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楠听到这几个狐朋狗友说话很仗义,心里面盘算没有白给你们吃喝,看来还是靠的上,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说:“绑是不能绑的,那太有损我沈大公子的形象了,再说了人家不愿意,做起来也不爽啊,我要让她主动送上门来。”红毛青年说:“看来沈大公子早有打算,你就吩咐让我们几个弟兄干什么,我们几个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沈浩楠喜形于色,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那咱们就先喝酒喝个痛快,然后再去跳舞揉搓女女,等咱们享受舒服了再给你们布置任务。”几个头发染着各种颜色的青年听后自然欣喜若狂,跟着沈浩楠一涌走出茶馆。

自从马二梅和徐宝下来后,徐平每天都有个好心情,家具店劳累一天后,回到家中马二梅早已做好了美味可口的饭菜等候着他。马二梅看到心爱的男人回来,急忙盛好饭菜端在徐平的面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饭说笑着,其乐融融。徐平不管晚上多么晚回家,他总会一扫白天的劳累,不知疲倦地在马二梅那块肥沃的土地上耕耘。不知为何,马二梅的地上不知又种进去多少种子,就是不见发芽,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不过这有个好处,耕耘的时候不必要带家具,乐趣自然十分美妙了。

马二梅自从进城生活后,一日三餐精心照顾着宝贝儿子,每天晚上可以搂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睡觉,心中甭提有多舒畅了,她脸上的皮肤也逐渐白皙起来,并且更加有光泽。人都善于在环境中适应自己,有时也可以适当改变自己。马二梅看到附近的姑娘都涂脂抹粉,很远就能闻到扑鼻的香味,每当走过男人们身边,男人们都会先像狗一样嗅一下鼻子,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姑娘们走远。马二梅也想试着打扮一下自己,她想给徐平一个惊喜。马二梅引着徐宝偷偷来到化妆品商店,经漂亮销售员的推荐,狠心也买了少许胭脂花粉回到家中。

正月二十三一过,年味就逐渐淡了下来,闲不住的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年的操劳。徐平也要动身去家具店干活去了,临走前的晚上,徐平和马二梅来到徐茂成窑里。徐茂成这时正悠闲地坐在滚热的炕头上吸着老旱烟,田玉芬手里拿着布鞋底在微弱的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做着。徐远给徐宝讲着故事,听得徐宝入了神。徐茂成婆姨汉看到儿子和儿媳站在地上,急忙把徐平婆姨汉让到炕上,徐宝再没有心思听徐远讲故事了,一股脑钻到马二梅的怀里。

紧接着秧歌队开始对各家各户沿门子,献礼的东西也有多有少。秧歌队来到老队长刘志富家的院子时,刘志富很是抠门,窗台上摆着两盒烟和二十块钱,老杨头脸上挂起一丝不悦唱道:“进了院仔细看,脑畔上站着一只老公鸡,老公鸡放了个屁,全家老小笑嘻嘻。”秧歌队伍跟着应和道:“全家老小笑嘻嘻。”老村长志富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其余唱词一概听不进耳朵里。秧歌队伍到了徐茂成院子时,徐平出手也十分大方与村主任不相上下,老杨头打起精神唱到:“走了一家又是一家,这家就是徐茂成家,大儿子徐平能挣大钱,小儿子将来能考上大学。”秧歌队伍应和“小儿子将来能考大学”时,一群女孩子都盯着徐远看,徐远站在院子里害羞的不由红了脸。随后,自然少不了腰鼓队伍的精彩表演。

临近过年这几天,每家每户都要对各个窑洞里进行彻底的清扫,忙着翻箱倒柜、清洗衣服、拆洗被褥、糊墙糊窗、贴窗花等等,几天下来,每家每户都打扫的格外干净整洁。最忙的要数房老师了,从早到晚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写对联,哪家拿来红纸不给写能行呢?徐大平挣钱的脑子开窍了,开着拖拉机把徐家沟村种下的白葱拉到集市上去卖,回来的时候拉着各种新鲜蔬菜,被徐家沟村的人们一抢而空。

令徐远没想到的是宣传队伍走的第一家计划生育户就是姐姐徐玲家,幸好姐姐徐玲和姐夫宋保发都不在家,商店门锁着。刚才来的那个乡政府的男的和女的这时正站在小商店门口,拿出封条把小商店的门封了,并且扬言说:“这个宋保发和徐玲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徐玲不尽快到乡卫生院做结扎手续,等把我胡某人惹生气了,我会一把火就把小商店烧了。”同学们整齐地站在小商店旁,在赵校长的指挥下大声呐喊着口号。

徐平感受到身后那两坨肉,一脸无奈地说:“闫老板,请你不要纠缠我好不好?否则,我就要离开家具店了。”

“咣当。”女老板转身把门一甩,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闫老板的举动让徐平感到意外,不至于因为走一个木工就这样气愤吧,看来闫老板是个有情有义的女汉子。

夏庄乡各村里的人腰包里逐渐鼓了起来,自然到延原城的人也多了起来,公共汽车也从几年前的一辆增加到三辆,发车地点也不断向后沟延伸,现在已经跑到张家河村了。徐平在第二天鸡叫二遍时起床,马二梅已经做好了一盆香喷喷的鸡蛋臊子煮挂面,徐平几下扒拉着吃完后把嘴一抹,对马二梅笑着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马二梅怒了一下嘴,徐平就使劲亲了一口。

“还是村主任我三爸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坐的屁股疼呢?哎吆,疼死了,我都起不来了。”黄二毛的表情很夸张,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刘成才步行到延原城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刘成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一座座高楼大厦里都住得是什么人?一道道刺眼的灯光为什么闪烁个不停?一阵阵难闻的味道是什么发出的?曹兰花会在哪里呢?这怎么才能找到曹兰花呢?

