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陈叔,我们自己有开车来,你带路吧,我们还没吃午饭呢。”小雪指了指广场边缘,那里停着小雪的丰田r4。这里离珠海,两个小时路程,小雪执意要开车,我也奈何不得。

小雪便不高兴了,撅起了小嘴,嗔道“哼,你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呵,错误,也许我们本就不该认识,也许从开始就是个错误。”面对她的质问,我有些语塞。其实生活,又岂是我愿不愿意就能够主导的?生命开始,无论情不情愿,总要过完生。

我不知父亲意欲作何,但仍旧依言将床底下的个木箱搬了出来。这是个松木制成,大约半米见方的木箱,由于年代久,有些地方已经被虫蛀成了个个小洞,箱子没有上锁,我拍了拍箱子上的尘土,打开了它,向父亲问道“爸,你要找什么吗?”

信息1:你在哪?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太费电了,而且空调出来的空气太干燥了。”我辩解道。

暈意外啊,又是个意外。我觉得原本已经好起来的右手有些隐隐做痛

看到小雪咬牙切齿冷笑地摸样,我再次晕了过去她,居然拿我和电视上那些作犯科之辈相提并论,我,我有这么差吗?

“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啊?加班么?”小雪颇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注意到,她手中,除了我的手以外,空无物。哎典型的只打雷不下雨。

小雪愣了愣,随后开心地笑道“对哦,要啊,要啊~,你取吧,你说叫什么好呢?想好没有?”

再度醒来,已然是次日清晨。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我放大嗓门,重复次。

“小适,能不能和我说说,上次伟达的那件事情,你怎么解决的?”食至半酣,小莉突然问道。

“我都吾知哦。”小刘是广东人,国语说得不三不四,如果不是我自己也会说他们的土著语言,否则还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路上有些塞,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在六点五十七分的时候赶到了潇湘阁。

“我——我的意思是说在病床上躺了几天,骨头都发霉了,但——我心里其实很开心的,因为”我感觉脸上热热的,从合上的电梯门,我瞄到张微微发红的变形的脸。靠糗大了!

“呵呵,没事,点点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我开心起来,随即释怀的笑了笑“莉姐,你昨晚没回来吗?”

“呵呵,不是,不是,我是以为有啥重要的事嘛,怎么样?你现在在哪?”我忽然发现现在的女孩好象都比较霸道,男人倒显得软不拉叽的。

“等等我先把鞋子穿好啊。”走出门口,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酒店的拖鞋,赶紧跑回房间换了鞋追上走远的小莉。

“也不多,大概半吧。”她还是在笑,似乎又在忍,弄的身子抖抖的。

“你去干嘛?”

“啊?你还会写小说?”小雪如同见到火星人似的,惊诧起来。

我叹了口气,惋惜道“唉竟然没有让你发现你老公是这么优秀的人才,真是没有天理啊!啊啊啊!”

“嘻嘻,你就吹吧,反正又不犯法。哈哈不过说真的,我有时侯进过你的电脑,看过些你写的东西,还不错呢。你这次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啊?传过来给我看看?”我便有些惶恐了,我是喜欢写些随心感想,却从来没想过小雪会进到我电脑里去看。不过转念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让她看的,心中也就安定些了。

“呵,我才刚开始写,没看头,等明天我回去把电脑带过来,用自己的电脑写,到时候拿回去给你看”我刚说到半,却见到办公室的人,都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正起来,办公室忽然像是读书时候老师进门前的教室样,鸦雀无声。

我赶紧捂住电话,轻声说道“好了,就这样吧,好象有什么人来了。不多说了,我明天就回去了。再见。”

老远,我便觉察到凛凛寒意,随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从门口直逼向我身后的处长办公室而来。男子所到之处,刚才三五成群聊着天,现今趴在办公桌上努力工作的人们,都抬起头,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处长,您回来啦?”

男子木刻似的脸上,毫无表情,问言仅是将头轻轻点,照旧大步迈着,风尘仆仆地向办公室走来。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站住了,停留了大约两秒,不知是否在观察我。我不敢抬头,只感觉他火辣辣的目光,就要穿背而入,直透心肺。其实被人暗中盯着,并不可怕,因为你并不知道有人在注意你,而当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逼视你,你却没有勇气迎接他的目光时,才是最恐怖的。

他终于进去了,我长舒口气心中好生奇怪,他为何就要在我身边逗留呢?

小说才起了头,我心里有些惊惶,便无法继续写下去了。我试图理清,这陌生的处长,是什么原因让他打量着我呢?或者,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座位旁边的办公室助理阿君?可这些天下来,我发现整个办公室唯个努力工作的人,也就是阿君,应该没理由特别盯着她的。难道他和阿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这阿君虽属豆蔻年华,为人却正正经经,不该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况且,我感受到那刺骨的目光,是种错觉吗?还是我心虚,先入为主将各种立场设出?

