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林星一愣,这小丫头借钱干什么。林星举目望去,觉今日的陈佳佳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她身穿红色及地披风,衬得她身材益高挑苗条,云髻盘起,丝缕缕,显得美丽动人。整个造型高贵典雅,像是要出席盛会一般。

第三重压力来自于居民信用记录的缺失。比起广州日益完善的居民信用记录,浙江却是严重缺失。一来是浙江州官落马过多,政策朝令夕改,人员调动频繁,导致文案不完善。二来林星初来乍到,四通快递和顺风快运又都留在了广州,没有了这些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的伙计们,林星无法准确地掌握潜在客户的过往信用记录。

这倒是新鲜!林星微笑着看着田里忙碌的农夫,不到此间地,不知此间事,果然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色。自己要在浙江大展拳脚,应该根据当地情况来规划蓝图。

说完清了清嗓子,酝酿一番,道:“西湖十景,指的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下面让我逐一介绍。”

心念及此,林星也笑道:“薛大人官场奇葩,博古通今,不用我提拔,也能官运亨通。”

简单来说,宋朝的行政制度,分为三级,最基本是路-州-县,州级单位有府、州、军、监,府地位最高,州次之,军、监更低;县级单位有县、军、监。

他说完之后,见钦差大人一脸茫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语之不详,令人误解,忙补充道:“大人千万不要误会!下官绝不是狂妄自大,以为自己可以稳入京城,只是下官的一位好朋友曾多番表示要帮下官去京城做官,此人颇有些地位,说出来的话颇有分量。现在却改调我去两浙路,所以我有些奇怪,大人明白否?”

林星踱步走到柳树下,轻轻地折了一段柳枝,捧至王公子手中,刚折下的柳枝带着嫩叶,翠绿欲滴,在晨风中透露出苍劲,,林星看着柳枝说道:“王兄,汉乐府诗《折杨柳歌辞》中说道: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行客人。古人用折柳来寓意送别怀远,今日我就效仿古人,来个折柳送别,祝王兄一切顺利。”

“开心!嘿!开心!”王公子不自然地笑道,“有林兄陪我,我当然开心!”

旋即话锋一转,又叹道:“只是没能让王兄玩得开心,我始终耿耿于怀!毕竟王兄千里南下广州,来一次也不容易!”

王公子得意之色更甚,道:“知己谈不上,老相好却有那么几个。京城有名的歌伎,没有我没染指过的,有时我觉得不尽兴,就将她们乔装打扮,带回府中,日夜缠绵,哈哈,想起那时的日子,真是风流快活啊!”

王公子看了看娱乐城的布局,又思索片刻,然后目光一亮,道:“我知道了!缺少一种贵族气氛。这满楼的赌目,无论斗鸡还是斗狗,还是牌九骰子,都是大众项目,进出之人三教九流。一般人看着觉得热闹,但富人却觉得不甚如流,品味复杂,嘈喧不堪,非是清净去处!”

陈佳佳故作神秘道:“这个嘛,林大哥就不要问了,山人自有妙计!”

林星身为龙舟大赛的主办方,又是外围盘口的大庄家,自然不会缺席此次盛会。他早早地来到大江边上,早已有杂役在江边搭起了赏舟平台,林星和钟凤娇一行登上两丈高的平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瞰整座大江。

正和阿三出了州府,现陈佳佳早就等候在门口,撑着一把遮阳伞,带着贴身丫鬟翠儿,笑脸嘻嘻地看着出来的林星。

林星和钟凤娇走在后面,看着两个丫头快乐的样子,笑道:“佳佳这丫头,好像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七个流里流气的手下,说说笑笑地来到小巷,他们曾经多次作案,谋财害命的手法娴熟无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手段又极为凶残。加上他们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一带,对周边地形和人群都比较熟悉,因此警惕性大减,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进入了埋伏圈,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那三人在小巷中进进出出,不是驻足观看,描画着什么。三人都显得小心谨慎,不时还四下观望。华强和华胜巧妙地利用地形,躲躲闪闪,这才没被他们现。

“就是嘛!”陈佳佳嘟嘟嘴,道,“爹,你老不让我出去玩,说怕我不学好!现在我和阿娇姐姐玩,你总不会怕了吧?”

很有意思的是,按照场中美女的分队,场下的老板们也自动分成两方。其中陈佳佳的父亲陈建天和谢婉婷的父亲谢振华分在了红方,同一方的其他几个,亦是城中富商。

王吉假装惊讶道:“不是吧!怎地活期和定期差这么多?”

阿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看好地说:“审批倒还好说,只要有钱打点,万事可成。同行竞争却不得不慎重考虑,大人想必还记得,我们在韶州开彩,就和当地的赌坊激战连连,险些付出惨重的代价。”

阿三知他动了真怒,忙跑下阁楼,飞奔着去找广州团练邹越。

阿三跟了林星这些天,亲眼目睹林星的各种通天手段,早就对林星崇拜不已,当下不假思索道:“公子,以你的实力,纵横京师是早晚的事,阿三绝对对你有信心!”

