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得好快啊!石明这小子,办事果然效率。

棒子站在门口,双腿有些软,心中焦虑地苦叹道:“哎!我就知道会搞成这样!乖乖,我的娘,可千万别打起来,不然我小命不保!”

林星点点头,他见彩如此受欢迎,决定加以改进,推出几种新玩法,让彩更有趣味,道:“从明天开始,彩除了常规的单选之外,还可以包大小,包单双和包生肖。”

林星感觉自己像众星拱月般高高在上,核心地位然于众,心中很是高兴,道:“好!我也给大家拜年了!来,小绿,给大家派利是。”

想不到郑铁山居然来了招先斩后奏,林星想不领情都难了。但这样贪兄弟的小便宜,不是林星的作风,于是提议道:“我不能白要!要么折价支付大哥银子,要么大哥入股到三味。”

林星可不像他那般盲目乐观,虽然取得开门红,仍谨慎冷静地分析道:“你说的是理论可能,实际操作中变数很多。根据概率论,由于没有平局,所以彩中与不中的概率是一样的,唯一对我有利的就是赔率低于中奖几率。随着彩的深入展,彩民越来越多,玩法越来越多,中奖的人数势必会越来越多。一旦有人重注中奖,我不但没钱赚,反而要大赔银子。当然,从长远来看,肯定是赚大于赔,我保守估计,一年赚个十万两是有可能的。”

两人谦推一番,那些书生到底还是留下了,众人自觉坐在下排,一脸虔诚,洗耳恭听。

邓大妈一脸后悔莫及的遗憾表情道:“别提了。昨天第一期彩,我怕庄家忽悠人,兑现不了一赔四十的承诺,就没敢买。想不到庄家竟然是林大人,信誉好得没话说,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当真是童叟无欺。我们家隔壁的杨奶奶,买了五两银子,中了!彩票站一下子赔给她二百两,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哎哟,把我给羡慕得!我真后悔昨天没买!”

时间。每逢三、六、九日开奖。既让彩民有时间去研究下一期号码,又给了赌徒时间去凑钱,而且三六九是韶州传统的赶集之日,此举可吸引大批赶集的乡下人。

林星笑而不语。

那人并未被林星的架势唬住,不以为然道:“王法?天下间还有王法么?朝中谄臣当道,祸国殃民;官场黑暗,卖官鬻爵;乡野土豪横行,恶霸逍遥,试问王法何在?”

林星知道这不过是随口问问,例行公事罢了,这并不是曾亮此行的目的,于是便敷衍一番,挑些次要的说,至于缺钱却是只字不提。

这个问题让人头疼,但毕竟不是最迫切的问题。林星决定按计划钱粮,至于商人的抗议,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最多就是牢骚,总不会又到衙门来闹事吧。

尹度见他说得凄凉,道:“有通判爷在,大人又岂会轻易丧命。”

如果在现代,生了自然灾害,应该怎么办?

眼前的场景,像是某个电视剧组的拍摄现场,光看这布景和造型,倒也逼真得很,四周还有不少群众演员,来来往往,纷错如织,很是热闹。

阿三和郑铁山不约而同道:“林府!”

林星点点头,随即吩咐道:“不错!他想要袭击林府,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华强、华胜,你二人带领弟兄们出城,假装奔赴矿场,然后悄悄地折返城内,潜入林府布防,现有可疑人物,立刻拿下!”

华强欣然允诺,抱拳道:“遵命!”

说罢轻骑快马,飞驰出城。

待到华强一行远去之后,林星将阿三和郑铁山邀至后院,三人在树旁坐下,共商矿场之事。

林星曾经翻看过案卷,知道矿工暴动之事时有生,很不解道:“阿三,我在州府档案中看到过,最近几年常有矿工暴动,依你看来,根源是什么?”

阿三对这个问题做过功课,见解深入,道:“公子,矿工暴动的原因非常多,主要有以下三方面:一是朝廷实行重农抑商政策。自春秋战国时期以来,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均采取重农抑商政策,以农为本,重视农业,限制工商业展。统治者认为展农业可使人民安居乐业,人丁兴旺,国库充盈,永绝饥荒,展商业则是舍本取末,本末倒置,商人重利而轻义,素来不为统治者所喜。本朝对矿场采掘不甚重视,认为若无战争,矿场可有可无,只有生战争,需要兵器铁甲,矿场才有存在的必要。二是矿工的工钱过低。矿场的效益很低,一年到头赚不到多少银子,再经过官员的一番搜刮,结余就更少了。偏偏矿工数量又很多,僧多粥少,常常不出工钱,矿工们怨声载道。矿工们没钱吃饭,偷些碎铁角料拿去卖,也是时有生的事。三是民间矿主的渗透。私营矿主采掘官矿,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不但将矿产挖走,还将精良矿工挖走,有时官矿矿主不肯放人,他们就鼓动矿工暴动闹事,久而久之,官府也就放任不管了。”

