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平开着拖拉机来到面店批发了几十袋子大米白面。从城里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头了,“嗒嗒”的拖拉机声音仿佛是一支动听的歌曲,徐大平不由自主的哼起民歌来:“三十里的明沙二十里的水,五十里的路上我来呀么看妹妹。半个月我看了妹妹十五回呀十五回,为了看了妹妹哥哥跑成罗圈圈腿。大青山的石头乌拉河的水,一路风尘我来呀么看妹妹。过了一趟黄河我没喝一口水,呀没喝一口,妹妹你还骂我是个没有良心的鬼。大青山的石头乌拉河的水,一路风尘我来呀么看妹妹,过了一趟黄河我没喝一口水,呀没喝一口水,交了一回朋友我没有亲过妹妹的嘴。三十里的明沙二十里的水,五十里的路上我来呀么看妹妹,半个月我看了妹妹十五回,呀十五回,为了看了妹妹哥哥跑成罗圈圈腿,妹妹你还骂我是个没有良心的鬼。水,交了一回朋友我没有亲过妹妹的嘴。五十里的路上我来呀么看妹妹,半个月我看了妹妹十五回呀,十五回,为了看了妹妹哥哥跑成罗圈圈腿。”

乍寒乍暖的春天里,徐家沟村的老少爷们已经闲不住了,拿着镢头、锄头等农用工具,开始在田间地头上忙起来。刘成才一改往年的顺从,跟刘志富去田里干活要看他的心情,愿意干活的时候,干起来浑身是劲,一会时间干过一大片,如果遇到不愿意干活的时候,刘成才是不会上山的,他呆在家里,穿上曹兰花给他买的新衣服,手里端上杯茉莉花茶,悠哉悠哉在徐家沟村溜达起来。

米宝军天生就是个捅篓子的货。已进入初冬季节,同学们一大早来到教室,还没有上课,都围坐在火炉旁边取暖。米宝军看到一个个呆头呆脑的像霜打了的茄子,就凑到同学们的中间说:“给你们讲个刺激的,让你们清醒清醒。”同学们知道在米宝军口里说出来的话肯定都是会逗死人的,都笑着说:“好啊!”

无奈地等待的日子总是难熬,直到他们面前走过来一个高大帅气的老师,指着徐远说:“你们是徐家沟村小学来的吧?你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徐远了,早听房老师说你是个学习的好苗子,怎么这么胆小呢?不要害怕,跟我到办公室报名去。”

曹兰花的突然回来让徐家沟村的人们感到惊奇,坐着的三轮摩托车也很吸引人们的眼球,夏庄乡政府书记、乡长下乡的时候都是骑着自行车,没成想曹兰花都坐上了三轮摩托车,足以说明曹兰花应该是很有钱了。

徐茂成老娘说完后,安祥地闭上了眼睛,窑里立刻传出来嘶声裂肺的哭声。“娘啊,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咱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你走了,留下我们可怎么过呀?”田玉芬一边伤心地哭着,一边还在向老娘诉说着心里话。“可怜的娘啊,谁在和我们姐妹俩拉知心话啊?谁在心疼我们姊妹几个啊?我可怜的娘啊!”两个女儿更是哭得凄凉悲痛。徐玲腆着大肚子,一下子爬在奶奶的怀里,更是哭着昏迷了过去几回。徐茂成、徐平、马二梅、徐远及几个亲戚也是嚎啕大哭。

徐远高兴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当班长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但是他很快又纳闷了,不是还有三年级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吗,我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怎么能当班长呢?是不房老师和自己开玩笑呢?徐远怀着忐忑的心低声说:“房老师,当班长一般都是三年级的孩子当呢,我才是二年级,怎么能当了?”

“噢,卖货郎那个小伙子是你儿子,不错,样貌俊俏,人还轻快,头脑也灵活。可是就是不知道我那孙女的意思怎样?”宋保发后到徐家沟村卖货,徐海富老汉家的院子经常是他摆摊设点的地方,徐海富老汉还没少抽宋保发给他递来的带把纸烟。

最是那回眸一笑,甜美的笑容让宋保发感觉到了时间的停滞,心中激荡起一片涟漪,看来喜欢的人对自己也有感觉,这真是个美好的日子啊。宋保发喜上眉梢,乐呵呵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笑着说:“今天心情好,所有物品都降价卖。”徐家沟村的婆姨女子、后生娃娃听说便宜卖,三步并成两步围了上来把宋保发所卖的物品抢购一空。