我细细推敲,却百思不得其解,冥想之际,忽然被阿君拍了拍胳膊。她眉角扬,向我呶嘴道“处长叫你呢。”

“啊?”我心中惊叫声,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向处长办公室走去。不用猜了,是福是祸,且看这遭吧。

我拉开门,正好碰到黄主任从里面走出来,眉头紧锁,神情低落,似乎受到挫创。他见了我,眼角眨了眨,走了开去,然而我关门的刹那,似乎又瞥见他折返了回来

我站在处长办公桌前,这才得以细细打量他:额头横卧着深深皱纹下,对虎眉成八字形斜插着,双目虽浑浊昏黄,目光却炯炯有神,犀利如电,令人望之心怯。雕刻似的脸庞,尽管衰老使得脸部肌肉变得松弛,却仍难掩从中透出的凛凛英气。十足个不怒自威的包公。

他手夹着烟,手,正拿着分4纸大小的档案,丝不苟地看着,不时皱皱眉头。我心里忐忑难安,似乎他手里拿着的,是份判决书,关于我的。

“你叫何适?”良久,他将烟头狠狠地戳在玻璃制烟灰缸内,烟屁股高高的翘起,就像他仰坐在皮椅上高高昂起的头颅般。他的声音,厚重而洪亮,混合着斑白的鬓角,颇有几分似父亲

“是的,处长。”我毕恭毕敬地回答。

处长将手中的档案向我扬,又丢回桌上,转手拿过烟盒,又点了根烟,屏气深深吸了口,再长长的,从鼻孔中,嘴里,呼了出来。深蓝色的烟雾顿时锁紧了他的头部,恍惚中,我见他拧紧了眉头,问道“这份是你的人事档案,我看得不是很明白,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什么时候成为公务员的?”

他问这些做甚?我心中惊道。

“我是今年10月份正式转为公务员的。”虽然有些惊异,但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再不能去细想他究竟所为何事了。

“砰!”处长猛然掌拍在桌上,惊得桌上的笔筒,烟灰缸振了老高,烟灰飘飘洋洋,撒了层在桌上,处长吼了起来“我问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你听不到吗!!!”

处长拍桌面的时候,喧闹中我似乎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远离而去。来不及细听,我有种很委屈的感觉,不曾想到处长的脾气如此颠狂,也未想过会有今天这般窘迫的局面。我只好默念着阿弥陀佛,不亢不卑地答了起来“我以前做过很多工作,外企业务员,网吧管理员,海关稽查员。”

“哦?”处长,这波巨浪终于稍稍有些平息了,他弹了弹烟灰,又从纸筒里截了段纸巾,细心在桌面擦拭起来,嘴里又问道“你是怎样来到市的?我的意思是问,是谁介绍你进来这里上班的?”

好!终于问到正题了,我喏了喏嘴唇,正想回答。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打开了,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雪父。随后而来的,竟是办公室黄主任。

似乎闻到办公室浓郁的火药味,雪父先是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哎呀老刘啊奇$书网!&$收集整理,什么事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啊?这新来的小同志犯错误了吗?好好教育就行了嘛,别发火啊,我老远都听到你这在打雷呢。”

处长见到来人是顾市长,始初有些慌张,随后是惊讶地看着我,最后便神色自若了。也不站起身,照旧稳稳地坐在皮椅上,微微点了点头,牵强地笑起来“呵原来是市长,怎么劳烦您又亲自跑趟,您有什么事,叫我声不就行了?”话岁如此,但言语间,却未见有任何卑屈。他眼神向后扫,似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灼了黄主任眼。

“只怕是我这个市长,还不够资格让你这个老党员老干部降尊屈膝啊。老刘,这位小同志,是我个老上级的侄子,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是人难免都会在工作上犯错,你应该多包涵,多理解,毕竟咱们是老同志,不能阻碍新同志的成长嘛。”雪父似训非训,正色说道。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叫他进来了解下情况,他没有犯错误。”刘处长仍旧皮笑肉不笑,解释道。

“那就好,小何,出去工作吧。”雪父看了看我,脸关切的说道。

“好。”我应声,退步拉开房门,正要出去,却忽然听到刘处长似在自言自语道“这办公室都快成托儿所了。”

我便停住脚步。

只见雪父闻言,浑身气得颤抖起来,脸若寒霜,怒声喝道“刘明松!我尊重你是个老党员,老干部,老同志,而且快要退休了,所以才屡次忍让着你!希望你以身作则,带头做好工作。我告诉你,你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是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这个市长的脾气,我不管你背后有多大棵树,我都要把你扳倒。我还要提醒你,咱们办公室,也不缺乏做处长的人才!你好自为之!”

雪父转身向黄主任说道“小黄,你去找个人,把小何的办公用品搬到我办公室,正好我那里缺个助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交代完切,雪父倒背起手,快步走了出去,显然,怒火还没灭。