第二天,米宝军赶着自己的一只大壮牛走在了放牛的人群中,让米宝军感到高兴的是可以整天和马四梅呆在一块。初冬季节放牛其实很享受,庄稼都已经收割了,田地里只有些干枯叶子,只要把牛赶到地方上,放牛的孩子们都会坐在阳湾处的草垛上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随后冯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了新课本,徐远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书大体看了一遍。

刘成才像木桩一样站在地上,默默地听着曹兰花说的话。曹兰花今天回来,刘成才感不到一点激动,而且心中产生了怨恨和不满,看到曹兰花递给自己衣服,他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仍然呆滞地站着。

徐茂成哽咽地说:“老娘在咽气时说,她六天后就会住上气派的小洋楼,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就按照您说的吧。今天不仅在你这里看日子,而且还是专程请你来了。”阴阳先生说没问题,动手拿剪刀铰起了岁数纸。

房老师笑呵呵地说:“那从今往后,徐远就是班长,我有事不在的时候,就由徐远组织大家学习。米宝蛋也要改改自己的毛病,不能动不动就对谁不客气。下面我再接着讲,第五,我要给大家强调一下注意的事项和相关要求,在学校里……”同学们听着房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话,多数是从一个耳朵进去,另一个耳朵出来。有些女孩子其实压根都不在听着,她们在想着徐远当上班长后能不能对自己好点。马四梅更是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听着。

随着搬酒瓶日子的临近,徐玲跟着宋保发第一次走进了延原市,看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景象,徐玲闻不惯城市里弥漫着的味道,感到有些眩晕。宋保发想扶着徐玲,拉一拉她的手,遭到了委婉的拒绝。徐玲昏头转向来到商场里买了新衣服和一些点心、面包等物品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徐家沟村。

“那太好了,可以吃徐玲姐的喜糖了。”“等到卖货郎下次后来的时候,一定要跟他要的吃喜糖。”徐娜和徐丽都比徐玲小,她们两个小姑娘心中已经拿定主意不会放过这个未来的姐夫。

房清来咳嗽了一声,试了试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那我就讲了,千万别笑得岔气了,到时候我可不负责。说有一个女子在厕所里小便,一个喝的烂醉的酒鬼闯了进来,听到哗哗的尿声,忙说:别倒了,我真不喝了!这个女子吓坏了,不敢再尿,憋不住放了个屁,酒鬼说:我靠!谁他妈的怎么又开了一瓶!”

徐大平一怔,徐茂贵可是自己的叔老子,怎能和侄儿媳妇睡觉了,这个憨婆姨乱说甚了,不由怒气丛生,抡起大巴掌扇在黄二毛的脸上,脸男闹心歉弦绷得紧紧的,生怕把自己那点丑事给捅出来。

一个学期下来,徐远的数学、拼音和生字考试都是满分,米宝蛋、房腾、常小宏考得还是比较理想,而马四梅、刘小琴两个女孩子勉强及格,徐亮脑子笨拙,试卷上几乎是空白。马四梅和刘小琴拿着放假通知书,心中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和徐远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不过这没有成为她们的负担,既然放假了就不管学习了,下个学期好好学习就会考出好成绩的,放了假要好好的玩耍才对。

徐平心里想,对啊,这不是挺合适的吗?笑着说:“谢军军,这很好,但是我出面说媒肯定不行,不过我三爷爷徐海富可是说了一辈子的媒了,让你爸到我们村找一下。我想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吧,如果成了咱俩可就是挑担了。”

觉得有福气的何止徐平一个人呢?徐茂成老娘听说生下一个胖小子,高兴得坐倒在地,这可是她梦寐已久的重孙子啊,她看到了徐家新的一辈人出生了。徐玲看到奶奶坐在地上,笑着急忙跑过去拉了起来,扶着她走到窑里,让奶奶亲眼看一看重孙子。

房清来看到徐远很豪爽,并且很有义气,心里想这才多大的一个小屁孩,比他大的孩子也没有这个出息,笑着说:“你是老大,他们都听你的?那他们谁是老二、老三呢?”

“这个不行,在订婚的时候给你老丈人的承诺是不给你带一分饥荒,咱们不能言而无信啊!”徐茂成坚决地说。

“才子”房清来真是不一般,舒服过后,他抱着曹兰花娇滴滴的身子,在她耳边说出了几句顺口溜:“兰花芳香娇艳开,可惜成才不会采。前进中看不中用,清来让你舒服够。”曹兰花听了后笑了,声音娇软清脆。

曹兰花一家是从外庄搬来的,在陈家庄村没依没靠,平时在生活中老是受村里人欺负,这次更是让一家人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曹兰花一家经过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决定将那几个混蛋告到了夏庄公社里。几个混蛋自然没有逃过公社与法律的惩罚和判决,每人头上顶着一个写着“人民群众的败类”的长帽子,在夏庄公社的好几个村游行了几趟,最后都坐进了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