吃过早饭后,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地面上一会就白了。瑞雪兆丰年,看到下雪了,徐家沟的人们的笑声也爽朗了,最高兴的就是徐远这群孩子了,他们不顾寒冷的天气,在雪花中飞快地奔跑,而且张着大嘴巴逮着雪花吃。雪花漫天飞舞,没过多久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像是给大地盖上了一层棉被。这时徐远和他的小伙伴们开始分组打雪仗,每个孩子的小手和小脸都被冻得红扑扑的,雪花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但是这些与快乐相比都不是什么事了,直到家里的大人一脸怒色,准备要动手打得时候,孩子们才被拉进了窑里,被冻僵了的手和脸这时开始慢慢解冻,发痒得厉害。

徐茂成婆姨汉向神婆婆李兰英说了感谢的话,并拿出五十元作为敬神的随心布施,然后按照神婆婆李兰英所说的话虔诚地把徐玲的魂招了回来。

徐家沟村小学是个初级小学,只招收学前班至三年级的学生,学校只有一个教室,也只有房老师一个教师。学前班至三年级的同学们都坐在一个教室里,所以房老师给学前班的同学们教过一遍后,他还要给别的年级继续上课,房老师就委托徐远给学前班没有听懂的孩子辅导。学前班的孩子们都管徐远叫做小老师,特别是马四梅、刘小琴两个女孩子心中对徐远是崇拜得不得了。

“那就看大梅的婚动了没有,如果婚动了,不用你我着急,便会主动送上门来,不然的话,我也没办法。”徐海富嘴中的婚动其实就是看有没有缘分。

徐茂成看着精心务劳的庄稼地即将成熟,脸上呈现出甜甜的微笑,他蹲在地畔边,手里卷起一只老旱烟,很有滋味地吸了起来,心里面想总算又是一个丰收年,打下了粮食换成钱,可以还不少饥荒了,他的心里面轻松了许多。

徐家沟村里和徐远年龄相仿的孩子屈指可数,男孩子有房老师的儿子房腾、常二娃的儿子常小宏、后庄米宏军的儿子米宝蛋和“赤脚医生”徐茂贵的宝贝儿子徐亮,女孩子有马宝亮的四女儿马四梅、老队长刘志富的大儿子刘成武的女儿刘小琴。几个年龄偏小一点的孩子有王霞霞、常艳艳、刘小浪等。

吃过饭后,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徐远打着一把雨伞在雨地里跑来跑去。徐茂成看了一眼院子里下的已经明花花的雨,自言自语道:“这雨来的正是时候,庄稼地里已经旱的不行了。我们这些庄稼人是靠老天吃饭的,这场雨过后,庄稼会拼命地往大长。但愿有个好收成啊!”

“这么说,我保证不说。你们驻村干部真是村村都有丈母娘啊,这一点我原来不信,看来不信不行了。”房清来得了好处,还不忘记挖苦一番高前进。

女人十八一朵花。曹兰花曾经是夏庄公社陈家庄村左右闻名的一枝花,正值妙龄的她高挑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柔顺的长发,挺拔的胸部,吸引着多少男人的眼睛。陈家庄村是川道村,这么漂亮的姑娘能嫁给“睁眼瞎”刘成才,用曹兰花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川道村的姑娘能嫁到拐沟沟村都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点吃食,就是自身存在问题。”曹兰花的原因属于后者。

一万二票子塞了徐茂成两口袋,徐茂成掏出来递给马宝亮,两家的男人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摞钱,马宝亮借着幽暗的灯光一五一十地数了仔细,最后象征意义的退出来二千元。

眼看太阳从喜鹊山上落下去了,马二梅在商场里转不够,心里面想,还是城里好,有这么多卖的,你能想到的东西都卖,你想不到的东西也卖,还是当个城里人好,你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徐平打心底里今天就不准备回家,所以他不忙,跟着马二梅走得双腿发困。

徐海富老汉接着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彩礼要一万二。”一句话像晴天霹雷一样打在徐茂成一家人的脑袋上,脑袋像要爆炸似的。一万二可是个庞大的数字,家里全扫干卖尽凑不够五千块,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了?

马宝亮知道张三是个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人,已经三十出头了,没有哪家的女娃娃愿意跟他,现在还是个老光棍。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跟张三赌博啊。马宝亮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剜了一刀,血咕噜咕噜往外流,两腿发软着离开了赌博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