她不称呼林星为大人,反倒直呼其名,似乎并没有把林星当成是一州之主,这或许是因为林星年轻,又斯文儒雅,看起来像是个书生一般,而不像是权倾一州的地方大员。

林星走到李维峰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维峰回过头来,见是林星等人,一脸兴冲冲地说道:“公子,你先等等,且看我赢了这一局,再来和你们说话!”

高满堂千恩万谢,忙不迭地表忠心。

林星见众人跪跪拜拜的,不成体统,便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高满堂站了起来,试探着提议道:“大人,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先去菜地看看。”

林星依旧沉重道:“由不得我不担心!先生应该知道,官场黑暗,互相倾轧的行为屡见不鲜,而且结党营私之风盛行,更容易让人迷失,一旦跟错人,站错位,就很容易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我只怕以我现在的城府,可能到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久,苏轼一声叹息,道:“这《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是我于熙宁八年(公元1o75年)所作,那年正值亡妻去世十年,老夫悲痛莫名,便写下了这词,要将心中思念一一倾述。如今时过境迁,转眼又过了二十多年,今夜站在月下,我赫然现,原来我的心中还是和那年一样痛。这噬骨的追忆,任凭再过多少年,亦不会减淡半分。”

一见林星倒履相迎,苏轼走上台阶,恭贺道:“林老弟,少顷不见,竟闻得你大婚之喜,真是可喜可贺啊!难得你还记得老夫,派人不远千里前来送帖,老夫就借你吉日,来叨扰一番,讨喝几杯水酒了!”

黄其鸿闻言讶然道:“这如何使得!若因宝芝林开业,令大家生计没有着落,以至穷困潦倒,我黄其鸿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林星站在牌匾下,看着金光闪闪的“宝芝林”三个大字,心中感触良多。

说罢和华强边走边说。

林星的具体的措施有以下几点。

林星接过肉串,轻轻一咬,果然味道爽辣,喝上一口小酒,更是享受,道:“这羊肉串确有几分漠北的味道,很是原滋原味,但广州怎么会有漠北的羊肉串?”

林星见广州七剑客不但输球,而且输人,连信心都失去大半,似乎下半场要放弃抵抗,缴械投降的意思,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霍军倒是沉得住气,不怒反笑道:“杜威,别跟他们浪费口水。等我们在球场上虐得他们找不着北的时候,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在广东话里,波就是球的意思。踢球又叫踢波。

阿三说道:“公子应该知道,我朝推崇儒家学说,强调重文治而轻武功。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崇尚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鄙视孔武之士的争强好胜,正因如此,蹴鞠才由对抗比赛转为观赏性的表演。”

林星微笑道:“最好的宣传,莫过于找人代言!”

郑铁山也现了,道:“是啊!王掌柜,这可不像精明商人的做法啊!做生意的,不外乎开源节流,你既开不了源,就应该节流,少雇些人,少些工钱,这样才能财嘛!”

林星知他这是抛砖引玉,必有下文,便洗耳恭听。

林星听完深有感触道:“先生昔年作品,豪放张狂,读之令人热血沸腾。大丈夫确实应该像先生此中所说: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我想这种英雄情怀和沙场情节,是每一个男人都深埋心底的理想。”

苏轼笑道:“既如此,小兄弟,你有口福了!我最喜吃荔枝,不可一日无荔枝,因此家中常备新鲜荔枝,今日你造访寒舍,且让我用荔枝来招待你,以尽地主之谊!”

四人走至泉边,舀了碗清泉水,慢慢喝下,果然觉得甘甜解渴,清澈润嗓。

林星也客气地还礼,道:“有劳邓大人出城相迎,林星在此拜谢!”

两人相依坐下,钟凤娇仰望天上明月,只觉今夜的明月分外皎洁,分外美丽。

不说钟德,就是从后院走出来的钟凤娇,也不记得林星答应过她什么,于是问道:“不知大人说得是哪一件事?”

孙承庆厉色道:“成王败寇?哈哈!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不知道我还有多少后招!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来垫背!”

林星看见这副“严母训子”的场面,出言安慰道:“老人家先息怒,还是先进屋看看再说吧!若真是令孙,也请老人家节哀顺变。”

林星沉思片刻,道:“无风起浪,必定事出原因!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别有用心地散布谣言。只要找到了谣言的源头,加以澄清,就能恢复百姓对州府的信心!”

张达失子心痛,无精打采道:“什么什么意思?”

林星半信半疑道:“那他有没有说张达为什么不同意?”

不理会众人的追捧,林星神情一转,有些落寞地念道:“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是南宋词人6游的传世名作《钗头凤》。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怎有人写得出这样好的词?

神作!神作啊!每个人都出这样的感慨。

就在此时,花园外的湖面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一人笑道:“这词好是好,就是太过伤感!”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