肿了起来,急忙叫来体育老师高红旗。

赤脚医生徐茂贵的生意也很冷清,想想自己一身治病救人的好本事,呆在徐家沟村却没有用武之地,他的内心很不是滋味,整天耸拉着脑袋打不起一点精神。村主任徐茂才看到他整天愁眉不展,给徐茂贵出了一个到夏庄村街道上开一个私人诊所的想法,这与徐茂贵的想法不谋而合。目前乡镇上公办医院留不住一个好医生,使得人们得了一点小病就要往延原城里跑。如果自己能在夏庄村开一个门诊的话,凭借着自己的医术,生意肯定不会冷清。徐茂贵兴奋过后,皱着眉头说:“办私人诊所这个想法我早已经想过。可是营业手续太难办理了,没有营业手续那算是一个黑诊所,会受到相关部门查处的。”

想当年,神婆婆李兰英也是徐家沟村红极一时的人物,她的老汉就是大队书记朱兆富。可以说那时的她,要是在徐家沟村跺一脚,整个村子都要抖三抖,呐喊上一声,震得人们耳朵根子疼。这当然不仅是与她老汉是大队书记有关系,关键在于她是个神仙娘娘的活替身。那时村里人但凡婚丧嫁娶,哪能离开李兰英的神机妙算;但凡赤脚医生看不利索的病,都要让神婆婆李兰英去驱魔捉鬼。看完病,村里人哪能让神灵空着手回去呢,随心布施那是不能缺,如果再有敬神的心,老公鸡或者清油都可以。

村主任徐茂才笑过后,走到房清来的身边说:“清来兄弟,今晚咱们就在我家喝个痛快,怎么样?”房清来好爽地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东风吹,战鼓擂,提起喝酒谁怕谁。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喝醉路边睡。”徐家沟村的人们听到房清来说起喝酒来如今也是一套加一套,难怪人家会把城里人都吸引住,不得不佩服啊!

正当徐远和马二梅叔嫂两个说笑之际,“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孩子,上身穿着一件粉色夹袄,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她柔顺的头发披散在后背,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一样垂落下来。徐远发怔地看着门口的美女,这会是谁呢?徐家沟村的女孩子都是扎着长辫子,还没有见过那位姑娘这样披散下来,真是像一个仙女一样娇娆。

同学们在学习中较劲是件好事,这样就更加促使了他们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并且在第一方阵的带领下,有些不爱学习的同学们也逐渐有了学习兴趣。月考成绩排在中等的高小丽、朱军、余兵兵等几名同学放学吃过饭后也会拿起书本,走出大门口,来到路边、小河边、山沟里认真读起书来。其实学习就要这样,只有自觉主动,才能有效果。如果整天靠老师或者家长督促才学习,那种学习不会有好结果,除非你是天才,老师在课堂上讲过后你就过目不忘。

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个星期没见陈晓燕,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红肿的眼睛向徐远说明了她这一个星期的悲伤。徐远的心像刀割般疼痛,快步走向陈晓燕,可是当他想把陈晓燕拥入怀中的时候,他却茫然了。陈晓燕已经是许配给他人的女孩子了,这时候如果抱在怀里肯定会给陈晓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徐远只好及时刹住脚,收住手,站在陈晓燕的身边看着她那双迷茫而又红肿的眼睛。老婆婆担心地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个小伙子做出什么伤害自己孙女的事情。

徐远不知道陈晓燕家住哪里,只能盘问了一个坐在院子里照看着晒红小豆荚的老婆婆:“老奶奶,你知道陈晓燕家住在哪里吗?”老婆婆看到是一名陌生的男孩子,板着嘴说:“你找她什么事?她出门了,这几天不回来了。”

徐远的心在乱跳,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更不知道该怎样做。是不是应该拉拉她的手呢?可是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魄力啊!徐远的手向陈晓燕的手靠近几回,都没敢拉住她的手。