林星想不到这其中有如此复杂的原因。在他印象中,矿场应该是赚钱多,危险大,矿工工资高的局面,谁知韶州矿场却是截然相反。他无法想象,在国民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钢铁业,在宋朝居然是个可有可无的产业。

他不无忧虑道:“既然经营矿场这么艰难,朝廷为何不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生这么多起矿工暴动,朝廷难道无动于衷么?”

阿三叹口气说:“谁说无动于衷呢!但朝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的韶州矿场对于朝廷来说,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

“却是为何?”

阿三续道:“继续开吧,不行!朝廷每年要派大量官员前来监督矿场经营,官员们的衣食住行、官饷俸禄都让朝廷很头疼。关掉吧,也不行!朝廷拖欠矿场上千名矿工数年工钱,这笔数目可不小,若要关掉矿场,不但要结清工钱,还要给矿工遣散费,算下来怕得七八万,朝廷哪里愿意掏这笔银子?”

这样说来,林星也觉得此事不好解决。关闭矿场是小,安置矿工是大。现在的韶州矿场,就像是一个年年浮亏的国有企业,生产力落后,产能低下,财务赤字,员工战斗力低下,消极怠工,还整天找工会麻烦。

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三天两头生矿工暴动,自己这个知州还怎么当。

林星决定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但应该如何解决?关掉矿场肯定不行,唯一的出路是扭亏为盈。要想扭亏为盈,就必须转变生产经营方式,通过企业重组,加快产业升级,淘汰落后产能。

企业重组这四个字提醒了林星,可否通过兼并重组,让矿场恢复生机呢?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阿三,如果有人愿意承包矿场,支付拖欠工钱,放遣散费,你说朝廷有没有可能出售矿场,让官矿民办?”

阿三闻言一愣,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他从未听过,道:“大人,没有哪个矿主会愿意花七八万两银子去接手这样一个没有前途的矿场。”

林星置若罔闻,道:“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可能?”

阿三认真地想了一想,道:“可能是有可能。事实上朝廷早已经视韶州矿场为鸡肋,要是有人愿意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朝廷求之不得!最多就是花点银子打点一下利害官员,疏通各路关卡,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林星听得满心振奋道:“那就好!”

然后问郑铁山道:“大哥,有没有兴趣一起接收这个矿场?”

郑铁山见林星一直问阿三,就知林星有心揽下韶州矿场,但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个稳亏不赚的买卖,以林星的聪明岂会上这种当,道:“贤弟,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我想不通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好不容易才靠行彩赚了点钱,现在要拿出七八万两银子去补窟窿,这笔买卖可不划算,贤弟你可不要冲动啊!”

林星知他好心相劝,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敢接,自然有信心改变现状。花个七八万两银子算什么,银子本来就是拿来花的。大哥,我只问你,你对炼铁之法可在行?”

郑铁山拍拍胸脯,自信十足道:“这点贤弟尽管放心!不是我吹牛,若论炼铁之术,在韶州范围内,我郑铁山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我出身于铁匠世家,自幼学习“湿法冶金”之术。哦,贤弟不知道什么是湿法冶金吧。总之一句话,炼铁我最在行。”

林星欣喜不已,道:“太好了!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出钱,大哥出力,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要把韶州矿场拿下!”

郑铁山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野心,叹道:“贤弟,你的鬼点子真多,这一招国退民进,我闻所未闻,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其实,林星是从山西省煤矿业“国进民退”的趋势中得到启,那时候山西省小煤矿林立,产能低下,污染严重,国家为了加快产业升级,于是实行国进民退,通过不断的兼并重组,淘汰了大批的小煤矿。现在林星依样画葫芦,准备来个“国退民进”。虽然形式不一样,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提高生产力。

林星深知铁矿石在冷兵器时代的重要地位,拥有矿石,就等于拥有兵工厂,在这个短兵相接的时代,拥有自己的矿场,绝对是有必要的。

正商讨相关细节,忽听得华强回报,抓到三个意图袭击林府的奸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