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的手一向巧,很快就梳好了,“娘娘,您看看!”

“公子,竹韵再敬一杯!”

她领我站定在四道屏风后,上面分别绘着梅兰竹菊四幅图画。

“小姐,你看……能行吗?”紫英左拉右拽确实不怎么合她尺寸的男装。

“小姐请!请!”

圣太后的脸气得直抖,最终在那个黄卷轴上盖了个章,在我看来像是在盖章。这一幕连着一幕,都把我看糊涂了,这母子俩儿在做什么?

“圣君,请自重!放开我!”我不喜欢他这副轻佻的样子。

“铃儿,快快梳妆,随娘进宫!”

“小姐!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一句话也没说!”紫英关心地看着我,她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我。

“娘,出去走走可好!”我已经放弃了独自出去的想法,自从接二连三出事以后,我已被彻底禁足,紫英基本上除了睡觉不和我在一张床上,根本没离开过我的身体三米开外。

甲板上的男子往海里那浮浮沉沉的影子望了望,“捞上来!”

“孩儿有公务!铃儿她……”雷岩只想快点知道答案。

“鸿,母亲很多年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了!你以为,左相的计策真的可行?”圣太后一脸的忧虑,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太后,而只是一个盼望女儿回到自己身边的可怜母亲。

“江大侠,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你没必要非得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也许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他们的生命和你我的一样,是,他们是做了坏事,他们做错了事,应让法律、让官府去制裁他们!可是你,你并没有权力剥夺他们的生命,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我有些激动,刚才的一切带给我的冲击太大了,远远过了我心灵的负荷。

“圣君已经知道了吗?”

这下,夫人慌了神,“这个小祖宗!还不快去找!雅筑、花园、廊亭、马厩……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见下人们还站在原地,夫人用力地拍了两下桌子,“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呀!”

好不容易捱到了席毕,雷岩与我同行。我们正要离去,李翔宇却跟了过来,我正纳闷,这位亲王大人怎么不去护送自己的准王妃,反来我们这路凑热闹,心里想了,嘴上自然也没落下,反正四下已无人,我尽可随心而言。“王爷,不去护送您那朵举世无双的牡丹花么?”

据说,圣太后娘娘已经与圣君议定了雷岩与初尘公主的婚事,就在这两天会有旨意传下来,他们会先定婚。

奇怪,这个店倒是清闲,不见几个客人,连正厅也没有人在吃饭!“掌柜的,结帐!”小鸥走到柜台前。

李鸿宇闭了闭眼,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

真是个好拐的小丫头,幸好我不是个人口贩子,要是在……算了,都决定不可以再想那些事,要好好地做回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随便哪里都好!”我是真这么想来着。

“江大侠,别来无恙!”这个招呼让我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了。

“嗯!”水灵用力地点点头,“你一定要来看我!”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水灵的身体彻底沉入了图兰圣潭,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拧着细腰回钟庆宫去的谭美人,再看看手上的托盘,陈远无可奈何地摇头!已经有多日子,圣君不曾翻牌子,更别提翻谭美人的牌子,这位娘娘是有些危机感了!

看着一向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圣君,为了一个雷氏女,竟行将反目,圣太后怒气攻心,喃喃自语,“妖女!不费一言,便能魅惑君心至斯,果然是妖女!”

于是,我挺直了腰板,“公子,我不知道你说的青书是谁!但我绝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说完,我转身便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的气也透够了,应该回去了!

李鸿宇自从得知风铃失踪的消息,寝食难安,心中何尝不急?只是,是敌是友尚不可知,冒然行动,万一给风铃招致杀身之祸……更有朝中恶习势力伺机而动,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风铃,你……知道吗?死亡……其实……是很美的……一件事,尤其是……在一个……女孩儿……最美丽、幸福的……时候!”水灵的眼神那么明亮,像两潭净水。

这家店面好像不错!“归去来兮”,好奇异的店名!

“不错。”

“好,那我们上桥!”听到李鸿宇肯定的答复,我是最开心的了,初尘也会高兴的!对了,初尘……初尘呢?她不是在我后面,怎么……还没跟上来么?

到了一棵大树下面,大家都停住了脚步。

不一会儿,一身洁净的雷岩回到席上。

“铃儿,你那只玩意真是新鲜,让义父我可是大开眼界啊!”义父的开心和笑意也感染了我。“可惜呵,不能再细细观赏!”依规,获奖的作品全部都要收归礼部入库,所以义父才会有此一说。

“内祸者,古来有之,不唯我朝独有,更应以史为鉴,不致重蹈覆辙!我朝历经数代,始换得天下大治,而眼下,表面观之,似一片歌舞升平,实则暗潮汹涌,凶险已现!臣女斗胆,肃清朝政、整饬吏治、根除乱党忤逆,实乃当务之急!”看不出,佟柔竟有这般见地!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对这个特别的女子,我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另六位都吁了一口气,然后一一抽出自己的号。

我举高自己的8号牌,向在参赛选手场内的礼官示意。礼官过来后,我要了文房四宝,写好字条后,交于此区礼官。不一会儿,我看到高台上主持宗会的礼官似在请示圣太后,之后就有司礼人员上来,将一小盆清水倾倒在8号香案上,除我之外,全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弄懵了!

夫人不愧是夫人,见我面有难色,摆了摆手,“不了,始终都要看的,明日再看岂不更好!你说呢,铃儿?”

“紫英,别在这里。小姐有事要你做?对了,你会做纸吗?”

紫英拭净自己的手,想了一会儿,回道:“有一个地方,不知小姐愿不愿去?”

“免了。”于是,他将李翔宇的马一并牵了去。

我福了一福,“原来是杜夫人,风铃失礼了。家父卫国大将军。”我这一句澄清了所有的疑问,又引来唏嘘一片。

望着在门口隐去的风铃,夫人将手肘支在桌上,摩挲着不沾一丝碎的额角,叹了一口气——已经有好几夜看到岩儿站在风铃的窗外,那份情愫,这作为过来人的母亲怎会不知?岩儿与雷驰都是一个性子,一旦自己认准了,恐再难更改!不可否认,风铃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貌比西子、慧质兰心,又这么善良可爱,连我这么一个老妇都要由不得的待她好,试问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只是岩儿啊,你可知圣太后是瞩意要将初尘公主下嫁于你的呀,而今你对风铃动的用情注定是修不成正果的!好在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只有让风铃快快入了籍,这样她就必须参加‘巧姐会’,那么以风铃之智、之姿势必胜出,风铃即可凭此博得一个好归宿,亦不枉我疼爱她一场!夫人还在遐想,“夫人!夫人!”月红跌跌撞撞地跑进厅门。

当家的主母不在,老将军、雷岩几日来又不知为了什么总不见人,白天夜晚的难得见到一面,倒让我这主不主、客不客的小姐乐得自由。

这样近的距离,我打量着他,线条硬朗、棱角分明,两道剑眉含星目、高鼻、薄唇,一身上等丝绸织就、纹路华贵富丽的紫色长衫,目光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