太阳在山顶上露出了一张脸,刺眼的光芒摧散了轻轻的薄雾。徐远看到晨读的同学都急匆匆地往学校走,他意识到应该到了开饭的时候了,虽然一颗鸡蛋已经下肚,但是徐远正是吃饭长身体的年龄,哪能把他的肚子填饱呢?对于这种煮鸡蛋,徐远早在前几年都能吃好几个不在话下,如果现在让他放开肚子吃,多了不敢说,十五个应该是不打饱嗝。

难以入眠的还有远在延原城的马四梅,这时她已经睡在兰花花招待所软绵绵的床上,她拗着父亲马宝亮的意愿,偷偷离开徐家沟村走进了延原城。马四梅已经把父亲马宝亮说的话撂在一边,给曹兰花的兰花花招待所当起了服务员。

徐远冲着陈晓燕摇了摇头,用双手遮盖住饭碗。陈晓燕却不依不饶,一把从徐远手里把饭碗夺过去,拿着筷子给徐远的米饭上拨了半瓶子洋芋丝。陈晓燕这样执意,徐远怎么再好意思拒绝呢。徐远盯着陈晓燕,眼里尽是感谢。陈晓燕的脸色有些微红,把饭碗递给徐远转身奔向宿舍里去了。

徐远目送着刘老师的离开,突然看到窗外站着陈晓燕,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徐远这才意识到刘老师可能是陈晓燕为自己搬的救兵,心中产生一丝感激之情,可是毕竟挨打是件羞愧的事情,他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陈晓燕一眼。

一个舞蹈过去,主持人走上台来,用着稚嫩的嗓音说道:“下面请欣赏独唱《十五的月亮》,演唱者苏霞,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很多男孩子就向里面拥挤。徐远听到表演者是苏霞,他完全不顾陈晓燕,使出浑身的力量挤到前排,眼前的苏霞美得像是画中人,水格灵灵的眼睛,白格生生的皮肤,红格嘟嘟的脸蛋,摆动轻柔柔的手臂,穿着一套精美的演出服,清脆嘹亮的歌声便回响在徐远的耳际。

徐远笑着说:“姐,你的梦想自己没有实现,弟弟替你实现,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徐远跨上自行车,使劲蹬动脚踏,自行车便向前驶去。路上陆续碰见几名女同学,徐远便和几名女同学搭伴行驶在前往夏庄中学的路上。

马四梅老远就看到徐远,心里想要不要一块去放牛,去吧难免会说闲话,不去吧显得很生分。她在思忖着,迈着细碎的步子,可是她家的大黄牛已经撒开四条腿跑到牛群中,看来是不去也不行了。马四梅硬着头皮来到放牛的孩子们中间,发现徐亮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马四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徐亮说:“看你那憨样,没见过女孩子呀?”

第二节考试是语文,前面的基础知识和阅读都很简单,徐远飞快地作答。该写作文了,作文题目是《某某,我想对你说》,徐远的脑海中浮现过爸爸、妈妈、老师,最后定格在曾经的同桌苏霞身上。徐远望着苏霞的背影,抖动钢笔在试卷上流畅地写下:

派出所所长冯德虎已经在对宋保发严刑拷打下掌握了全部材料,他第一时间向曹厂长汇报:“宋保发已经是个惯犯,去年已经是个油耗子,今年他更加大胆。按照掌握的材料,如果起诉至法院判刑,够他坐几年大牢的。”曹厂长听后满意地说:“同意冯所长所说……”

姜莲莲也笑了,说道:“二毛嫂子不也是看到帅哥眼睛发直吗?”黄二毛口无遮拦说道:“那咱们彼此彼此,不分上下,我很喜欢看俊后生,每当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尿尿,可是怕错过了,只好憋着。要是憋出毛病来,徐平可要负责了。”

梁志成在领导班子会上提出自己的想法通过后,随后就组织召开全体职工人员大会,他在会上从剧团的历史、贡献讲起,这些大家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所以都待听不听的。梁志成话锋一转,讲到剧团面临的诸多问题,这些是大家所关心的,都聚精会神听了起来。的确这些问题关乎着剧团每一个人吃饭的问题,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剧团会解散,那么只能喝西北风去了。当梁志成谈到利用唱戏的间隙在剧团的舞台上表演文艺节目的时候,得到了大多数职工人员的支持,这更加坚定了梁志成对剧团转型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